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阁人受创震怒,因果迷宫威能骤增十倍,时空与逻辑的扭曲达到极致,墨尘渊的“真我”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万界修士通过直播,甚至能听到他意识被磨灭时发出的、令人神魂俱裂的细微碎裂声!
就在这最终关头,墨尘渊却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亿万虚假人生将他吞没。
“因果非线,因果即我。”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的刹那,整座庞大的因果迷宫,连同那无穷的虚假人生,竟如同镜花水月般,开始以他为核心,寸寸坍缩、融入!
亘古阁楼之内,暗金色的腐朽血液仍在虚空中灼烧出刺目的空洞,规则被侵蚀的滋滋声不绝于耳。
守阁人那由线条构成的身躯剧烈波动着,胸口那团黑红色的反噬印记虽被祂以莫大伟力暂时禁锢,却依旧如同活物般不断冲击,带来阵阵源自规则本源的锥心之痛与腐朽之意。更让祂难以忍受的,是那份被“棋子”所伤、棋局失控所带来的、久违的屈辱与暴怒。
“叛逆……必须清除!”
冰冷的意念如同极地寒风,席卷整个阁楼。祂不再顾及可能引发的更深层次后果,也不再考虑“钥匙”的完整性,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将那个胆敢反噬祂的意识,彻底从因果的层面抹去!
祂那模糊的规则之手抬起,对着虚空之中,那条连接着因果迷宫的核心线条,狠狠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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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奇点,因果迷宫之内。
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时空与逻辑,瞬间被提升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极致!
时间不再是碎片化的跳跃,而是化作了亿万条方向各异、流速不同的混乱河流,同时冲刷着墨尘渊的意识;空间折叠扭曲成了连最荒诞的梦境都无法描绘的怪诞形态,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自相矛盾的物理规则;逻辑彻底崩坏成了毫无意义的噪音,前因与后果被随意调换,存在与虚无的边界模糊不清……
那亿万虚假人生的洪流,不再是依次冲刷,而是同时、全方位地碾压而来!凡人的生老病死,仙魔的爱恨情仇,帝王的雄图霸业,蝼蚁的挣扎求存……无数截然不同、彼此矛盾的人生经历、情感记忆、知识信息,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原初混沌,要将墨尘渊那点“真我”意识彻底碾碎、分解、同化!
“咔嚓……嗤……”
一种细微却清晰可闻的、仿佛琉璃碎裂、又似冰雪消融的声响,透过万界直播系统,隐隐传递到了每一个观看者的识海深处!
那是墨尘渊意识核心被疯狂磨灭的声音!
直播光幕上,代表着墨尘渊意识活动的数据曲线,再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垂直下跌,瞬间击穿了之前的所有低谷,向着归零的深渊滑落!他眼中那点刚刚亮起不久的、寒星般的“逆”之意念光芒,在无数混乱景象的疯狂冲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灭不定,范围急剧缩小,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无尽的黑暗与混乱彻底吞噬!
【紧急警告!目标意识崩溃加速!崩溃度95%……96%……97%……】
【系统推演:意识彻底湮灭倒计时——三息!】
【最终判定即将开始……】
光幕上的血色警告几乎覆盖了整个画面,刺耳的警报声让万界修士的心脏都随之抽搐。
“撑不住了!这次真的完了!”
“守阁人发怒了!威力提升了十倍不止!”
“意识崩溃度98%了!只剩最后一点了!”
“快押注!这是最后的机会!”
赌盘上,“墨尘渊意识湮灭”的选项赔率已经低到了一个可怜的程度,但投注量依旧在最后关头疯狂涌入!几乎所有修士都认为,结局已定。逆命天内,韩战等人目眦欲裂,浑身冰凉,连呼喊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
三息!
两息!
一息!
就在那意识数据即将归零,那点“逆”之意念光芒即将被最后一片虚假人生的黑暗浪潮吞没的——最后一刹那!
因果迷宫最核心处,那承受着无法想象压力的意识,却做出了一个让守阁人、让万界所有观看者都完全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放弃了。
放弃了以“逆”之意念硬抗。
放弃了以龟甲权柄解析、欺诈、归墟。
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与抵抗。
就如同一个疲惫到极点的旅人,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行囊,张开双臂,面向那毁灭一切的雪崩。
“呵……”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蕴含着无尽感慨与明悟的叹息,在迷宫的根源处响起,微不可闻,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混乱噪音。
紧接着,墨尘渊那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如同最后的遗言,缓缓流淌而出,回荡在即将彻底湮灭的意识空间,也透过某种玄妙的联系,隐隐传递到万界直播的光幕之前:
“宇宙为盘,众生为子……”
“因果为弦,命运为谱……”
“然,线由何执?谱由何定?”
“外求因果,终是虚妄……”
“今日方知……”
“因果非线,因果……即我。”
“我念动处,便是因起。”
“我意决时,便是果成。”
“这万千命运,无尽轮回,不过是……我识之倒影。”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原本疯狂冲击、碾压着他意识核心的亿万虚假人生洪流,那扭曲到极致的时空与逻辑,那庞大无比、由守阁人亲自加持的因果迷宫本身……
所有的这一切,就仿佛听到了至高无上的敕令,猛地停滞了!
然后,在守阁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在万界修士呆滞的注视下,整座庞大无比的因果迷宫,连同其中蕴含的无穷无尽的虚假人生、混乱时空、崩坏逻辑,开始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向着最中心、那个本该被磨灭的意识点,疯狂地坍缩、汇聚、融入!
不再是磨灭,不再是冲刷。
而是……回归!融合!
仿佛那无尽的因果迷宫,从来都只是墨尘渊自身意识的一部分,只是被他暂时“遗忘”或“投射”出去,如今,主人苏醒,投影自然回归!
墨尘渊那原本即将熄灭的意识光芒,非但没有在最后的冲击中消散,反而在这无尽的“养分”融入下,如同经历了黑洞奇点后的重生,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亮起!
他的意识不再是一个点,而是化作了一个包容万象、演化万法的——混沌之源!
那亿万人生,成了他无尽的阅历沉淀;那混乱时空,成了他掌控规则的资粮;那崩坏逻辑,被他以“我”为轴心重新厘定!
“不——!!这不可能!!”守阁人发出了惊怒交加的意念咆哮,祂能感觉到,自己对因果迷宫的控制权正在被强行剥夺!那条核心因果线正在变得灼热、滚烫,甚至开始反向抽取祂的力量,涌入那个正在发生不可思议蜕变的存在体内!
“轰隆隆——!!!”
宇宙奇点之中,以墨尘渊那凝滞的身躯为中心,爆发出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简单的能量光辉,而是由无数细密到极致的、生灭不定的因果符文构成!他周身的气息如同宇宙大爆炸般急剧攀升、扩张!
炼虚后期……炼虚巅峰……半步合体……
并且还在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持续暴涨!
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眸中已不再是倒映因果弦线,而是……本身就是因果的源头!左眼演化因的诞生,右眼凝聚果的终结!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在看整个宇宙的缩影。
“守阁人,多谢你这‘资粮’。”
“作为回报……”
他的目光,穿透了虚空,第一次,主动地、精准地,锁定了万界直播系统那无形无质、遍布诸天的“信号网络”!
一直以来,他都只是被动地接受直播,利用赌盘。但在此刻,在他明悟“因果即我”,意识完成终极蜕变,初步触及“我即规则”的境地后,他终于看穿了这个系统的本质——它同样是建立在某种庞大的因果规则之上的网络!是连接万界修士,汇聚信仰、气运、乃至……观测之力的媒介!
“你这观测众生的眼睛,也该换换主人了。”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平淡,却带着执掌一切的威严。
他对着那无形的直播网络,对着那亿万万正在观看、其意念与这个系统紧密相连的万界修士,轻轻开口。
声音不大,却如同至高无上的道音,透过直播系统,直接响彻在每一个修士的灵魂最深处,带着不容置疑的、仿佛能修改他们认知的力量:
“即日起,吾为直播之主。”
“万界瞩目之地,即为吾之道场。”
“尔等……皆为见证。”
言出,法随!不是言出法随,而是……我言即法!
“嗡——!!!”
诸天万界,所有正在亮着的直播光幕,无论之前显示着什么内容,在这一刹那,全部被强行切换!画面中,只剩下墨尘渊那双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因果始终的眼眸!
一股无形无质,却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观测之力”、“信仰洪流”、“因果关联”,顺着直播网络,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强度,疯狂地向着墨尘渊汇聚而去!
守阁人借助直播布下的、窥探和影响众生的樊笼,在这一刻,被墨尘渊徒手撕开,反客为主!
万界哗然!众生战栗!
守阁人在亘古阁楼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悸!
棋局,已彻底颠覆!
新的时代,于此刻——
由墨尘渊,亲手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