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妄炎的这句话让气氛再次变得尴尬。
张宇能怎么说？
他既不能承认也无法反驳。
此时的他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随便吧。
“不过那样也不错。”
沉默片刻后许望炎再次平静开口，仿佛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不被开除就算成功，谣姐玉玉保研，赢麻了。”
孙渊冷笑一声，说话依旧夹枪带棒。
许望炎是懒得和这群人计较的圣人，他可不是。
要不是这里还有外人，他真的要指着她的鼻子骂了。
少见的，这次没有人回怼或者制止孙渊。
“麻烦了。”
另一旁的民警起身，许望炎和他们两人依次握手，十分客气。
那两位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平常点头，在确定双方达成和解之后提醒许望炎不要忘记拿回执后就离开了。
“许同学。”
在许望炎将要拉开门离开的时候，柳雅雅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许望炎。
“对不起。”
不同于先前的不情不愿，这次的她好像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紧张，她的声调有些高。
“希望你有作为法学生的觉悟。”
许望炎睨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旁的张宇。
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依旧是那副平淡冷静的样子。
既没有受害者该有的愤怒怨恨，也没有作为赢家的欣喜高傲。
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和孙渊一直出了教学楼，才呼出一口长气。
“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孙渊突然开口说道。
“可惜什么？”
突如其来的女声吓了孙渊一跳，他急忙回头，发现是苏芷之后才放松下来。
“我说大姐，你走路没声的吗？”
孙渊在一旁抱怨道。
“我还没说你俩呢，走那么快干嘛？我再出来晚点你俩是不是都回宿舍了？”
追上来的苏芷有些气喘，面对孙渊的抱怨她同样有些不满。
你去是干嘛的？当记录员吗？
孙渊再次开口问道。
刚才全程都是许望炎和张宇在交涉，自己的作用是阴阳怪气两句，柳雅雅一直低着头，旁边的苏芷更是全程观看且一言不发。
“是柳雅雅拉我来的啦，她说导员找她，让我陪她一下，谁知道……”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让你来求情的。”
刚才一直沉默的许望炎道出了实情。
从进去看到苏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苏芷是她舍友，她知道苏芷认识自己，所以拉上了苏芷。
可惜的是苏芷全程一言不发。
而柳雅雅，从开始到结束，也是一直都在逃避。
她不敢去面对自己闯的祸。
“是啊，又被当枪使咯。”
苏芷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其实之前她就怀疑过帖子是柳雅雅发的了，因为那里面的内容是她们在宿舍说过的话，而且开学那天她请了一天假，没有回来。
她真的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然而事与愿违。
“唉，其实你们两个本来不应该闹成这样的。”
苏芷叹了口气，
“可能是你没看见吧，当时她在表白墙上要过你的联系方式，可惜最后无疾而终。”
“我知道。”
“就她呀。”
许望炎和孙渊的反应说明了不止许望炎知道，他的舍友可能也知道。
“就算知道这个时候你也要说不知道啊！”
苏芷突然觉得许望炎的坦荡有时候让人蛮头疼的。
“所以她是由爱生恨了呗。”
孙渊做出总结。
“算是吧。”
“呐呐呐，许望炎，你当时加了人家哪还有这么多逼事，到时候你俩小恋爱一谈，她家里的关系一用，你不得混的风生水起？”
孙渊在旁一脸贱笑地膈应许望炎。
“快别恶心我。”
许望炎淡淡地回道。
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对他这种低欲望的人来说并不重要。
有最好，没有也行。
就像孙渊和孙柠都想在家摆烂一样，本质上都是他们的家庭条件都支持让他们不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去做喜欢的事和不做不喜欢的事是两个概念。
“所以许望炎，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加她好友啊。”
苏芷有些好奇。
倒不如说有些在意。
“不想加。”
依旧是非常许望炎的回答。
“那如果她非常好看，身材性格什么的也好，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不会。”
真是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
苏芷有些不甘心，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我只会觉得她优秀，但也仅此而已。”
许望炎语气淡淡，苏芷真的很想听出来他是在凹什么人设，但是不管是他的语气，还是一旁孙渊平静的反应，都在证明，许望炎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了，而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
“而且，如果真有这么好的人，我也配不上。”
听到许望炎这么说的苏芷有些失神。
他是这么想的吗？
为什么？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为什么许望炎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呢？
“不过柳雅雅的背景确实没有你强就是了。”
摁下了刚才有些迷茫的情绪，苏芷转换了一下话题。
“他吹牛逼呢。”
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孙渊拆穿了许望炎。
“什么？”
苏芷有些反应不过来。
“演的，诈他的。”
当事人自己也承认了自己在吹牛逼。
苏芷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所以刚才许望炎在办公室里的从容都是装出来的？
当时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拍什么电视剧。
许望炎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一点的胆怯，反而处处压张宇一头。
尤其是他嗤笑过后问出知不知道高级法院院长姓什么的时候，苏芷承认有那么片刻她真的有些恍惚了。
“那你不怕他真的去搜吗？”
“你是不是傻呀，我能这么说那就说明我说的是真的啊。”
许望炎感觉苏芷有些憨。
“不是，啊？”
“许同伟，我们村的，再要说的话，以前去拜过年，就这点关系。”
苏芷人都麻了。
她一开始还以为许望炎是扮猪吃老虎，没想到是狐假虎威。
她又觉得这才更真实。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龙傲天啊？
“就这点关系？”
“硬要说的话，之前修族谱的时候听我大伯说，他爸爸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和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一个爷爷。”
许望炎掰着手指头回道。
听到这个答案的苏芷有些哭笑不得。
这关系可太关系了。
“那孙渊那个呢？”
“我确实把家里的车开来了。”
孙渊掏出了自己老A6的车钥匙。
“不过这辆车是我爸当时买的二手，我爷爷也就买的那天开过一次，虽然是二手，但也算开过好车了。”
苏芷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不是震惊于许望炎骗了张宇。
而是许望炎说的全是实话。
会撒谎的人是真话假话混着说，但是许望炎只说真话，但是留白， 你去猜吧。
“你就没想过，万一被戳穿了怎么办？”
“扮猪吃老虎变成扮猪吃饲料呗，还能怎么办。”
许望炎一脸无所谓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