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张所长开口：“秦淮茹是被拐卖的，关于她的隐私和那些照片，大家别外传，她也是受害者。”
“另外，请院里的三位大爷多包容秦淮茹，都是邻居，别用有色眼光看她。”
“好嘞！”壹大爷应道：“张所，我明天给您送锦旗，这事交给我，您放心！”
寒冬里难得透出一丝暖意。
秦淮茹待在屋里没出门。
棒梗却跑到院子里，和其他孩子玩了起来。
“棒梗……你过来，过来一下！”
贰大爷刘海中笑眯眯地招呼：“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们到底是怎么被拐走的，怎么回事？”
院里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没错！
大家只听说秦淮茹和棒梗被拐走，后来又被人贩子卖到了邻省的穷乡僻壤。
可具体怎么回事，谁也不清楚。
毕竟他们是去医院看病的。
在医院里都能被拐，这也太离奇了吧？
众人哗啦啦地围了上来。
棒梗说：“我们不是医院被拐的……”
“是在公交车上被带走的！”
“我妈说了，都怪贾文！”棒梗扭头，小脸愤愤地瞪着贾文，“要不是贾文把我们扔在医院不管，我们也不会去坐公交车！”
“不坐公交车，也不会被人骗走！”
贾文脸一沉：果然，老贾家的人最会推责任。
“别提贾文了！”刘海中打断，“他只负责送你们去医院，又不是你家佣人，不等你们也正常！”
“你说说，上车后是怎么被拐的吧？”
棒梗口齿还挺清楚。
一五一十把当天情形讲了出来。
“啊？”
“噗……”
“哈哈哈……”
众人顿时笑成一片。
“笑死我了……一毛钱车票就给骗走了！”
“棒梗，再学学你妈在田里那屋是怎么叫的，学得太像了……对对对……”
“再来一次！”
“棒梗，真行啊你……”
“哈哈哈……”
大伙儿一边逗棒梗，一边哄堂大笑。
尤其那些老爷们，一个个挤眉弄眼，心里快活极了。
“棒梗，给我滚回来！”
秦淮茹一声怒喝。
棒梗吓得灰溜溜跑回屋去了。
中午刚开饭，小当就捧着碗跑出来，直冲向贾文家。
“我不吃你做的饭，难吃死了，我要吃贾文家的！”
她一边跑一边嚷。
当然。
贾文是不可能给她吃的。
大门砰的一声关紧了。
小当在门外抱着碗哭个不停。
秦淮茹只当没看见，任由小当哭闹。
她心里盘算着，只要李琴心一软，小当就能吃上一顿好饭。
可这次李琴铁了心，始终没有开门。
等一家人吃完饭，门才打开。
“我要吃饭！”小当眼巴巴地望着李琴。
贾文笑眯眯地说：“不行呀，这是我们家的饭，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不能吃。以前你妈妈不在家，才让你吃的，现在你妈妈回来了，就不能给你吃了。”
小当听得半懂不懂。
她飞快跑回自己屋，拉着秦淮茹就往门外推：“你走……你走，我不要你这个妈妈……我要吃饭……我要吃好吃的……你走……你滚……”
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
“我打死你个死丫头！”
啪啪啪啪……
秦淮茹气得连扇了她几个耳光。
随后小当和秦淮茹一起哭了起来。
又过了一天，何雨柱从拘留所出来，自然在院里又引起一阵轰动。
再过两天，正月十八。
开学了！
贾文和果果背着书包，骑车赶往学校，大院里的孩子们也都一个个去上课。
果果说：“我好长时间没上课了，哥哥，我都想老师了！”
贾文问：“你想哪个老师了？”
果果道：“我想冉老师，还有，我还想伊乔乔了……”
“噗……”
要不是果果提起，贾文几乎都快忘了伊乔乔这个丫头了。
一个年头没见，同学们之间都格外亲热。
“哇……”伊乔乔看到贾文后，小脸上露出特别开心的表情，她朝贾文做了个鬼脸，说：“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贾文，我都想你了……”
唰……
下一刻，小丫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瞬间满脸通红。
但伊乔乔很机灵，马上改口：“呸呸呸……我是说，我好长时间没见果果，想果果了！”
“那正好！”贾文笑着说：“果果也说想你了！”
“果果，快来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伊乔乔拿出过年时存下来的零食，分给贾文和果果。
零食种类很多，有果子、奶糖，还有巧克力。
都是些高档货。
自从上次伊乔乔的爸爸开小汽车来接她，贾文就猜到，这女孩家里的背景肯定不简单。
“贾文！”
邱四军回头问：“过年你收到多少压岁钱？”
“我有六毛呢！”
嘶……
六毛确实不少了。
在那个物资紧缺的年代，六毛钱的压岁钱足以让孩子成为众人眼中的富翁。
“我只有一毛！”
“我也只有一毛，我爸就给了我一毛，我奶奶连五毛都没给我。”
棒梗也跟着说：“我也只有一毛。”
其实棒梗本来一分钱都没有，这一毛还是李琴后来给他的。
“贾文，果果，你们呢？”邱四军带着几分得意望向贾文。
贾文苦笑了一下。
真是的，他哪有什么亲戚？
李琴娘家的人都不在了，老贾家那边，后奶奶是贾张氏，婶婶是秦淮茹，他们怎么可能给他压岁钱？
想都别想。
“十块吧。”贾文也有自尊，虽然没收到压岁钱，但吹个牛还不行吗？反正也没人知道。
旁边的果果一脸不解：“哥哥，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十块钱？为什么我没有？”
呃……被妹妹当场揭穿了。
不过没关系。
贾文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元纸币，说：“看见没？一张十块，两张就是二十。这是妈妈给的压岁钱，我十块，果果十块。果果还不会花钱，我先帮她收着。”
小伙伴们这下都信了。
正从一年级门口路过的阎埠贵扫着操场，一眼瞥见贾文手里的两张十块钱，眼睛都直了。
这熊孩子，也太有钱了吧。
阎埠贵心里暗暗吃惊。一个小孩手里居然攥着二十块钱？这简直就像现在一个六岁孩子拿着两万块一样，甚至更夸张。
他站在那儿，看得心疼，又舍不得走。
这可是他大半个月的工资啊。
“哇——”果果眼睛一亮，开心地说：“这十块钱是我的呀！太好了，哥哥，放学我要去买大白兔奶糖！”
贾文白了果果一眼：“奶糖要票的，要不给你买点硬糖吧。”
果果撇撇嘴，显然对硬糖不太满意。
“乔乔姐姐，”果果望向伊乔乔，问道：“你有多少压岁钱呀？”
伊乔乔骄傲地翘起小嘴，说：“比你多！”
“你吹牛！”果果一脸不信。
伊乔乔没说话，直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文具盒。
还没打开，就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哇……”
“伊乔乔，你这文具盒也太好看了吧！”
“为什么这么大？上面印的是谁啊，是猪八戒吗？”
“你才猪八戒呢！”伊乔乔不高兴地瞪了邱四军一眼，“这是哪吒，看不出来吗？这是哪吒！”
贾文瞥了一眼。
确实是哪吒。
文具盒上印着三头六臂的哪吒大闹东海，与龙太子激战的画面。
嗯……
这文具盒，好像更适合男孩子？
女孩子不都喜欢白雪公主那种吗？
“咔哒……”
伊乔乔打开了文具盒。
还是两层的。
上层放着铅笔、橡皮和卷笔刀。
又一声“咔哒”，她掀开第一层，露出下面一层。
里面空荡荡的，只放着几张钞票。
“看！”
伊乔乔把钱拿了出来，“我爷爷给我十块，外公给我十块，这些是我爸爸妈妈给的！”
哗啦——
她一下子拿出七八十块。
嘶嘶嘶……
窗外，阎埠贵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麻了麻了，现在的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有钱？
我这老师当得……
他摇摇头，拎起扫把，烦躁地继续扫操场去了。
“贾文，”伊乔乔捏着钱问，“你要不要钱？我给你一张大团结，能买好多好吃的！”
贾文笑了笑：“不用，我有钱。哪能拿女孩子的钱呢。”
伊乔乔噘了噘嘴，心里莫名有点失落。
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伊乔乔，”前排的棒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不想要我要！给我一张行不行？贾文傻，我不傻！”
“滚！”
伊乔乔气得脸通红，朝棒梗吼了一声。
然后在棒梗又羡慕又贪婪的目光里，她把钱重新塞回文具盒。
邱四军脸上也没了刚才的得意。
自己那六毛钱，还显摆个什么劲儿呢。
叮铃铃——
吴校长立在干枯的泡桐树下，拉着绳子敲响铜铃。
上课了。
冉老师抱着教材走进教室。
第一节课还是照旧发书。
新书发下来，是一年级下册。
语文和算术两本一起发。这学期还多了新内容：要学语录。
学语录是必须的。
第一节课结束。
同学们跑到操场上玩耍。
那时候不像后来，没有电子游戏，孩子们不是跳皮筋，就是丢沙包。
课间十分钟，也玩得热热闹闹。
教室里没几个人。
棒梗悄悄走到伊乔乔的座位旁，轻手轻脚打开她的文具盒，拉开一层、两层，把里面的八十多块钱全拿了出来，塞进自己的文具盒。
哼！
找你要十块都不肯给。
现在我把钱全拿走，看你后不后悔！
棒梗带着不满把钱全偷走，之后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出去，看别人跳皮筋。
为什么只看着？
因为没人愿意带他玩。
整个一、二年级的学生，都不和棒梗玩。
第二节课，也不是正式课程。
班主任冉秋叶走进来，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这时，伊乔乔忽然喊：“谁动我文具盒了？”
她文具盒里的笔一向摆得整整齐齐。
可这时一看，全都乱了。
“我的钱！”
伊乔乔像是意识到什么，急忙掀开文具盒第一层的盖子。
一看——
里面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了。
“呜呜呜……”伊乔乔一下子哭了出来。
周围同学都围了过来。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