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吴韵说他自私，那可能有失偏颇。
但是现在赵昭昭，他的青梅竹马，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也说他自私，那就能说明一些问题。
“赵昭昭，你就不是只想自己吗？”
孙林远眯着眼，恶狠狠地看着赵昭昭。
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他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对啊，所以你拒绝了我不是吗？”
赵昭昭歪了歪头，不急不恼，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事实。
她已然为自己的自我付出了代价。
“我拒绝你不是因为这个！”
孙林远胸口起伏着，他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
“随便吧，我承认我有缺点，你也不喜欢我，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你以后没事别来烦我，有事也别来。”
和那天在操场的闹剧相比，现在两人颇有角色互换之势。
孙林远有些歇斯底里，而赵昭昭变成了不耐烦的那一个。
她起身要走，却又被孙林远叫住。
“赵昭昭，我喜欢你。”
“你有病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有目光向这边看了过来。
她皱着眉头又坐下。
“我他妈是什么备胎吗我草？”
孙林远的话让她有些反胃。
尤其在这之前，他说自己已经分手了。
作为一个前富二代，她依然有着自己的骄傲。
现在在她眼中，孙林远就是出去浪了一圈，发现没有比自己更优秀更合适的，最后又倒回头来找自己。
这让她感到恶心。
什么素质什么教养，现在都被她抛之脑后。
“不，不是，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赵昭昭一时有些恍惚。
自己不会真的在拍什么狗血剧吧？
她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对面的孙林远，她倒要看看这哥还要说什么。
“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那你还跟吴韵谈恋爱？你的意思是你和人家谈恋爱的时候心里想着的一直都是别人？”
赵昭昭冷笑一声，
“吴韵知道吗？”
“我不知道。”
孙林远低着头，好像是一个吃了败仗的逃兵。
“那你喜欢她吗？”
“我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
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吴韵。
他只是觉得吴韵对他很好。
至于其他的，好像也就那样。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开心，吴韵和他说分手的时候他也没有多难过。
就是这样，普普通通。
“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我不喜欢你了。”
赵昭昭挑了挑眉，仿佛又变成了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就可以随手丢掉的大小姐。
现在的孙林远，甚至比不上那件被她点燃的衣服。
至少现在她会心疼，想着当时自己没有上头一把火点了就好了，还能挂二手卖了。
“赵昭昭，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就像没有听到赵昭昭说的一样，他还在继续说着，
“因为你又好看，家庭条件又好，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但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只知道学习的无聊的普通人。”
孙林远低着头，看起来有些自暴自弃。
赵昭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人会不喜欢你这样的女生的，当时我也很害怕，我怕出现一个很优秀的人，你会喜欢上他。”
“我既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又怕失去你。”
现在赵昭昭只是有些感叹，当时许望炎说的是对的，孙林远确实喜欢自己。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两个就是错过了。
因为孙林远那可怜又可悲的自尊心。
真是可笑。
赵昭昭哼了一声。
“孙林远，只有你有自尊吗？我没有吗？”
赵昭昭看着失魂落魄的孙林远，按理说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她应该感到可怜，但是并没有。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的人是我不是你，被说的一无是处的人也是我，不是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脸说你喜欢我？你还有什么脸把自己说的好像很可怜一样。”
孙林远惊醒一般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错愕。
直到现在，他依旧是只想着自己。
他从来没有站在赵昭昭的角度思考过。
“昭昭，我……”
“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这一次赵昭昭没有理会孙林远，扭头就走。
还好，没有耽误太久。
她回吧台的时候看了许望炎一眼，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许望炎也抬头看向她。
她朝他笑了一下，是发自内心的笑。
许望炎知道，她把事情解决了。
同时也把心里那根刺拔出来了。
只有许依，好几次的欲言又止。
她真的是太想吃这个瓜了。
……
“喂，许望炎，你就不想知道孙林远和我说了什么吗？”
赵昭昭和许望炎并肩走在路上，赵昭昭低头，踩着在灯光下不断拉长的影子，小声问道。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倒是可以听听。”
“我想说，你可以听听吗？”
赵昭昭歪头看着许望炎，嘴角带笑。
很显然这个答案在许望炎的意料之外。
如果换做平常，赵昭昭一定是轻轻皱起她好看的眉毛，然后一脸无语地说，
“哇，您还真是大少爷呢，爱听不听不听拉倒。”
但最后她还是会叽叽喳喳地和许望炎讲。
“你们两个说什么了？”
许望炎放缓了脚步。
“也没什么，就是说他分手了，然后他喜欢我什么的。”
赵昭昭双手背在身后，步子有些轻快。
“然后呢？”
对于这个答案，许望炎好像并不意外。
“然后吗？然后你就要有点危机意识咯。”
赵昭昭抬手肘了肘许望炎，
“如果你挽留我一下的话，我可以拒绝他。”
“你不是已经拒绝他了吗？”
许望炎淡淡地说道。
“切，没劲，理工男都像你这么无聊吗？”
恶作剧未果的赵昭昭有些失望。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不管了，买点水果。”
她还是觉得有些不服气，正好两人经过他们两个第一次进的那家水果店时，她没有再纠结许望炎是怎么看出来的，抬脚迈了进去。
现在这个时期水果的种类明显多了起来。
而这一次赵昭昭没有麻烦许望炎，她挑起水果来轻车熟路。
“现在会选了吗？”
“当然了，我可是特意在网上学过了，而且试过几回了。”
赵昭昭仰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
她一边走一边装袋，好像每样都要尝尝。
最后还是许望炎帮她拿了一些。
“抹个零呗大叔。”
结账的时候赵昭昭笑嘻嘻地朝店长说道。
“抹抹抹，你来这么多次，我都认识你了。”
店长依旧是那副弥勒佛模样。
他看着赵昭昭和许望炎，一边笑着给用大袋子给他们俩装袋一边说着真好。
最后还是许望炎一手提一袋。
“许望炎，你有什么信仰吗？”
两人进了校门，赵昭昭突然问道。
“我信马克思。”
“我说的不是这个啦，我说的是宗教这类的。”
“那倒没有。”
“我妈妈有，所以有时候我会听她说一些专业术语什么的。”
一边走赵昭昭一边说着。
许望炎不知道赵昭昭说这个干嘛。
“虽然你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对我来说，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各方各面的。”
赵昭昭语气突然有些郑重。
这是她的真心话，不管是一开始在操场的两次举动，还是后来替她出头，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这都让赵昭昭铭记于心。
包括思想上的开导。
物极必反。
以前的苏芷有些自卑，所以现在她变得十分自信，而以前的赵昭昭有些强势，所以在经过了家庭变故后又有些内耗，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
如果不是许望炎，她可能还要自我怀疑很久很久。
许望炎侧过头看向她， 有些奇怪。
“或许，我也可以称你一声义人？”
赵昭昭跨了一大步，然后身子一扭，站到了许望炎身前。
她稍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许望炎，满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