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胖子瞧了瞧石雕,又瞟向白鳏,咧嘴一笑:“我又没说不是鸟屎,你紧张啥?该不会真对这雕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对啊,你急什么?”
白鳏一手撑在雕像上,一手抠着鼻孔,应声道:“通常这么急的,都是心里有鬼。”
胖子也点头附议:“估计有人干了啥亏心事,啧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吴斜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双拳攥紧,猛地朝两人下巴挥去,怒吼道:“毁灭吧!!世界!!”
“砰、砰”
两声闷响,胖子和白鳏动作一致地抬手接住了吴斜的拳头。
胖子捏着他的拳头,嘴角不屑地一扬:“就这?想打你胖爷?我奶奶出手都比你快!”
吴斜一时无言。
他忍不住怀疑,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遇上白鳏和胖子这俩“人才”
。
见吴斜一脸憋屈,白鳏注意到声声慢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声声慢把 丢在地上,皱着眉走到白鳏旁边:“白爷,这地方不对劲!”
“怎么了?”
“我听不见声音了……要不是还能听见你们说话,我都以为我聋了!”
白鳏上前,把她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是不是冻着了?棉帽呢?戴上,别冻坏脑袋。”
“不是冻的!”
声声慢搓了搓耳朵,表情越来越不对劲:“之前还能听到脚步声,现在完全听不到了,就好像这里除了我们,根本没别人!”
白鳏眉头一紧,转头对胖子几人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他退后两步,一个冲刺跃上墙头,迅速翻上屋顶,在寺庙院落之间快速移动。
越走,他心越慌。
一路没见到半个人影。
明明胖子他们来的时候还见到几个 ,现在却全都不见了。
他迅速赶到德国佬和张家人之前所在的院子。
望着空荡荡的院落,他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骂: !全都消失了??
张家人怎么都有这种毛病??
不对啊,张家的人消失也就罢了,怎么连德国人也不见了?
德国人不见了还能说得过去,可那帮人怎么也凭空消失了?
不对!绝对不对劲!
白鳏用力摇了摇头,只觉得眼前仿佛蒙着一层薄翳,视线变得朦胧不清,像是有什么东西挡在眼前。
他深深吸了口气,拿出一支烟点燃,蹲下身来,伸手触摸地上的积雪。
一股凉意从掌心蔓延开来。
他将雪捏成一团,随手抛了出去,随即迅速转身,朝吴斜几人所在的方向赶去。
他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在院中几人面前,脸色十分难看。
吴斜见状立刻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打起来了?出人命了?”
胖子也凑到白鳏身边问。
白鳏摇了摇头:“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了!那些人,张家人,德国人,全都不见了!”
“什么??全不见了??”
胖子不敢置信地惊呼。
白鳏看向声声慢,问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
声声慢凝神屏息,闭目倾听四周,过了一会儿,她摇头道:“一点声音都没有。”
吴斜闻言眉头紧锁:“这……”
“靠!”
胖子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一脸“还有这种事”
的表情:“难不成张家人跟小哥一个毛病?动不动就玩消失?”
“张家人消失倒也说得过去……”
吴斜愁眉不展,缓缓蹲下身,抬头看着几人问:“那德国人和那帮人怎么解释?”
站在一旁的白鳏沉吟片刻,开口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胖子和吴斜异口同声,疑惑地望向白鳏,等待他的解答。
白鳏思索片刻,说道:“羊角湖,声音。”
“声音?羊角湖?”
胖子和吴斜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蹙眉沉思。
突然,吴斜眼睛一亮:“你是说……”
“嘘——!”
白鳏抬起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吴斜不要说下去。
他转身走到声声慢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问道:“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声声慢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是铃铛声吗?”
她又点了点头。
收到声声慢的回复,白鳏心中了然,果然与自己的猜测一致。
从张家古楼内的线索可知,张家人不仅熟知六角铃铛的功效,甚至能熟练运用它。
如此看来,刚才声声慢听到的铃铛声,应当就是出自张家人之手。
但他们与德国人为何要用六角铃铛使众人陷入幻境?
难道这幻觉仅仅是为了让他们相信其他人都消失了吗?
事情显然并不简单。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白鳏唇边忽然传来一阵温热,他低头一看,是声声慢将点燃的香烟递到了他嘴边。
白鳏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
不对……温度!温度的问题!
既然是幻觉,怎么还能感受到温度?
他想起之前在张家人与德国人所在的小院中,自己也触摸过地上的雪,那时也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而当初在张家古楼经历的幻境中,并没有痛觉与触感。
那里如同一个镜像世界。
可这一次的幻境却像真实的世界,只是其他人都消失了。
有两种可能:要么声声慢几人已经暴露,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张家人的监视之下;要么张家人虽用六角铃铛催眠了他们,但为防意外,仍藏在暗处,尚未发现声声慢他们的行踪。
但这个被绑的人,一定知道有人潜伏在附近。
那么——
白鳏眼神逐渐冷峻,回到小院的屋内,盯着被捆绑的那人。
他舔了舔嘴唇,抽出袖剑走近对方。
吴斜见状,立刻伸手阻拦: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问点事情。”
白鳏将烟丢在地上踩灭,目光冷淡地看向吴斜:“现在可不是你心软的时候。”
吴斜嘴角一抽:“别误会,人是会变的。
我只是提醒你别弄死他,我们还不清楚他究竟是哪边的人。”
“问一问就清楚了。”
白鳏轻笑一声,对吴斜的回答还算满意。
他蹲下身,袖剑直直刺入那人的大腿!
“呃——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剧痛使那人从昏迷中惊醒,浑身颤抖不止。
白鳏冷声问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仿佛没有听见白净的问话,龇着牙嘶声问道:“现在……几点!”
听见讲的是普通话,白鳏转头与吴斜对视一眼——看来这人并非庙里的。
而且他的长相,也看不到半点少数民族的特征。
刚才匕首扎入腿中时的手感,明显能觉出他的肌肉极为紧绷,即便昏迷中也一样。
这说明他必然受过专业训练,体魄强健。
白鳏指间捏着袖剑,缓缓转动,心头浮起疑问。
倒吸一口凉气,裤子已被鲜血浸透,地面也染红一片。
“我问,你答。”
“你是谁?”
“谁派你来的?”
满头大汗,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仍一语不发。
他抬头望向漆黑窗外,愣了片刻,低声喃喃:“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
胖子抬手看表,“现在是九点四十八,什么时间?和村里寡妇的约会时间?”
“为什么不能是和门房大爷的约会?你是不是歧视同志?”
白鳏转头冲吴斜挑眉揶揄。
吴斜心头一跳,不自在地瞪向白净:“你……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
白鳏戏谑地瞥了他一眼,又板着脸转向:“说清楚,什么时间不够了?”
他猛然想起,小哥当年从西王母宫陨玉 来时,也说过时间不够了,说完就昏了过去。
然后就失忆了。
眼前这,该不会也来这一出吧?
白鳏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扯住的袍子,“撕拉”
一声扯开。
胖子立马怪叫:“不行啊~不要这样啦~人家还未成年~不能看啦~”
白鳏:“……”
吴斜:“……”
罗雀:“……”
声声慢:“……”
饭店其他人:我们常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而感觉和你们格格不入……
扯开的衣服,见他浑身肌肉隆起,白鳏咂咂嘴:“天真你看,连个身材都比你好,你除了白一点还有啥?”
说完,他吩咐声声慢:“给我打盆热水。”
“是。”
声声慢点头,示意一旁警戒的人出去准备。
不一会儿,一盆冒着热气的水端了进来。
白鳏起身看着,冷冷道:“你还有一次机会。”
“你若是张家人,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但如果你是德国佬派来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麒麟纹身,遇热才会显现!”
他说着抬了抬手。
端着热水盆的龚三走到身边,稍稍倾斜水盆。
见依旧沉默,白鳏点头道:“行,你厉害!你清高!倒吧,烫死他!这小兔崽子!”
龚三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紧紧绑住的,按吩咐将水盆倾斜,滚烫的热水从头顶淋下,顺着头皮流淌。
的头皮瞬间烫得通红,全身皮肤赤红,发出凄厉的惨叫。
吴斜别过脸去,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