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4:36…
切尔斯基山脉位于北寒带,这里气候极端,冬季寒风刺骨;整座山脉长约1500公里,宽400公里以中、高山为主,最高峰甚至有3147米高,并且山脉中存在热融地貌和永久冻土坍塌区,根本不适合人类长期居住,可谓是“毫无人烟”。
在这么一个地广人稀的地区内,却有一座大型军用机场建在高山之中,并且不止一座,三座军事机场分布在山群之中,成三角布局,并且在这三角形中心还分布着四座核电站。
同时,他们都连接着一条通往地下的交通隧道;而埋藏于山脉之下的,则是一座几乎是山脉大小,拥有发达地下交通网络的巨大设施,而这里,就是除美国犹他州“Area-09”之外,基金会全球最大的收容站点:Area-51,全称:“第51号 收容、研究、管理独立综合实验性站点”
位于地下的站点,同样是三个巨大空间,以三角布局分布在三个角,两座防卫区和一座科研区,彼此之间有多条交通网络连接,共同管理收容最中间的异常收容区,以及由死刑犯、重刑犯所构成的d级人员“小白鼠”关押区。
在它们下方更深的区域,是一座环形圆柱形设施,通过多条交通网络连接其他三个区域,而在这里分布的就是生活区。
更下方的就是更为巨大的圆筒区域,原先维持站点秩序重要一环的“悖论引擎”就在这里,向外扩充的空间如同树根直系一样盘根错节。
巨大无比的地下设施,此刻本应该高效率运转,但是因为[第二次通古斯塔大爆炸]的发生,维持站点运转的“悖论引擎”遭到影响。
如果不是强制关闭,那么整座设施甚至一切,都会在在两个月前与这座山脉一起灰飞烟灭,但代价却是引擎无法点火启动,高达98.61%的能源供应就此断裂。
目前整座站点已经下达了电力管制措施,每一天都会抽取几处区域的电力,供应给其他区域,优先供应给科研区域与收容区域,其次才是生活区与粮食培养区;就这样用“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使整座站点勉强坚持到了现在。
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但此刻没有任何有效办法,一切自救的方式也仅存在于理论之中,没人去实践,也没人敢去实践;也因为这些科学家的胆怯、懦弱,导致设施条件大不如前,令一些站点干员心生不满。
最开始还好,只是一些口头上的不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所存储的资源逐渐缩紧,并且因为正值寒冷冬季,极端的天气导致外地的物资运不进来,严重影响到了干员生活物资调配。
矛盾的情绪逐渐露头,甚至出现了肢体冲突,各管理层抽调人员前去调解,也只消去了一点矛头,但积压的情绪只有多,不会少。
许多干员书写信放入管理员邮箱,在书信中控诉此刻的环境,看着这些信件,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临时管理员,此刻就感觉自己的头愈发的疼。
“唉…又是申请资源调配,这已经是第16封了,唉,四处要奶喝呀…”
“临时管理员”放下信封,右手摘下眼镜摆在一旁后,双手捂着脸使劲搓希望让自己精神一些。
因为电力管控调配的应对政策,使得原本应该用来供给办公室灯光的电量,此刻统一调配到收容区,用来维持收容装置的运转。
也因此,以前十分明亮,甚至有些温馨的办公室,此刻变得有些昏暗,仿佛灯光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一样,就连每次看信封时,都得靠电脑余光,才能看清上面的文字。
就在这时,从头顶天花板上传来一道机械和成声的询问:
[先生,您是需要休息吗?如果是的话,我会为你安排休息时间。]
“临时管理员”听见声音之后,抬头看向通过机械臂,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长方体智能AI,而在他坐直后,他的身份牌也露了出来:
[姓名:林末渊]
[年龄:27岁]
[工作经验:5年]
[职务:管理员总秘书]
“不了,管家。”
林末渊朝着叫“管家”的A|摆了摆手拒绝了这份好意,尽管他已经连续18个小时没有休息,但他依旧觉得,要履行好现在的临时义务,毕竟整座站点的重担,都压在他肩上。
[可是通过面部表情分析:先生您此刻处于十分疲劳的状态,并且您的精神状态也有些焦虑,先生需要我为您安排一位心理疏导师吗?]
“不,我现在并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我现在需要做的,是要把这些成堆的文件处理干净,并且在管理员回来之前,努力恢复整座站点的发展节奏。”
话音未落,林末渊戴上眼镜,再一次投入到义务之中,每读完一篇信封之后,都在一旁的电脑中规划明天地能源调配。
原本这些基础杂乱的义务,根本不需要站点管理员处理,最基层的管理部门就可以处理;但是因为制度改变之后,整个站点的所有命令都得经过管理员的许可,并且,维持整座站点的义务,也都由管理员处理。
这种措施看起来十分愚蠢笨蛋,像是对古代中国中央集权制的拙劣模仿,但是遇到一个有能力、有精神的工作狂“怪物”,那么站点地运转效率,可能比一些发展中国家发展还要高效强大;不过很可惜,林末渊显然不像“管理员”那样有通天的本事,他在这套制度上,拼尽全力也只是勉强维持站点的秩序,不至于原地崩塌。
在这份有些机械的工作当中,他还不忘抬头跟管家说道:
“帮忙翻找一下管理员留下的应急预案,这些预案中一定有能用上的方案。”
[明白了,先生。]
[收到一条请求调遣机动特遣队支援撤退的请求,地点:沃尔库塔禁区。伤亡情况:1人失踪。]
闻言,林末渊皱起眉头,抬头看向管家。
“什么鬼……”
[先生请你放心,我已将行动指令发送给“黑骑士”处理。]
听到这一结果,他的眉头压的更低了,眼神紧盯着管家的高清传感器和摄像头。
“就只剩4个人了,就不能让他们好好休息吗?”
[先生确实考虑的周到,但是目前为止,只有他们离禁区最近,这是迫于现实情况的选择。]
“不不不……一定有办法,我们只需要把脑袋放空,仔细思考怎么处理这些事情,就一定会有办法的,管理员就是经常这么干的。”
一边说着,林末渊低头右手揉捏眉头尽量让自己放松,长时间的工作已经让他情绪变得焦躁,他也知道管家的安排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就是想试着找出另外的方法;只是长期工作的他,根本想不出任何更好的办法。
[需要为先生您叫杯咖啡吗?]
林末渊点了点头,之后重新拿起信封继续刚才的工作;直到处理完这些信封之后,他也才终于抓到这休息的空隙,展开双手,狠狠的伸了个懒腰,随后瘫软在工作椅上休息,为接下来新的工作内容做准备。
没过多久,一杯还热着的咖啡拿铁有一只机械臂,从右边的管道网络中送入办公室,之后管家操控天花板上的一只机械臂,接过托盘,移动到林末渊旁边奉上。
[咖啡拿铁,七分糖,微热。]
林末渊顺手接过咖啡,甜中带苦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浓稠的咖啡与牛奶味环绕在他鼻舌中,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在工作时享受到的愉悦;曾经他或许可以走到外面看雪山,去学习怎么滑雪,但这些显然已经离去。
林末渊享有享受的权力,但他作为临时管理员,也有着应该尽到的责任;哪怕本性的欲望再怎么诱惑,他都应该把集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好成为管理员的第一步。
[先生,您的休息时间已经过了,按照工作日志,12:05您需要去到实验室,商讨重启“悖论引擎”的有效理论,并且将这一过程写成书面材料,提交给o5议会做报备。]
话音未落,林末渊差点就被手中的咖啡呛死,将咖啡摆上桌子的同时,另一只手拍打着自己胸口,被咖啡呛得使劲咳嗽,咳了好一会,才逐渐缓过神来。
“才20分钟……”
[20分钟也是时间,抵消休息的时间换取效率的时间,这是一个完美的买卖,这是管理员的理解。]
“是啊,我在他身边干了两年都知道这句魔鬼发言,但是我也才实习了半年左右,现在整座站点的屁事,全由我来处理,我承认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的确如此,过度消耗身体对于人类来说风险太大,极容易对身体以及造成危害;但眼下的情况,是只有先生您,才有资格临时掌管站点的最高权限]
[我对此很抱歉,要想站点持续发展,那么每一位管理员都将作为燃料,最先踏入燃烧的烈火,每一位管理员都是站点发展的燃料。]
[纵使想要再认识逃离这个职位,人类的双手在接触到布满荆棘的方向盘后,那么人类便永远忘记不了权力与痛苦交织的感觉。]
林末渊沉默了,似乎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不过他很快恢复了过来,稍微整理了下衣着便站起身,天花板上的管家,此刻也转移了话题:
[与先生您聊天的时光真是令我回味,但是我们也应该走了,预计先生您已经迟到了,这可能在干员心中,造成不好的印象。]
“行了,不要催了,跟他们说已经站起来了。”
林末渊十分郁闷的走出办公室,走廊上的灯光一闪又一闪地,他现在才发现,似乎昨天规划调配的能量有些过多了,导致走廊现在没什么光源,转头看向走廊两侧,发现一些安保甚至打起了手电筒。
[先生,请您多注意脚下,以防摔倒。]
通过走廊上预设好的轨道,管家将自己的本体通过机械臂,嫁接到走廊的机械臂上,跟在林末渊身后。
当他路过安保人员时,两名安保在林末渊穿过中间后一刻,整齐划一的转身跟上,虽然林末渊不喜欢,身后有持枪安保跟着,但是现在自己也没有理由让他们停下,只能默认这一行为,毕竟自己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走廊上的灯光总是一闪一闪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站点正在举行万诞节活动,两名安保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现状,每次出来值班时,手电筒都是充好电的,虽然为了充好战术手电,让他们每次都得用掉三分之一的供应电才能充满;搞得他们每次都得跟同事们聚在一起,轮流将手机放在同事宿舍里充电。
路过一面红色海报时,林末渊下意识停下脚步,要是以往,自己搬着文件路过这里时,总是能听到海报旁边播放的宣传标语:
“我们虽与黑暗共度时光,但是我们的精神世界却不能有一丝懈怠;利用闲暇时间创作精神文娱,是一件值得宣扬的行为,因为我们坚信,总有一天我们的理想将会与使命教会一起,我们所做的一切付出,都是为了这份理念而拼搏。”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份理念和付出……”
[先生,怎么了?]
林末渊一下子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墙上宣传《创作精神文娱》的海报,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无奈自嘲的笑容,是啊,当初的理想多么宏大,而现在却已一去不复返。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曾经的辉煌仿佛就在昨夜一样,那时候我们根本不需要考虑怎么分能源,而是在设想着新的科学理论的出现,新的物质材料的发现……”
[曾经的余晖确实耀眼,但是我们此刻,也确实应该将视角放在当前之中,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重新复刻曾经的辉煌。]
[抱歉,请稍等一下……]
[“黑骑士”们回来了,我正在向实验室主任延期开会。]
林末渊闻言一愣,回过神来后回头说道:
“生命线那边麻烦交涉一下,我们先去见黑骑士们。”
[实验室表示愿意等待,并且他们表示:终于有机会喝咖啡了。]
林末渊点点头,接着掉头转身向着反方向走去,管家两名安保人员也紧随而至,跟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