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井的临时指挥室里,屏幕蓝光映着源稚生凝重的脸。
樱快步走进来,手中握着平板电脑,语气急促:“大家长,辉夜姬监测到异常,东京湾方向有大量不明生物正在朝红井移动,初步判定是尸守。”
源稚生猛地抬头,接过平板,屏幕上亮绿色的光点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在地图上形成一片刺眼的色块。
“数量多少?距离有多远?”
“辉夜姬通过残留的气象浮标数据推算,目前距离红井约 32 公里,速度很快,预计一小时内抵达。”
“数量无法精确统计,过滤噪音后的数据显示,密度相当于整个银座被人挤满,比高天原沉陷时出现的尸守群还要庞大。”
源稚生的目光转向窗外,井中被纳米绳困住的八岐大蛇还在微微挣扎,为了捕获这头怪物,蛇岐八家已经投入了几乎所有能动用的力量。
“犬山家主和风魔家主那边,还有余力去阻拦尸守吗?”
樱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犬山家主正在处理源氏重工的抢修,风魔家的忍者伤亡大半,根本无法组织有效阻拦。”
“该死!” 源稚生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腹背受敌的困境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就在这时,桌上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源稚生愣了一下 —— 昂热。
他连忙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昂热熟悉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从容:“稚生,听说你那边遇到麻烦了。”
“你让辉夜姬共享给EVA的数据我已经看到了,尸守群交给我来阻拦,消灭神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源稚生有些意外:“校长,您…… 可以吗?”
昂热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别太小看我和我的学生们,他们虽然是些年轻小伙子,但对付尸守还是没问题的。”
“另外,装备部已经抵达日本,他们带了足够多的‘玩具’,想来阻拦这群小家伙,问题不大。”
源稚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放松:“多谢校长,这份人情,蛇岐八家记下了。”
“不用急着道谢,” 昂热的语气严肃了些,“神才是真正的威胁,你们尽快找到彻底消灭它的办法,别让我们的阻拦白费。”
“我明白。” 源稚生挂断电话,看向樱,“通知所有人,加强红井的防御。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解决眼前这头怪物。”
红井深处的低温让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激光切割机的蓝光在冰面上划出刺眼的轨迹。
“滋啦” 声中,规整的圆形切口边缘凝结出细密的冰碴。四组吊索缓缓垂下,末端的机械手指节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精准钳住封在半米厚冰层中的八岐大蛇。
这头庞然大物的躯体上,八颗头颅有四颗齐颈断裂,残存的四颗头颅也耷拉着,眼窝中只剩下浑浊的光,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它还吊着一口气。
“起吊!保持液氮喷射,温度不能超过零下五十度!” 工程组组长的声音通过通讯器回荡在深井中,四名组员立刻扣动液氮喷枪的扳机,白色的液氮雾气如瀑布般涌向八岐大蛇。
机械臂缓缓发力,将数吨重的躯体吊离冰面,平稳放置在中央的合金解剖台上,台面瞬间发出 “咯吱” 的承压声,却依旧稳固如初。
源稚生站在三层平台的护栏边,黑色风衣的下摆被井下的穿堂风吹得微微晃动,他右手按在腰间的蜘蛛切刀柄上,左手端着望远镜,目光一寸寸扫过八岐大蛇的躯体。
“工程组注意,先切断关节肌腱,用钛合金支架固定,麻醉剂按最大剂量注射,务必确保它无法苏醒。” 他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到每个成员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工程钻机的钻头高速旋转,发出尖锐的嗡鸣。即使这头生物已濒死,肌腱的强度仍远超钢铁,钻头每推进一厘米都要承受巨大的阻力。
“麻醉剂注入完毕!” 负责药剂的组员汇报,针管般粗细的注射针头穿透冰层,将暗绿色的麻醉剂注入八岐大蛇的静脉。
几分钟后,这头生物的胸口起伏渐渐平缓,最终彻底沉寂,只剩下体表鳞片偶尔反射的冷光,证明它曾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恐怖存在。
“启动切割机,先处理尾部!” 组长一声令下,直径三米的巨型锯轮缓缓降下。
半小时后,八岐大蛇的长尾终于被完整切断,“咚” 的一声落在地面,激起一阵冰雾。
而在长尾末端,一根月白色的骨剑赫然显露——是天丛云!
“队长!心脏部位有异常!” 就在这时,负责解剖胸腔的组员突然惊呼。
源稚生立刻放下望远镜,俯身看向平台下方的监控屏幕。
画面中,八岐大蛇那颗暗绿色的心脏表面,覆盖着一层网络状的金色血脉,而在血脉交织的缝隙中,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正在蠕动,像是一群被困在血管里的萤火虫,随着心脏的微弱跳动而闪烁。
“小心!别让它靠近!” 源稚生的警告刚出口,解剖台上的工程组负责人突然浑身抽搐起来。
他戴着厚重的防护头盔,可透过面罩,能清晰看到他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到极致,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声音嘶哑:“它在看我…… 那颗心脏在看我!”
话音未落,他突然挣脱身边组员的阻拦,猛地扑向解剖台,一把扯掉防护头盔,张开嘴便朝着八岐大蛇的心脏咬去。
“拦住他!” 源稚生纵身跃起,从三层平台朝着解剖台扑去,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阻止。
就在负责人的牙齿即将接触到心脏的瞬间,金色光点突然汇聚成一道细长的影子,从心脏裂口处窜出,如闪电般钻进负责人的嘴里。
下一秒,负责人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原本合身的防护服被撑得紧绷,皮肤下青筋暴起,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皮下蠕动。
他的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指甲变得锋利如爪,原本正常的人类瞳孔,也渐渐变成纯粹的金色竖瞳。
“是圣骸!所有人立刻撤离解剖台,启动水银喷射系统!” 源稚生落地的瞬间,立刻拔出蜘蛛切开始指挥。
被寄生的负责人,现在该称它为 “怪物”, 猛地抬头,发出一声骇人的嘶吼。
它的目光扫过地面,一眼就锁定了那柄天丛云,猛地纵身跃起,右手抓住剑柄,轻轻一拔,便将这柄绝世骨剑从地面抽出。
“拦住它!绝不能让它离开红井!”
在密集的弹雨下,怪物视若无睹的提着天丛云,朝着红井出口走去。
源稚生一声低喝,身形如箭般冲向怪物,蜘蛛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红色的弧光,直劈怪物的面门。
怪物反应极快,立刻挥动天丛云格挡,“当” 的一声巨响,两柄武器剧烈碰撞,源稚生只觉得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不得不借着反作用力向后退了三步,才能稳住身形。
而怪物只是微微晃了晃手臂,便再次提剑上前,天丛云的剑刃直刺源稚生的胸口。
源稚生侧身躲闪,剑刃擦着他的肋骨划过,他趁机看清了怪物的胸口,那里的防护服已经被撑破,露出一片白色的鳞片,而在鳞片中央,一个模糊的金色眼睛形状正在闪烁,正是圣骸寄生的位置。
“启动水银!” 源稚生大喊,早已埋伏在红井四周墙壁中的三十道水银喷射口同时打开,银白色的水银如瀑布般涌出,朝着怪物的方向倾泻而下。
水银落在地面,形成一片银色的水洼,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这是蛇岐八家提前准备好的杀招,专门用来克制龙类生物。
怪物显然对水银极为忌惮,看到水银涌来,立刻转身想要躲避,可水银的覆盖范围太大,它的左腿还是不慎踩入水银中。
“嘶啦” 一声,接触到水银的鳞片瞬间被腐蚀,冒出阵阵黑烟,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动作明显迟滞下来。
“就是现在!” 源稚生抓住这个机会,脚尖点地,再次冲向怪物。
这一次,他没有攻击怪物的面门,而是将蜘蛛切的刀尖朝下,瞄准怪物胸口的金色眼睛。怪物想要挥剑阻拦,可左腿被水银腐蚀的剧痛让它的动作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看着蜘蛛切刺入自己的胸口。
“噗嗤” 一声,长刀穿透怪物的皮肤,精准挑出一团蠕动的白色生物 —— 那正是圣骸!
它的体型约有拳头大小,头部有一只硕大的独眼,尾部是一条肉质的尾巴,正疯狂扭动,试图再次寻找寄生目标。
“大家长!接住!” 樱早已准备好特制的石英捕捉舱,见圣骸被挑出,立刻将舱体掷向源稚生。
源稚生左手接住捕捉舱,打开舱门,将圣骸狠狠按了进去,随后迅速关闭舱门,扣上锁扣。
工程组的组员立刻冲上前,将液氮喷枪对准捕捉舱,银白色的液氮源源不断地注入,舱体表面很快凝结成一层厚厚的冰壳。
圣骸在舱内疯狂挣扎,金色的独眼死死盯着舱外的人类,可随着温度不断降低,它的动作渐渐缓慢,最终彻底静止,只剩下独眼偶尔闪烁的微光,证明它还未完全死亡。
被剥夺寄生体的工程组负责人身体轰然倒地,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源稚生拄着蜘蛛切,缓缓站直身体,肩膀上不知何时被天丛云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他的风衣。
他看向石英捕捉舱内的圣骸,长舒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坚定:“终于…… 抓住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