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器就在他手臂上。”
楚风说完,撩起林坏的衣服,露出了袖箭。两名稽查科人员迅速将袖箭取下。
“请你详细说一下事情经过,我们需要做笔录。这种事很严重,必须谨慎处理。”
楚风点头,把前因后果完整叙述了一遍。
两人记录完毕,对楚风说:“照你所说,这人极其危险,我们会仔细审查。你等我们通知。”
楚风点点头,离开了稽查科。他晚上还有事要做。
走出稽查科,楚风注意到旁边有个精致的园子,匾额上写着“梧桐园”三个字。
这是什么地方?他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飘来。
“饭店开在这儿,老板真是有心计。在这儿没人敢闹事吧?”
毕竟紧邻稽查科,出事瞬间就能赶到,想惹事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楚风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从医馆走来时吃的那碗面,早已消耗完了。
他走进梧桐园,掀开门帘。
一位身穿汉服的小姑娘迎上前来,软软地说:“客官您好。”
“你好,我饿了,有没有能拿着走的、做得快一点的吃的?”楚风问道。
“客官不妨先看看菜谱?”小姑娘笑着说。
“我赶时间,要是没有,我就走了。”楚风不想多待。
前台姑娘听了,立刻接话:“哼,笑话!我们梧桐园什么没有?你等着,烤牛排我给你安排!”
楚风笑了:“那太好了,快点,我要四人份的。在外面就闻到香味了。”
前台姑娘嘻嘻一笑:“好嘞,包您满意。”
她快步走向后厨。后厨正在做烤全羊,香气四溢。
姑娘取了几张大饼,夹了羊肉,放上葱段,抹好香酱,装进袋子拿给楚风。
“给您,快吧?三张大饼呢!”
“太好了,多少钱?”
“五十块!”
“三张羊肉饼这么贵?”
“哼,饼不贵,我的服务费贵。我们这儿可是伺候客人吃饭喝酒的。你要是不急,我还能喂你吃呢。”
前台小妹笑眯眯地瞅着楚风,你不是急着要走吗?
这下看你怎么好意思走。
楚风掏出五十块放在台面上,望着她说:“能让这么漂亮的姑娘伺候吃饭,五十块不亏。不过我真有急事,今天没这福分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这时二楼晃下来一个人,醉醺醺的,旁边还有人扶着。两人都穿得破破烂烂。
楚风拿起大饼,背过身咬了一口。
那两人正是白天来厂里闹事的。醉醺醺的那个就是被他逮住的领头人。
这人下来上厕所,边走边嘟囔:“今天真倒霉,事没办成,还挨了顿揍……但我一个字都没说,够硬气吧!”
“是是是,老大最硬气了。”
前台小妹嫌弃地白了他们一眼。
“那当然!”那家伙瞧见小妹,就嬉皮笑脸靠在前台,“小花啊,啥时候陪哥哥玩玩?我可等着呢。”
“两万块,陪你吃个饭喝个酒还行,少一分都别想。”
那人脸色一沉:“两万?比你们老板还贵?她陪酒也才一千吧?”
小妹脸色顿时冷了:“我们老板从不陪酒!再乱说话小心你脖子!”
那人似乎清醒了点,干笑两声:“开玩笑的,我中意的是你嘛。”
小妹没理他,他自觉没趣,被同伴扶去洗手间了。
楚风走回前台,问:“这人还挺阔?你们这儿不挑客啊。”
“管他穿成啥样,有钱就行。他们是常客,别人也不敢惹。”
“这么厉害?他们什么人?”楚风追问。之前审过,但那人嘴硬,什么都没说。
“叫花子呗,分什么污衣派、净衣派,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风咬了一口饼,点点头。
小妹看着他问:“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在这?”
“吃完再走。”楚风答道。
本来就在找这帮人,现在碰上了,哪能走。
小妹心里嘀咕:这人该不会真想让我伺候他吃饭吧?
这种想占便宜的人,她可见多了。
谁知楚风转身坐到小桌边,自顾自吃了起来。
咔嚓咔嚓,饼吃得特别香。
小妹有点意外,眼看他吃完一张饼,也没叫她伺候。
那两个污衣派的已经上完厕所回楼上了。
楚风望着他们上楼的背影,继续吃。
第二张饼也很快下了肚。
前台小妹看着楚风,对他的饭量暗暗佩服。
这个大饼,寻常人吃一张就饱了,楚风却一口气吃了两张。
吃相更是狼吞虎咽。
他咬下第三张饼的时候,前台小美女已经有点看不下去了。
既然没伺候他吃饭,那五十块钱总觉得花得有点亏。
三张饼下肚,楚风长舒一口气。
小美女拿着四十块钱走过来:“这是找你的钱。”
楚风看了看,笑着问:“不是五十吗?怎么才四十?”
“本来有服务费,可我没伺候你吃饭,就退给你啦。”
楚风接过钱,又说:“来一壶酒吧。”
“好,稍等。”
不一会儿,小美女端来一壶酒,还带了一盘花生米和拍黄瓜。
她盯着楚风瞧:“你这人还挺特别,跟别的客人不太一样。”
楚风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特别帅?”
小美女愣了一下:“帅是帅,可自己说出来不觉得怪吗?”
楚风不以为意:“做人实在点不好吗?有什么说什么。我觉得你也挺直率的,挺好。”
“看来咱们挺投缘嘛,这两个小菜送你。酒一壶十块,要我倒酒的话,再加二十。”
楚风马上接话:“我自己来就行。”
小美女白了他一眼:“哼,臭男人!”
心里嘀咕:本来还想挣点服务费,结果这家伙一点都没得意忘形,早知就不退他钱了。
她扭着腰走回前台,姿势有点刻意,楚风看着忍不住想笑。
这动作他太熟了,秦淮茹也常这样,但那才叫风情万种。
眼前这小美女脸蛋虽美,身段还没完全长开,倒像在模仿,缺了韵味。
楚风默默喝酒吃菜,小美女却在前台偷瞄他。
见他坐得笔直,举止优雅,不知不觉就看入神了。
楚风早察觉了,只是装作没看见。
小美女偷看几次后,有点困,打了个哈欠。
再一抬头,楚风竟不见了。
她猛地坐起来:“人呢?”
突然脑袋被人轻轻一拍。
小美女气鼓鼓地回头,以为是姐姐,没想到是楚风。
“你干嘛打我!”她嘟嘴嚷道。
“开个玩笑嘛,我该走了。”楚风笑着说。
“你这人真怪……好吧,再见。”
“再见。”楚风一点没犹豫,转身就走。
迎宾美女微笑为他掀帘,楚风点头道谢,缓步离去。
楚风走出梧桐园,靠在外墙边等待。他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不远处驶来一辆车,停稳后,先是一位黑衣女子下车,随后拉开后座车门,迎下一位戴遮帽的女子。
楚风望向她们。
黑衣女子警惕地看他一眼,戴遮帽的女子也投来目光。
“大姐先进去,我去看看。”黑衣女子说道。
“小心些。”遮帽女子声音悦耳动听。
黑衣女子的嗓音则低沉冷冽。
戴遮帽的女子走进梧桐园,手看似在包里翻找,实则握紧了武器。
黑衣女子走到楚风面前,问道:“为什么待在这里?”
“等人。”楚风平静回答。
“等我们?”
楚风摇头,吸了口烟:“等里面的客人。”
“园内不准打斗,这是规矩。外面我们不管。”
“还有事?”
“你的烟味不错。”她说。
楚风把整盒烟递过去。她取出一根,递还给他。
楚风没接:“剩下的给你。”
她也不客气,收进衣袋,掏出一只精致的火机点燃烟。
那时大家多用火柴,楚风也是。
“最好别骗我,否则你知道后果。这火机送你。”
说完,她转身走进梧桐园。
楚风觉得莫名。
但他不知道,转身后的黑衣女子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
她回到办公室,见到已取下遮帽、容颜倾城的女子。
“大姐,那人说在等别人。”
“这人感觉很危险,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所以让你先进来。”
黑衣女子回想起初见楚风时的印象——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她说完便走出房间,上到顶层,望向楚风所在的位置。虽看不清脸,却能望见袅袅升起的烟气。
不多时,那群污衣派的乞丐吃完饭,陆续下楼。
前台小姑娘板着脸看着结账的人。
“小花,咱们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我还去你家吃过饭呢。”
“一百八。”
小姑娘冷冰冰地说。
“哎,从小就喜欢你,你还这样……给钱!”他朝后喊。
有人上前付了账。
“走啦小花,下次再来看你!”
一群人闹哄哄地离开梧桐园。
黑衣女子注意到,抽烟的男人跟上了他们。
她微微一笑——看来,他确实没说谎。
楚风尾随在那群人后方,保持一段不易被发现的距离。
这些人并不难追踪,因为他们一行人实在不少,足足有十七个。
“哼,敢来我的厂子闹事,你们等着瞧。”
楚风打算跟着这群人,摸清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于是便远远尾随在后。
但这帮人走着走着,竟来到了一家医馆——正是丁秋楠家的医馆。
领头的那个叫花子咧嘴笑道:“兄弟们,我那青梅竹马的小花不理我,这可不能怪我无情了。”
“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今天我要会会别的美人儿。那位丁大夫给我看病时,我的心和魂都被她勾走啦!”
叫花子们哄然大笑。
屋里的丁秋楠正在收拾碗筷,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虽然听不清内容,但那猥琐的笑声让她十分厌恶。
医馆还没打烊,因为是私人开的,关门比较晚。
有叫花子去推门,发现门已经锁上了。
“老大,好像已经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