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死守,希望微光
纯阳净土的光罩在内外夹击下哀鸣不止,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内部,灵泉近乎枯竭,泉眼周围的土地干裂,那被封印的坐标处喷涌出的漆黑光束,如同连通地狱的通道,不断冲击、污染着净土的本源。外部,北冥方向扩散而来的“归零”之力,使得血海沸腾,污秽之气倒卷,形成巨大的黑色漩涡,疯狂撕扯着光罩。
蓝采和、曹景休嘴角溢血,灵力几近枯竭,仍在不计代价地维系着最后的阵法。何琼的本体虽已回归,但镜光分身的破碎让她神魂受创,脸色苍白。云胤真人带领联盟修士拼命输送灵力,各种防御法宝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吕洞宾五人带着一身伤痕与悲愤归来,看到的便是这末日般的景象。
“张道友他……”云胤真人看到少了一人,心中已然明了,声音沙哑。
“为护我等……兵解了。”钟离权虎目含泪,声音低沉而压抑。简单的几个字,却蕴含着无尽的悲痛与怒火。
没有时间哀悼。吕洞宾强忍心中剧痛,石剑插入净土核心,残存的逍遥剑意与石剑剑魄共鸣,化作一道苍白的剑幕,暂时稳固了最危险的区域。钟离权的纯阳道火,何仙姑的凤凰真火,韩湘子的净化笛音,铁拐李的定风神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净土。
五位大能的回归,如同给即将倾覆的大厦注入了强心剂,暂时稳住了崩溃的边缘。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那源自北冥、由“道标”吕晨引动的“归零”之力,层次太高,侵蚀的是法则本身,他们的力量只能延缓,无法根除。
“必须找到办法切断那‘道标’与此地的联系,或者……唤醒吕晨!”何仙姑一边催动真火灼烧侵蚀的魔气,一边急声道。
“如何唤醒?那‘虚无’本尊的意志已然降临,吕小友的本我意识恐怕……”韩湘子笛音带着悲怆,他最能感受那冰冷意志的可怕。
“不,他还在挣扎。”吕洞宾目光锐利,他手持石剑,对吕晨的气息最为敏感,“在北冥最后时刻,我感受到了他本我意识的波动!他没有完全沉沦!定然有什么东西,是‘虚无’也无法瞬间磨灭的!”
“是他的‘万衍’之道!”钟离权眼中精光一闪,“万衍包容万物,或许连那‘虚无’意志,也被其包容在内,形成了某种脆弱的平衡或囚笼!吕晨的本我意识,就藏在那平衡之中!”
这个推测让众人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但如何利用这一点?如何隔着无尽虚空,穿透那冰冷意志的封锁,触及被囚禁的吕晨本我?
“或许……有一个办法。”一直沉默守护灵泉的蓝采和,虚弱地开口,“灵泉深处,有吕祖留下的最后一道纯阳本源烙印,蕴含至高生机与守护意念。若以此烙印为引,结合我等八仙……不,七仙之道则,以净土本源为基,或可构筑一道‘心念之桥’,强行连接吕晨的本我意识,给予他支援!”
但这个办法风险巨大!且不说能否成功,一旦失败,参与施法者心神必遭“虚无”反噬,轻则道基受损,重则神魂湮灭。而且需要消耗净土最后的根基,若吕晨无法被唤醒,或者唤醒后无法扭转局势,净土将彻底毁灭,再无挽回余地。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吕晨的意志,赌的是那一线微乎其微的生机!
众人陷入沉默。代价太大,希望太渺茫。
就在这时,那被封印坐标处的漆黑光束猛地暴涨,一道混合着吕晨冰冷声线与“虚无”意志的宏大声音,穿透光罩,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顽抗……毫无意义。归寂……已成定局。尔等……亦将化为虚无……”
伴随着这声音,净土光罩再次剧烈凹陷,一道巨大的裂痕贯穿上下,外界的血海魔气疯狂涌入!
“没时间犹豫了!”吕洞宾猛地抬头,眼中决然之色尽显,“赌!若苍天不绝此界,便给我等一线生机!若命该如此,便与这净土,共存亡!”
“赌了!”钟离权、何仙姑、铁拐李、韩湘子、蓝采和、曹景休齐声应和,再无半分迟疑。
连张果老的那份力量,也由他们共同承担!
七仙齐聚核心,围绕近乎干涸的灵泉,手掐法诀,将自身道则、神魂之力与净土最后的本源,毫无保留地注入泉眼深处,引动那沉睡的吕祖纯阳烙印!
一道微弱却无比纯粹、蕴含着至死不渝守护信念的金色光柱,自泉眼中缓缓升起,与七仙的道则光辉交融,化作一道横跨虚实的桥梁,循着吕晨与净土、与八仙之间那斩不断的因果联系,无视空间与那冰冷意志的阻隔,毅然决然地,朝着北冥的方向,朝着那“道标”的核心,投射而去!
希望,寄托于这缕微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