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渠道之外，存在着满足清理者们特殊需求的灰色地带。
林莽整理好装备，将掌控残件贴身藏好，离开了无暇号。
他没有前往秩序井然的物流区或任务大厅，而是根据零星的传闻和公共频道中的隐晦线索，向着空间站下层，那些照明不足、管线裸露、监控稀疏的维护层和仓储区深处走去。
这里的空气混杂着机油、金属锈蚀、臭氧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化学试剂气味。
行人稀少，且大多行色匆匆，防护服上常带着非制式的改装痕迹，彼此间眼神交汇也充满了警惕与审视。
经过几个岔路口，凭借强化后的感知避开几处不自然的能量波动，林莽在一个标有废弃仓库编号的厚重铁门前停下。
门旁有一个不起眼的交互面板，但显然已不连接官方网络，他按照某种特定序列敲击面板边缘。
短暂的沉默后，铁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嘎吱声，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更浓烈的气味涌出：消毒水、有机溶剂、某种淡淡的辐射尘埃味，还有……多种生物碱和能量液混合的奇特味道。
林莽侧身闪入，门在身后迅速闭合。
门后是一个被改造过的广阔空间，由数个废弃仓库打通而成。
高耸的穹顶下悬挂着临时拉线的照明灯，投下晃动不安的光斑。
一个个摊位用防雨布、废旧舰壳板甚至强化玻璃隔开，形成了一条条拥挤而嘈杂的通道。
这里就是前进基地-07号空间站阴影中的灰色市场之一。
摊位上售卖的东西光怪陆离。
未经系统认证、来源可疑的武器组件和能量核心；
带着诡异污染残留、标注着“古代遗物”的金属碎片；
甚至还有明目张胆出售窃取来的其他清理者航行日志或生物特征信息的数据芯片。
林莽的目标明确——寻找肉身强化的药剂或相关技术。
他压低帽檐，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买家融入人流。
第一个摊位充斥着一种野性的暴力美学。
摊主是个身材极其魁梧的壮汉，裸露的手臂上布满扭曲的伤疤和粗糙的嵌入式液压助力结构。
他的摊位上摆着各种浸泡在浑浊营养液中的生物组织：仍微微搏动的巨大心脏、闪烁着幽能火花的腺体、缠绕着金属丝的强化肌腱束。
旁边还有一排排标注着强力兴奋剂、肌肉狂暴剂字样的针剂，颜色猩红或幽绿，散发着不安的能量波动。
“兄弟！要力量吗？”壮汉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彪悍之气：
“看看这个，裂爪兽心脏萃取物！一针下去，保你力量爆棚三天！或者这个，雷犀骨髓干细胞，永久增强骨骼密度！便宜实惠，见效快！”
他拍了拍自己磐石般的胸膛，“瞧见没？老子就用这个！”
林莽扫过那些药剂，效果描述诱人，但那股狂躁的能量气息和摊主身上略显不稳的能量场让他望而却步。
这种近乎透支潜能的强化，副作用恐怕极大。
他摇了摇头，默默走开。壮汉在他身后嗤笑一声：“啧，细皮嫩肉的经不起折腾！”
第二个摊位则显得“专业”许多。
一个穿着沾满各色污渍的白色研究服、戴着精密光学镜片的清理者坐在后面。
他的摊位像是移动实验室，摆满了微型离心机、光谱分析仪和低温冷藏柜。
柜子里陈列着一排排晶莹剔透的药剂试管，标签上打印着复杂的分子式和纯度参数。
“追求力量，需要的是精准，而非野蛮。”研究员推了推镜片，语气冷静，“我专注于基因激活药剂的提纯与复配。
系统卖的东西，为了量产和稳定性，牺牲了太多效能。我的产品，纯度更高，靶向性更精准。”
他取出一支湛蓝色、内部仿佛有星云旋转的药剂：“敏捷激发素IV型，优化神经突触传导效率，大幅提升反应速度与协调性，副作用仅为轻微钙质流失，可通过补充剂缓解。”
说着又拿起一支琥珀色的药剂：“肌体韧性强化剂，促进胶原蛋白与特殊金属离子的超导合成，增强肌肉纤维韧性与骨骼抗冲击性，副作用是短期内能量消耗增加15%。”
林莽停下脚步。
这些药剂看起来比第一个摊位可靠得多，数据也更直观。
“效果有保障吗？如何验证？”林莽谨慎地问。
“生物活性检测仪可以给你做初步扫描，收费。”研究员指了指旁边一台仪器，“至于效果，看我的客户回头率就知道了。当然，个体差异存在，但我能根据你的代谢数据提供用药建议——当然，这需要额外收费。”
这看起来是一条更靠谱的途径，林莽记下了这个摊位和药剂类型，但没有立刻做决定，他需要更全面的了解。
继续前行，他看到几个售卖所谓“祖传秘方”、“上古炼金药剂”的摊位，那些药剂装在古朴的瓶子里，散发着奇异的光晕，但来源和效果都无法考证，要价极高，林莽只是瞥过便不再关注。
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一个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
摊主是一个气质温和、穿着干净实验服的年轻人，他的摊位整洁有序，摆放的药剂不多，但都呈现出一种纯净的草木绿或大地褐色，散发着令人心安的自然气息。
摊位旁还有一个微型生态箱，里面种植着几株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诡墟植物。
年轻人主动开口，声音平和：“在寻找温和而持续的强化方式吗？”
“过度刺激性的药剂就像透支未来，隐患很大。我专注于从诡墟特殊植物和温和孽兽组织中提取活性成分，制作滋养型的体质增强剂。”
“效果虽然缓慢，但根基稳固，几乎没有副作用，还能略微提升对特定环境毒素或辐射的抗性。”
他拿起一支翠绿色的药剂：“青苔巨人髓液精华，缓慢增强细胞活性和耐力恢复速度。”
又拿起一支土黄色的：“石肤蕨萃取物，小幅提升皮肤和肌肉的天然防御力。”
这种理念与林莽的谨慎性格不谋而合。
他正要仔细询问，旁边传来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
“他的东西确实不错，就是见效太慢，适合长期调养。”
林莽转头，看到周游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个摊位前，正拿起一支药剂仔细看着。
“周游！。”林莽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