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殿,青云宗核心重地,平日里唯有宗门高层议事或接待重要来宾才会开启。殿宇恢弘,雕梁画栋,弥漫着庄严与肃穆的气息,无形的威压弥漫其中,令人心生敬畏。
林风跟随传令弟子,步入大殿。殿内光线略显昏暗,两侧坐着数位气息渊深的身影,皆是宗门实权长老。宗主云鹤真人端坐于正中央的高位之上,面容清癯,眼神平静,却仿佛能洞穿人心。他的左侧下首,坐着一位闭目养神、气息宛如普通人般的灰衣老者,但林风心脏处的至尊骨碎片却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提示着这位老者的可怕——这定然是某位隐修的太上长老!
赵长老赫然在列,坐在右侧,脸色阴沉如水,看向林风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嫉恨。周清河长老坐在左侧,神色平静,但对林风投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大殿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弟子林风,拜见宗主,各位长老。”林风不卑不亢,躬身行礼。
宗主云鹤真人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风,黑风秘境之中发生之事,我等已大致知晓。今日唤你前来,只为一事:你如何能吞噬魔核?你所修功法,究竟为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风身上,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
林风早已料到有此一问,心中念头急转。全盘托出至尊骨和《葬天经》的来历绝无可能,那只会引来更大的贪婪和灾祸。但矢口否认或胡乱编造,在宗主和太上长老面前根本无用。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坦诚(至少表面如此):“回禀宗主,弟子所修功法,名为《吞灵诀》,乃是弟子在那绝境古墓中,于濒死之际,意识沟通了一具前辈遗骸,偶然所得。此法确有吞噬灵气、强化己身之效,但绝非邪功,弟子一直谨守本心,未曾滥用。”
他将《葬天经》改为《吞灵诀》,听起来普通许多,并将来源推给那具至尊玉骸,半真半假。
“至于魔核…”林风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与后怕,“当时弟子被韩厉等四位师兄围攻,命悬一线,不得已全力运转《吞灵诀》自保,不知为何竟引动了魔核,它自行投入弟子功法形成的漩涡之中。其能量庞大,险些将弟子撑爆,幸得功法特殊,勉强炼化部分,方才侥幸突破,并因炼化了魔核本源,与秘境产生了一丝微弱联系,这才感知到魔物根源已断,危机解除。具体缘由,弟子亦不明所以。”
他将吞噬魔核归结为功法的特殊与魔核的“自行认主”,并将平息魔潮的功劳揽下,点出自己与秘境 now 有联系,增加自身价值,同时也暗示此事有运气成分。
“胡说八道!”赵长老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厉声喝道,“什么《吞灵诀》!分明是魔道噬功!竟能引动魔核,必是至邪之法!宗主,此子留不得,当废其修为,搜魂查证,以绝后患!”
搜魂!此言一出,周清河脸色微变。搜魂之术凶险无比,被搜魂者轻则变成白痴,重则魂飞魄散!
林风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惶恐与愤怒:“赵长老何出此言?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功法无正邪,唯在心所用!弟子从未以此法害过无辜,反倒是在秘境中救下不少同门(他确实顺手救过几个被魔物围攻的),更平息了魔潮,避免了更大伤亡!长老仅因私人恩怨,便要置弟子于死地,岂不令宗门弟子寒心?!”
“你!”赵长老被噎得脸色铁青。
“够了。”这时,那位一直闭目的灰衣太上长老缓缓睁开眼。他的目光浑浊,却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他只是淡淡地瞥了赵长老一眼,赵长老顿时如遭重击,脸色一白,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太上长老的目光落在林风身上,缓缓道:“释放你的一缕功法气息。”
林风心中一凛,知道关键时刻来了。他小心翼翼地从至尊骨碎片中分出一缕经过《葬天经》炼化、显得中正平和却又带着一丝吞噬特性的元力,凝聚于指尖。这缕气息被他刻意淡化,只展现出玄阶功法的水准,但那股独特的吞噬道韵却无法完全掩盖。
太上长老仔细感知了片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惊讶,随即归于平静。他微微颔首:“确是古老正统的吞噬道韵,并非魔功。能与魔核共鸣,或许…是机缘巧合,或许与你体质特殊有关。”
他这话,等于在一定程度上认可了林风的说法!
宗主云鹤真人闻言,沉吟片刻,道:“既然太上长老如此说,那便如此吧。林风,你功法特殊,虽非魔道,却易引人觊觎,更需谨守心性,不可依仗吞噬之力行差踏错,否则宗门定不轻饶。至于魔核之事,你于秘境有功,平息魔潮,当赏。但魔核干系重大,你与之产生的联系,需由宗门记录在案,不得私自探究运用,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谢宗主,谢太上长老!”林风心中松了口气,连忙应下。虽然被限制了魔核,但总算过了眼前这一关。
赵长老脸色难看至极,却不敢再反驳太上长老的决定。
周清河眼中也露出一丝欣慰。
“下去吧。”宗主挥挥手。
林风躬身退出大殿,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与这些老狐狸打交道,简直比大战一场还累。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赵长老绝不会甘心,而宗门高层对他的“关注”也绝不会减少。
必须更快地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