裴星若办公室内,警报声再次变得密集。
“…检测到多个未知高能信号接近地球轨道!信号特征与已知任何国家或组织不符!”
“…规则层面检测到外部精神探测波动!具有强烈侵蚀性!”
“…一艘…注册信息丢失的大型废旧船只改变航向,目标直指本星系!”
裴星若看着光屏上汇聚而来的红点,眼神冰冷如刀。吴用这一手驱狼吞虎,果然狠毒!
“…启动行星防御伪装系统,最大限度隐藏集团坐标。”
“…所有对外通讯严格过滤,防止精神污染侵入。”
“…通知各国太空监测机构(匿名),提醒有不明势力接近。”
她快速下达指令,但心里清楚,这些措施只能拖延时间。能被“门”和“摇篮”吸引来的,都不是善茬,迟早会找到这里。
“薛宝钗,李疯子博士那边的‘规则奇点’项目进展如何?”她现在急需能够扭转局面的武器。
“李博士报告,初步理论模型已完成。建议在三个规则冲突最激烈的区域进行现场试验。但警告:奇点生成极不稳定,可能引发局部规则崩塌,风险评级:毁灭级。”
“…告诉他,批准试验。但第一个试验点,选在…地下通道入口,赵一多所在区域。”裴星若的决定冷酷而精准。那里规则冲突最剧烈,赵一多皮实(且欠债多),是最佳的…试验场。
地下,赵一多刚刚勉强适应了“仰望星空派”的后遗症(现在他看到圆形带点状物的东西都想吐),就收到了裴星若的新指令。
“…啥?要在我这儿…放‘鞭炮’?”赵一多看着那个所谓的“规则奇点诱导装置”说明书——一个看起来像高压锅和微波炉混合体的玩意儿,心里直打鼓,“…裴总,你这卸磨杀驴…也忒快了点吧?我这驴还没歇口气呢!”
裴星若的声音毫无波澜:“…试验成功,净化规则污染,你的工作环境改善。试验失败,你所在区域规则崩塌,债务清零。对你而言,是双赢。”
赵一多:“…”
他竟无言以对。
很快,李疯子博士带着他的团队(个个眼神狂热得像打了鸡血),拖着那个“高压锅微波炉”来到了地下通道入口。他们无视周围依旧存在的规则污染和偶尔闪过的诡异幻象,开始紧张地安装设备。
“…赵先生!请您继续保持高强度的规则对抗!对!就是这样!让‘债务’的风暴来得更猛烈些!”李疯子一边接线一边兴奋地大喊,“…只有最极致的规则冲突,才能摩擦出最绚烂的奇点火花!”
赵一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疯狂输出“欠债还钱”的规则波动,与那些顽强的“钩子”们撞得火花四溅。他感觉自己像个被绑在火箭上的二踢脚,随时可能被点燃。
设备安装完毕。李疯子博士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启动按钮。
嗡——!
“高压锅微波炉”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低频噪音。它开始疯狂抽取周围冲突的规则能量,赵一多的“债务”规则和吴用的“污染”规则被强行攫取、压缩、对撞!
通道内的光线开始扭曲,空间仿佛在颤抖!一个极其微小、但却散发着恐怖吸力的“点”,在设备中央若隐若现!
规则奇点!真的要形成了!
赵一多感觉自己的存在都被那个“点”拉扯着,仿佛随时会被吸进去,归于虚无!
“…稳定输出!坚持住!”李疯子博士盯着数据屏,激动得满脸通红,“…奇点正在成型!能量读数飙升!”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
一股外部而来的、充满贪婪和掠夺意味的规则探测波,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撞进了这片混乱的规则场!是“星痕”佣兵小队的先锋探测!
这外来规则的介入,如同在即将平衡的天平上扔下一块砝码,瞬间打破了脆弱的平衡!
嗡!!!!
那个刚刚成型的微型规则奇点,猛地失控了!它不再稳定吸收冲突规则,而是像脱缰的野马,开始无差别地吞噬周围的一切!规则、能量、甚至…物质!
“高压锅微波炉”首当其冲,瞬间被扭曲、压缩、然后消失不见!连个零件都没剩下!
李疯子博士团队吓得连连后退!
赵一多也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他那残破的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失控了!奇点暴走!”李疯子尖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一多福至心灵,不是抵抗,而是将自己那庞大的“债务”规则,如同丢包袱一样,主动朝着那个失控的奇点猛灌进去!
“不是喜欢吸吗?老子让你吸个够!三万亿的债!撑不死你!”
这招堪称神来之笔!
那失控的奇点,本质上是一个规则的“低洼点”,渴望被填满。赵一多这海量的、充满“欠债”信息的规则,虽然质量不咋地,但数量管够!
奇点疯狂地吞噬着“债务”规则,体积微微膨胀,但那种狂暴的、无差别的吸力却明显减弱了!它似乎被这前所未见的“垃圾规则”给…噎住了?
趁此机会,李疯子博士团队赶紧启动了紧急稳定程序(另一个备用的小装置),勉强将那个被“债务”填满、变得有些“消化不良”的微型奇点,约束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奇点不再暴走,而是像个吃撑了的胖子,在原地缓缓旋转,散发着灰蒙蒙的、带着“欠款”气息的规则波动。它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其他的规则污染竟然真的被排斥开了,形成了一个暂时的“清净区”。
“…成…成功了?”一个技术人员难以置信地看着监测数据,“…虽然过程…有点意外…但区域内规则污染指数下降了90%!”
李疯子博士看着那个灰蒙蒙的“债务奇点”,表情复杂:“…成功…了吧?就是这‘净化’效果…有点特别。待在这片区域,会不会特别想…打工还债?”
赵一多瘫在地上,感觉身体被掏空(这次是真的),但看着那片难得的“清净区”,还是咧了咧嘴(模拟的)。
“…管用…就行…”
…以后…”
…这儿…”
…就…”
…叫…”
…‘还债…”
…圣地…”
…了…”
…。”
第一次“规则奇点”试验,在意外和债务的干预下,取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成功。
这个消息立刻汇报给了裴星若。
裴星若看着传回的数据和那个灰蒙蒙的奇点影像,沉默了片刻。
“…虽然形态…不尽如人意,但证明了‘规则净化’思路可行。立刻总结数据,优化方案!下一个试验点,放在集团能源核心外围!”
她需要更强大、更稳定的“规则奇点”,来应对即将到来的“收藏家”们。
而此刻,地球轨道上,“星痕”的突击舰内。
队长看着刚刚那段短暂失控又平息的规则波动数据,眼中闪过兴趣。
“…有趣的防御机制。竟然能用‘债务’这种东西来稳定规则奇点…这个星海集团,比资料显示的更有意思。准备登陆侦查小队,我要亲自去看看,这个‘门’和‘摇篮’,到底值不值得我们出手。”
水,已经被吴用搅浑。
猎手,已经就位。
星海集团的命运,以及赵一多那不断叠加的债务,即将迎来更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