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完后,动身出发。
沿着记号一路穿出丛林,步入大漠。
漫天黄沙,满眼苍黄,白鳏的心也跟着黄了。
烈日灼人,燥热难耐,每一步都踏在焦躁之上。
他们不停地走,走不到尽头,只能麻木地跋涉在沙海之中。
白鳏暗暗发誓:以后再进沙漠,一定要开车,说什么也不能丢车。
实在太受罪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终于出现了帐篷的轮廓——几人顿时精神一振。
有人!前面有人!!老白你看见没有啊!!
胖子激动地抓住白净猛晃,白净疲惫地点头:“看到了,你再晃我就要散架了!”
“哦哦哦……”
胖子松开手,一身肥肉还在兴奋地抖动。
众人快步走近帐篷,白鳏一眼看见篝火旁坐着的潘子,讶异道:“潘子?”
“潘子?”
吴斜立刻精神了:“那我三叔是不是也在?”
“没瞧见,”
白鳏摇头,“过去再说吧。”
大家走到帐篷前,潘子也看见他们了,捂着伤口激动地迎上来:“小三爷!!”
“我三叔呢?”
吴斜没应他,只顾四下张望,寻找吴三省的影子。
白净走到火堆边坐下,用火钳夹了块炭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吞云吐雾。
听吴斜这么问,潘子也愣了:“三爷不是跟你们在一块儿吗?我醒来就没见人,就想着来找你们。”
“结果在林子里晕了过去,还好扎西救了我。”
“什么???”
吴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是说……三叔不见了……”
“那你看到小花他们没?”
“没有,”
潘子摇头,“这一路谁也没碰见。”
吴斜像受了刺激,眼一翻,晕了过去。
几人慌忙围上去,扎西检查了下说:“没事,就是体力透支晕了。”
“嗯。”
白鳏点点头,“把他抬帐篷里休息吧。”
“好好!”
扎西应着,和胖子一起把吴斜扶了进去。
坐在椅子上的白净朝帐篷边焦急的潘子招手:“潘子,过来,我问你点事。”
“好。”
潘子走过来坐下。
白鳏递了支烟给他,靠在椅背上问:“真没见到三爷?”
“真没有!”
潘子一脸苦相,“我醒来他人就不见了,垫子上还有蛇爬的印子,我就想是不是你们又遇上蛇潮先撤了。
我躺的地方隐蔽,野鸡脖子可能没发现我。”
“之后我一路找,什么记号也没看见,走了两天就晕了,被扎西救到这儿。”
听他说得不似作假,白鳏点了点头:“我们到了西王母宫的核心区域。”
“在里面待了四五天,小花他们倒是早早出来了,还以为你们会跟小花他们一道离开!三爷也是没想到啊!”
“那三爷会不会和花爷他们一起走了?”
潘子满怀期待地看着白鳏,希望这是真的。
“不清楚!”
白稣摇了摇头,“要我说,三爷那么精明,不会出什么岔子。
说不定又在琢磨什么新花样。”
潘子低头想了想,觉得确实有这个可能。
真是让人操心,看见扎西走出来,白鳏笑着对他点点头:“没事吧?”
“没事?”
扎西也笑着摇摇头:“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他们先撤了,我们是最后一批。”
“这样啊?那我明天送你们到公路边可以吧?有老人跟着,我也不方便送太远。”
“太感谢了!”
白鳏双手合十,真诚地道谢。
接着就和扎西随意聊着,在椅子上坐下。
望着沙漠上空的星星,白鳏心里有点遗憾,可惜没让小哥喊一声爸爸。
真是可惜啊!不行,得趁他失忆好好谋划一下。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兄弟!
胖子一看白鳏那眼神,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他喝了口水,踮起脚尖,打算悄悄溜走。
白鳏却一把抓住胖子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气充满力地问:“你觉得小哥怎么样?”
“挺厉害的!”
“没错!”
白鳏眯起眼睛凑近,压低声音说:“你看他那手指,食指和中指是不是特别长?绝对不一般!”
“要不咱们转战脚盆?打造新一代金手指之王?以他的手指,加上我的计策、你的剧本、吴斜的销售能力,我们肯定能在脚盆称霸!”
“让小哥成为新一代步兵界的王者!到时候我们就财源滚滚,妹子看都看不完,想要什么类型都有!嘿嘿嘿嘿~~”
听着白鳏那充满 的话,胖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嘿嘿嘿……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白鳏环顾四周,低下头悄声说:
“实在不行,带他去洗浴中心当个按摩师,我来收钱,你管伙食,吴斜负责倒水,小哥专门按摩!照样能混口饭吃。”
“嗯嗯嗯~说得对!”
阿咛蹲在两人旁边连连点头。
小哥:o。
“哦豁?”
看到小哥和阿咛的身影,白鳏无奈地摊了摊手。
就这样,他被小哥揪着衣领慢慢向后拖去,脸上还挂着倔强的笑容。
两人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渐渐远去。
“啊!!!狗白鳏!!!!你又坑我!!!!胖子的惨叫声传来,而白鳏已经被埋进了沙子里。
显然早已司空见惯,望着远处企图挣脱小哥掌控的胖子,出声劝道:“放松点嘛,胖儿~别跑了!既然没法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呗?”
“再说,你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何必这么较劲呢?”
将胖子埋进沙堆后,小哥蹲下身,细心把他脖子旁边的沙土按了按。
随后扛起铲子转身离开。
留下两个男人的脑袋露在沙丘上,远远望着那堆篝火。
简直诛心!
“我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才认识你这个坑货??”
胖子仰天长叹,发出哀嚎:“啊——胖爷我的肚子啊,挤得都憋出屁了!”
看他那副模样,白净解释道:“你别乱动,得把自己融进沙子里,懂什么叫张力吗?我小学同学!”
胖子嘴角抽了抽,听着白净的话,一动不动,全身放松,整个人软绵绵地瘫着。
然后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见胖子一秒入睡,白净惊呆了!
他使劲晃动身体,从沙中一点点蠕动出来,看了眼胖子,不忍心吵醒他。
于是转身朝前方的篝火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阿咛察觉到背后有人,头也不回地问:“这么快就出来了?”
“那当然!”
白净扭了扭肩膀:“这点小把戏,一次还行,第二次我就能想出破解方法。”
“吃点?”
阿咛把手里的罐头朝白净晃了晃。
他接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口嚼着:“下次换个口味吧,这个有点腻。”
“要求别那么多!”
阿咛撇撇嘴,“等没饭吃的时候,你就知道这有多香了。”
白净嗖嗖地吃完一整罐红烧肉罐头,感觉自己浑身都油腻腻的。
要说这红烧肉罐头,还是该拿来煮白菜、下面条,那才叫一个绝。
光这么干吃,实在有点腻味。
吃完,他靠在椅背上,朝阿咛摆摆手:“你去休息吧,今晚我守夜。”
阿咛盯着白净看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帐篷。
时间慢慢流逝,白净担心胖子晚上着凉,就把他挖出来挪到火堆旁。
令人惊讶的是,这么一番折腾,这家伙居然还睡得死死的。
而且看上去睡得特别香,嘴角还淌着口水。
难道是自己打扰到他了?
真羡慕胖胖这样的人,想睡就睡,还睡得那么沉。
自己就不一样了,睡眠浅,有点动静就醒,入睡也困难。
若不疲惫至极,便难以入眠。
靠在椅背上,望着满天星辰。
时间缓缓流逝,第二天清晨,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吃早餐。
看着脸上带着慈祥笑容的 阿妈,胖子朝她问道:“我们有个小哥,在里面丢了魂,有没有办法能找回来?”
他边说边比划着。
扎西看了他一眼,用方言向 阿妈转述了一遍。
阿妈转动着手中的转经筒,望了一眼远处的小哥,用方言说了几句。
扎西听完点了点头。
他转向几人,翻译道:“他不是丢魂了,是他自己把魂藏起来了,只能靠他自己找回来。
要是找不回来的话……”
听着扎西的话,吴斜盯着篝火,低声重复:“一定能找回来的!他一定可以找回来的!”
一旁的白鳏伸手拍了拍吴斜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对 阿妈微笑着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饭后,众人坐上扎西安排的车,向公路驶去。
一路上,阿咛静默不语地坐在一旁。
车子抵达公路边,大家陆续下车。
与扎西告别后,他们站在公路旁,眼前笔直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路上并没有车辆行驶。
白鳏随意地往地上一坐,叹了口气:“估计得等上一会儿了!”
一离开西王母国的范围,就觉得浑身轻松。
在那里一直神经紧绷,毕竟是第一次下墓,没什么经验,难免有些紧张。
这一趟,确实了解了不少,也明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