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娥的身影彻底融入那轮回的旋涡，消失不见，只留下空中渐渐平复的能量涟漪。
就在这时，白渊鱼忽然凑到姜凡身边，拿着腔调，怪声怪气地叫了一声：“姜…凡…哥…哥！”
这一声听得姜凡猛地一个激灵，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看到姜凡这反应，白渊鱼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眸里带着戏谑的光彩，“青梅竹马？”
姜凡连连摆手，开口解释：“什么青梅竹马，充其量就是个女性老乡，真的不熟。”
他这话倒也不算完全说谎，熟悉王月娥的是原主，又不是他。
“哼。”
白渊鱼轻哼一声，倒也并非真的在意，转而催促道，“赶紧处理正事吧，把这些都了结了，我们好继续赶路，免得在此地耽搁太久，节外生枝。”
“嗯。”姜凡点了点头，身形一动，便朝着城内其他几处“养殖场”掠去。
超度数万生灵，是一项浩大而耗费心神的工程。姜凡在城内待了一天，才将城中所有凡人一一引入轮回。
当他完成这一切，飞升至永宁城高空时，脸色已略显苍白。他庞大的神识细致地扫过下方每一寸土地，确认这座城池之中，已再无任何一个活物气息。
姜凡缓缓抬起手，墨渊剑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剑身流淌起炽烈的金红色光芒，仿佛握着一轮缩小的太阳。
“开阳·焚星！”
当初一剑只能斩出几颗火球的剑招，随着姜凡的成长，已经变得十分恐怖。
随着他一声威严的敕令，天空骤然变色！无数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陨星凭空凝聚，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永宁城上空，将昏暗的天际映照得如同白昼，恐怖的高温让空气都扭曲起来。
姜凡手中剑刃向下轻轻一划！
轰隆隆！！！
如同天罚降临！世界末日！
漫天流星火雨拖着长长的尾焰，带着毁灭一切的磅礴气势，狠狠地砸向下方死寂的城池！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不绝，整座永宁城顷刻间便陷入一片滔天火海之中。建筑在烈焰中崩塌瓦解，残存的魔气被至阳烈火净化焚烧，冲天的火光与浓烟即便在数百里外也清晰可见。
姜凡静静地悬浮于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下方。注视着这座承载了原主童年记忆、也见证了无尽苦难与绝望的故乡，在烈焰中一点点化为焦土，最终只剩下一片冒着缕缕青烟的纯白废墟。
火焰的光芒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却照不出丝毫波澜。
白渊鱼悄然来到他身边，没有说话，长辈一般的轻轻拍了拍姜凡的头顶。
“别太难过了，至少，我们为他们讨回了这点利息，也送他们得到了解脱。”
姜凡抬手，轻轻抓住了她拍自己头顶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动作，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
两人不再多言，身形降落，回到了悬停等候的战舟之上。
“出发！”姜凡一声令下。
吕铜立刻应诺，招呼麾下弟子启动引擎。战舟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缓缓升空，调整方向，再次朝着北方魔渊皇朝的方向疾驰而去，将下方的白色废墟远远抛在身后。
战舟向北航行了大半日，一路无事。
就在姜凡这一行要离开这片区域之时，迎面驶来三艘战舟。
这三艘战舟，体型比姜凡座舰更为庞大、装饰极为奢华。它们正以极快的速度迎面驶来，几乎是贴着他们的航线蛮横地掠过！
对方速度极快，且毫无避让之意，带起的紊乱气流甚至让姜凡的战舟微微晃动了一下，险些发生碰撞。
“妈的！怎么开的船！”吕铜在了望台上稳住身形，忍不住怒骂一声。
那三艘豪华战舟上的一些魔修弟子注意到这边，甚至投来轻蔑鄙夷的目光，有人还发出哄笑声，仿佛在嘲笑这艘来自“穷乡僻壤”的寒酸战舟，随即他们便毫不在意地加速，很快消失在前方的云层之中。
“像是玄阴宗的旗号。”白渊鱼目光扫过对方舟身上那显眼的旗帜，淡淡说道。
这旗帜与永宁城中飘荡的旗帜基本一样。
姜凡冷哼一声，并未太过在意，吩咐道，“稳住航向，不必理会。”
嘴上这么说，姜凡并没有真的不理会，他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永宁城的事，他并没有刻意隐藏，甚至交战气息都没有处理，那些人要是去了永宁，大概率可以知道是他出的手。
姜凡不担心，大不了把这些人一起干掉就好了。
又过了大半天，当战舟正在一片荒芜的山脉上空平稳航行时，后方那熟悉的嚣张呼啸声竟然去而复返！
只见那三艘玄阴宗总坛的豪华战舟，竟以更快的速度从后方追了上来，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掠过，而是呈品字形，带着明显的敌意，将姜凡的战舟隐隐包围了起来！
对方舟首，一名身穿玄阴宗高阶长老服饰、面容阴鸷的老者傲然立于船头，其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赫然是元婴后期！他身旁簇拥着数十名气息不弱的金丹弟子，个个面色不善。
“前方战舟，给老夫立刻停下！”那元婴后期长老运足魔元，声音如同滚雷般轰隆隆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姜凡眉头微皱，示意吕铜减缓速度。战舟悬停于空中。
“何事？”姜凡的声音平淡，却清晰地穿透距离，传入对方耳中。
“何事？！”那玄阴宗长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尔等还敢问何事！我玄阴分坛被夷为平地，鸡犬不留，可是尔等所为？！”
他们按计划抵达永宁城分坛时，看到的却是一片巨大的、刚被烈火烧灼过的白地！整个分坛，连同里面坐镇的元婴坛主、数千弟子、数万“药引”，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稍加探查，便感知到空气中残留的强大能量波动和那艘陌生战舟离去的方向，立刻怒火中烧地追了上来。
在这片地界，敢对玄阴宗下手，那简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