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海风带着咸腥味涌入简陋的厨房。傅坤泽把几块切割整齐、色泽鲜红、纹理细腻的肉排放在砧板上,推向正在准备早餐的毒岛冴子。“今天早上吃个吧”他的语气很随意,就像递过去的是普通的肉。
毒岛冴子拿起其中一块,指尖传来的触感和那过于熟悉的纹理让她动作微微一顿。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绿瞳中一闪而过的了然,认出了肉的种类,也大概猜到了来源,昨晚的尸体都喂船了而且这块肉很新鲜一看就是刚切的。
她没有尖叫,没有质问,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向傅坤泽,带着一丝清晰的疑惑:“什么?” 她的疑问并非针对食材本身,而是船长这突然的行为。末日废土挣扎求生的岁月,她见过、处理过、甚至……吃过更糟的东西。生存面前,道德是奢侈品。但船上并不缺食物,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傅坤泽没有解释,只是咧了咧嘴,眼神里带着一种“你做了就知道”的古怪期待。自从玩家交流模块开启后,他就没有自产自销过了,虽然也会时不时产出,但也都交易出去或留做修船,召唤的材料了。但毕意昨晚抽到了提升,怎么说也要尝一下。
毒岛冴子沉默地注视了他两秒,最终什么也没问。
她利落地转身,打开水桶舀了点水冲洗肉排。动作熟练而专业,没有一丝犹豫或厌恶,仿佛处理的是最寻常的食材。锋利的厨刀在砧板上发出规律而快速的轻响,肉块被改刀成薄片。她刻意避开了与傅坤泽视线接触,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只是偶尔会瞥一眼那些被切开的肉片,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当肉片下锅,在滚烫的油脂中发出滋滋声响,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难以形容的浓郁肉香时,她下意识地多撒了一把掩盖气味的辛辣香料。
——毒岛冴子做饭中——
简陋的木桌上,两碗热气腾腾的肉片盖饭散发着难以抗拒的浓郁香气。傅坤泽几乎是狼吞虎咽,筷子扒拉得飞快,酱汁沾了半脸也浑然不觉。“香!太他娘的香了!”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眼睛都亮了几分,“冴子,你这手艺绝了!真不来点?保证你吃了忘不掉!”
毒岛冴子坐在他对面,面前是自己那份普通的鱼肉粥。她慢条斯理地用勺子搅动着,目光扫过傅坤泽碗里那色泽诱人、纹理异常的肉片,那股奇异的浓香不断钻进鼻腔,甚至勾起了一丝久违的、生理性的食欲。但她只是更用力地搅了搅自己的粥,坚定地摇头:“不必了,我吃这个就好。” 食物充足时,她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
她看着傅坤泽风卷残云般干掉两大碗,那副心满意足、甚至带着点孩童般纯粹喜悦的样子,让她握着勺子的手微微收紧。这不是伪装,他是真的在享受这份美味。一种冰冷的、混杂着荒谬和疏离感的认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刺入毒岛冴子的脑海。眼前这个能面不改色地品尝自己血肉、并从中获得极致快感的男人,他的疯狂,或许早已深入骨髓,远非她过去所理解的、那种在生死边缘挣扎出的偏执或狠厉。那是一种更本质的、更彻底的异化——他与“常人”之间的界限,比她想象的要遥远得多。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接纳自己这个“杀人鬼”吧,毒岛冴子心中想到。
傅坤泽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舔了舔嘴角的酱汁,对上毒岛冴子那双沉静的绿瞳。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仿佛只是分享了一顿寻常而愉快的早餐。毒岛冴子垂下眼帘,继续喝自己的粥,船内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以及船外亡灵鼠攀爬骨板时发出的细碎摩擦声。
正当傅坤泽休息歇食的时候。 (*ˉ︶ˉ*)耳边传来了提示音。
【叮~,玩家进入新海域】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天籁。傅坤泽伸懒腰的动作顿住,脸上那点饱食后的慵懒瞬间被锐利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