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家丁刚冲上前,却被发了疯的言行远,用剑划伤手臂,他双眼赤红,口中不断嘶吼着:“杀了你!杀了你!”
在言行远发疯的瞬间,姜秣眼疾手快地拉着司静茹和流苏退到安全处。
“言大公子这是疯了吗?”司静茹紧蹙眉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发狂的言行远。
李月珊也护着孟兰茵躲到一旁:“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疯?”
“行远!你看看我,那是我们的孩子啊!”言少夫人声音嘶哑,泪水早已抹了整张脸,她拼命挣扎着想要冲上去,却被嬷嬷死死拽住。
“姑娘,不能过去啊!大少爷此时这样,他会伤到您的!”嬷嬷急得拦住言少夫人。
言少夫人边挣脱嬷嬷的阻拦,边哭喊道:“放开我!他是我夫君!他不会伤害孩子的!”
“大哥!”二少爷言承明从人群中冲出,试图抱住兄长,也被言行远用手中的剑锋划伤了手臂。
就在言明远继续逼近抱着孩子的沈祁时,沈祁快速转移位置。
忽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刺入齐修远后颈。他身形猛地一顿,随即轰然倒地,七窍中渗出黑血,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死寂,继而爆发出巨大的骚动。宾客们惊慌四散,尖叫声此起彼伏。
沈祁当机立断,将孩子交还给言少夫人。
言少夫人颤抖着接过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婴儿的脸上,嘴里喃喃着,“没事了,没事了……”
当她看到地上丈夫的尸体,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魂魄,连哭声都哽在喉咙里。
沈祁立刻高举大理寺少卿令牌,厉声喝道:“所有人站在原地不得离开!违令者以凶手论处!”
这声威吓,让混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言太守,”沈祁沉声道,“立即命人封锁府邸,防止凶手逃脱,再请仵作验尸。”
言太守踉跄着扑倒在儿子身上,痛哭道:“我的儿啊!”
沈祁上前一步,扶起言太守,“舅舅,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若让凶手逃脱,表哥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言太守强忍悲痛,颤抖着下令:“来人!封锁所有府门,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闻声从后院出来的言夫人,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时,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言太守赶忙上前扶住言夫人,颤抖着嗓子道:“查!给我彻查!”
这时,沈钰从前院回来,身后跟着被揍了几拳的赵容钱。
赵姌棠看到赵容钱赶忙上前,“二哥!那言明远疯了,”当她看清赵容钱脸上的伤时惊呼,“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原本嬉笑的沈钰见状,朝沈祁快步上前问道,“大哥,我这才出去一会的功夫,这是发生了什么?”
沈祁问道:“方才你在府门附近,可有发现有人离府?”
沈钰仔细回想回道:“未曾。”
沈祁目光冷峻,扫视着混乱的场面。宾客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动。
喜庆的红灯笼在太守府屋檐下轻轻摇曳,太守一家跪在言行远的尸体旁,襁褓中的婴儿在言少夫人怀中发出微弱的啼哭,与满堂宾客的惊恐私语交织在一起。
“这是个什么事啊,好好的满月宴,竟死了人,这般凄惨也不知得罪谁了。”姜秣所在的位置有人轻声道。
“可我听说这太守一家素来和善,那大公子也是个好人,这能得罪谁?”有人反问。
“谁知道,哎,眼下谁也走不了,凶手又在我们当中,这可如何是好。”
“诶,你说沈大人能查出来吗?还是他表哥遇难,啧啧啧。”
“今日参宴的官员不少,无论真相如何,这么多眼睛看着,若是太守府真有事,他也包庇不了。”
有人叹声道,“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
听到这些话的司静茹,心情复杂看着厅内的场景。
言明远死得突然,注定不能善了,姜秣侧头道:“小姐,此时情形复杂,务必不要离开我半步。”
她要知道今日会发生这么个事情,就带剑庄那四个弟子来了,用箭杀人,周围定然有埋伏。
“月珊,好可怕。”孟兰茵不敢看地上的言行远,紧紧抓着李月珊的胳膊。
李月珊轻声安慰道:“别怕,会没事的。”
厅内,言太守颤抖着双手,痛哭流涕道:“沈祁!一定要找出害死我儿的凶手!
“舅舅放心。沈祁低声应,转头看向沈钰,“阿钰,带他们下去。”
沈钰闻言,扶着言太守和太守夫人退到一旁,言少夫人也被两个嬷嬷带了下去。
待人都退下,沈祁蹲下身,拿起那支根插在言行远后颈的利箭,箭头泛着黑色,显然是淬了剧毒。
他扫视大厅,目光锐利,余光瞥见二少夫人林蕊叶,正站在包扎好的二公子身旁。
她面色如常,可手指紧紧绞着帕子,这反应不似寻常惊吓,也不像紧张……
“仵作来了。”府中管事领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匆匆赶来。
沈祁退开一步,让仵作验尸。
他转身走向表弟言承明,他正轻捂着被划伤的手臂,脸色铁青。
“承明,你大哥最近可有异常?”沈祁压低声音问道。
言承明摇头,眼中满是痛苦:“大哥这几日为了备这场宴席有些疲惫,但绝无异常,今日怎会他突然发狂?”
“沈大人,”仵作向沈祁禀报,“目前验尸结果显示,言大公子体内存在两种毒物。分别是木毒草和醉陇滕。其中木毒草是致死的直接原因,而醉陇滕则导致言公子突然发狂。下官推断,言大公子应是先被人暗中下入含有醉陇滕的毒药,而后又中木毒草之毒身亡。
听了一耳的姜秣暗自思忖,这醉陇滕是什么奇物,这么厉害能让人发疯成这样。
沈祁眉头一皱,木毒草虽是禁物江湖上也能买到,可醉陇滕禁物难得,怎么会出现这?凶手为何让言行远先发疯才杀了他?沈祁快步上前:“可查出毒发时间?”
“约莫半个时辰前服下。”仵作答道。
半个时辰,正是满月宴开席之时。
沈祁似鹰眼的双眸扫过厅内众人,突然注意到林月华悄悄退到了角落,正与一名侍女低声交谈。
那侍女有些奇怪,不似言府中人。
“阿钰。”沈祁低声唤来沈钰,“盯住林蕊叶和她身边穿绿衣的侍女。”
沈钰点头,不动声色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