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看到雪人的时候,棒梗眼前一亮:“这雪人堆得真好看!”
“这么好看的雪人,打起来一定很过瘾!”
“我打!”
“啪啪啪啪啪……”
棒梗怕贾文他们突然回来,所以打得特别快。小拳头对着雪人的肚子,一连就是七八拳。
可打着打着,不对劲。
手好疼。
低头一看——
“哇……”棒梗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拳头,顿时大哭起来:“哇……疼死了……呜呜呜呜……”
“妈……奶奶……”
棒梗一哭,又把大院里的人惊动了。
贾张氏和秦淮茹跑出来一看,
两人的脸都沉了下来。
“贾文、仓库、银行……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把我家棒梗害成这样,滚出来,都给我滚出来!”
贾张氏拉着棒梗,站在院子中间破口大骂。
贾文、仓库、银行都走了出来。
大人们也纷纷跟了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大妈冲在最前面,护在儿子和几个孩子身前,瞪着贾张氏。
贾张氏黑着脸说:“还问怎么了?看看我孙子的手,都是被这帮小崽子害的!你们得给我孙子治手,还得赔钱!”
“今儿你们三家谁也跑不掉!”
周大妈笑笑道:“你孙子手破了皮,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是我儿子让他扎的吗?”
“是你孙子自己犯贱,非要打雪人,雪人扎的你找雪人去啊!”
周大妈一顿抢白,贾张氏顿时语塞。
这年头的老娘们,没一个好惹的。
“就是!”唐大妈也跟着帮腔:“我儿子堆的雪人,棒梗凭什么打?打雪人打伤了自己,还要人家赔钱?难不成去别人家偷东西摔断腿,还要人家给他治腿?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秦淮茹不敢出声,贾张氏孤军奋战,恨恨道:“行,行……你们几个老娘们不讲理是吧,我找三位大爷给我做主!”
贾张氏心里有底。
她知道三位大爷肯定会偏袒她。毕竟,壹大爷是秦淮茹的师傅,跟她关系好;贰大爷更不用说,已经得罪了李琴,不可能再站到李琴那边;至于叁大爷,也一样。
说着,贾张氏就拉着棒梗来到壹大爷家门口。
不料壹大妈直接拦住去路:“贾婆婆,你干嘛?”
贾张氏道:“我请壹大爷主持公道!”
“没空!”壹大妈道:“老易昨晚喝多了,现在还躺着呢,神志不清,你先找别人吧!”
贾张氏只好拉着棒梗去找贰大爷。
壹大嫂冷冷一笑,砰地关上门,对易中海说:“老易,我可跟你说了,棒梗不是好东西,这次你不准帮他!”
“该死的,居然拿雪球砸我!”
壹大嫂还记恨着刚才棒梗用雪球砸她的事。
“嗯……”易中海黑着脸应了一声。
贾张氏到了贰大爷家门口,不巧,贰大爷不在家,出去做私活了。
没办法,只能去找前院的叁大爷。
“他叁大爷啊!”
贾张氏道:“您是院里的叁大爷,又是几个孩子的老师,您给主持个公道呗!看看我们家棒梗的手,被这群混账害成什么样了,这事儿您可得管管啊!”
叁大爷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壹大爷不来,贰大爷不在。
太好了,我这个叁大爷终于有单独露脸的机会了。再说了,我跟李琴一家有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正好借机恶心他们一下。
“咳咳咳……”
叁大爷道:“那行吧……咱们按老规矩,大槐树底下开会,我一定替你们主持公道!”
阎埠贵踱步回家,随手取出另一只白色搪瓷缸,慢悠悠地沏了茶,往院中树下一坐。
树旁连个坐处都没有,还是叁大妈从屋里搬了张凳子出来。
他一落座,恍惚间竟有种君临天下的错觉,仿佛自己成了这四合院的主宰。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阎埠贵掀开茶缸盖,噗一声把嘴里的茶叶吐了回去。
贾张氏立刻开始诉苦:“叁大爷您给评评理,我孙子棒梗和几个孩子一块儿玩,本来玩得好好的。棒梗是调皮了点,可贾文他们几个也不该把蒺藜秧绑在雪人上啊!害得我孙子手被刮成这样,您看看,您看看……”
“这伤没三块钱医药费根本解决不了!”
“再说我孙子受了这么大罪,他们几家都得赔两块钱精神损失费……淮茹,一共多少来着?”
贾张氏扭头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脸一红,一时算不过来。
叁大爷笑了笑,接话:“一共九块。”
“啊?”贾张氏一愣,“才九块?连十块都不到!”
众人一阵哄笑。
“行吧,”贾张氏撇撇嘴,“九块就九块,你们赔钱!”
她盯着李琴、周大妈和唐大妈。
叁大爷也附和:“贾婆婆说得在理,你们赔点钱,这事就算了。”
“那可不行!”
周大妈反驳:“叁大爷,您这也太偏心了!您问清楚前因后果了吗就乱判?搁旧社会,您就是个糊涂官!”
“没错!”唐大妈接话,“简直是个 ** !”
“嘿——”阎埠贵顿时恼了,“说什么呢?我怎么就 ** 了?我贪谁的了?你们真是……”
“那好,你们也说说。”叁大爷转向周大妈和唐大妈。
唐大妈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在雪人里放蒺藜秧子怎么了?我家堆的两个雪人全被棒梗打坏了,您怎么不提?”
“这哪是淘气?分明是故意毁东西!”
“他要是老老实实不去砸雪人,能叫蒺藜秧子刮着?”
“就是!”贾文也开口,“我们绑蒺藜秧子,不是为了伤人,是为了加固雪人。缠一圈,雪人不容易散。”
“对对对!”
“没错,我们堆雪人还堆出错了?”
唐大妈和周大妈连连应声。
然而,叁大爷冷冷一笑:“棒梗那是淘气,小孩这个年纪本来就爱毁东西,弄坏点东西有什么稀奇?”
“谁家孩子没弄坏过东西?”
“再说了,不过就是个雪人,打坏了又怎样?”
“我看贾文你们几个小子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蒺藜秧子塞进雪人里坑棒梗。这事,就怪你们!”
“棒梗就是正常小孩淘气!”
这话一出,家长和孩子都气得鼻子歪了。
叁大爷简直是睁眼说瞎话,连脸都不要了。
周围的邻居也低声议论起来。
“要我说,棒梗就是活该!”
“扎得算轻了,换我就在里面放个铁锥子,把他手扎穿!”
“阎老师这脸是真不要了啊!”
面对邻居的质疑和议论,阎埠贵一脸无所谓。
脸?
还要什么脸?
自从被贾文打脸之后,他早就没脸可要了。
现在只要能叫贾文难受,让李琴一家不痛快,比什么都强。
“行了李琴!”阎埠贵不耐烦地说,“你们家也不差这点,赶紧赔钱吧。我看周大妈和唐大妈家的钱,也该你们出!”
“你儿子贾文是领头的,这钱就该你们出!”
“九块钱,对你们来说算个啥!”
叁大爷一锤定音。
李琴脸色铁青。
贾文开口:“阎老师,要我赔钱可以,但我得问一句,我做错什么了?”
“啊?”
阎埠贵一愣:做错什么?
好像……也没做错啥啊。
“呵呵……”阎埠贵干笑两声,“你没做错,棒梗也没做错……这世上又不是什么事都讲对错……”
“棒梗没做错?”
贾文简直气笑了:“我们辛辛苦苦堆的雪人,他故意砸烂一个又一个,这叫没做错?要是无意弄坏,我们还能原谅,可他是故意的,这也叫没做错?”
贾文据理力争。
叁大爷脸上有点挂不住,却仍厚着脸皮说:“不是说了嘛,小孩毁东西正常,哪家孩子不弄坏东西?这不叫错,这叫淘气!”
“他淘气弄坏你的东西,那你只能自认倒霉!”
“好!”
贾文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也淘气一回……叁大爷,等会儿我要是把你家东西弄坏了,你可别说是我错啊!”
“我是小孩,我淘气嘛!”
话音未落,贾文已经三步并两步冲进了阎埠贵家里。
“贾文……你做什么……”
“你去干嘛?”
阎埠贵顿时慌了神。
糟了……
刚才还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孩子弄坏东西不算错,只是淘气。
这小子该不会要去我家捣乱吧?
“啪嗒……”
“砰……”
屋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响。
叁大爷一声惊叫,急忙往屋里跑。
“解成、解放、解旷……快进屋……快拉住贾文……别让他再淘气了!”
阎埠贵嘴是真硬,都这时候了,还一口一个“淘气”。
原本围观的阎家兄弟这才反应过来,一窝蜂往屋里冲。
可刚到门口,房门“啪”一声从里面关上了。
贾文把门栓插得死死的。
砰砰砰……
阎解旷和阎解放用力捶门,门却纹丝不动。
屋里阎埠贵的东西还在响个不停。
砰……
啪……
咔嚓嚓……
哗啦啦……
外面的阎埠贵心都要滴血。
“贾文……贾文……你快出来,叁大爷不说你了,你别淘气了……”
“快停手,别淘了。”
这时,贾文从屋里不知哪个角落拿出一台崭新的收音机,隔着窗户对叁大爷晃了晃:“叁大爷,这是什么?是收音机吗?”
“收音机里会说话是吧?我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小人!”
“别动!”阎埠贵失声大喊。
这年头什么最金贵?
三转一响啊!
三转阎埠贵买不起,可这一响的收音机,是他费尽心血、花了高价才弄到的。不仅贵,还得有收音机票,这玩意儿可不是随便能搞到的。
“砰——”
然而,贾文已经高高举起收音机,狠狠摔在地上。
除了木壳没散架,里面的零件碎了一地。
“噗……”
叁大爷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你……你……你……”
贾文额角青筋暴起,胸中怒火翻腾,几乎无法遏制。
“哟……”贾文勾起嘴角,朝阎埠贵笑了笑:“叁大爷,您这脸色……不会是生气了吧?我闹着玩儿呢,您可别当真啊。”
“您刚才不是说,小孩儿弄坏东西不算错,就是调皮嘛。”
“这不叫犯错!”
阎埠贵胸口发闷,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