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关将军府的书房，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凝重。
石兰端坐主位，戎装未卸，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忧虑。
见沈清进来，她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
“沈巡查使，听闻你外出勘察时遭遇狼族斥候，可有受伤？”
沈清在她下首落座，神色如常：“劳将军挂心，些许小患，已无大碍。”
石兰点了点头，没有深究他失踪数日的细节，显然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将一枚玉简推到沈清面前：“这是边境最新传来的急报，沈巡查使看看吧。”
沈清拿起玉简，灵识沉入。
玉简内的信息比秦红绫传讯所言更为详细，也更为触目惊心：
狼族左贤王兀术麾下三大狼部已完成集结，兵力不下五万，正向边境线压来。
边境超过十个哨点彻底失去联系，疑似已被拔除。更令人不安的是，情报显示，狼族军中出现了西荒金帐王庭制式的攻城器械踪影。
“西荒金帐……”沈清放下玉简，“他们果然勾结在一起了。”
石兰揉了揉眉心：“不仅如此。据可靠线报，兀术此次行动，得到了狼族王庭部分势力的默许，甚至……可能有魔教中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魔教？
“将军是怀疑，此次狼族异动，背后另有黑手？”
“不是怀疑，是几乎可以肯定。”石兰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北境地图前，指向狼族王庭和黑风谷的方向，
“兀术此人勇猛有余，却非雄主之才，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若无外力支持与更深的图谋，她不敢，也做不到。西荒提供军械，魔教……或许提供了某些承诺，或者制造了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混乱。”
她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沈清：“沈巡查使，你此前巡查，可曾发现魔教或西荒活动的蛛丝马迹？”
沈清：“魔教行事诡秘，难以探查。至于西荒……下官在狼牙山一带，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属于北境和玄凰的痕迹，疑似西荒探子活动，但未能抓住实证。”
他隐去了秘境中狼族与疑似其他势力联手之事，此事牵扯太大，需谨慎。
石兰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北境安稳了不过数年，看来又要起刀兵了。秦将军传讯，请沈巡查使协助调查狼族异动根源，并稳住寒铁关局势。不知沈巡查使有何高见？”
沈清道：“当务之急，是加强关隘防御，清查内部，防止奸细里应外合。同时，需尽快查明狼族与西荒、魔教勾结的具体内容与目的，方能对症下药。”
“内部清查……”
石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没有多说，
“此事本将会安排。至于查明勾结内情，就有劳沈巡查使多费心了。你在帝都人脉广阔，或能查到些我们查不到的东西。”
她又与沈清商议了一些防务细节，半个时辰后，沈清才告辞离开。
走出将军府，夜色已深。
寒铁关内灯火零星，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沈清回到驿馆房间时，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夜无月正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匕首，烛光映照着她易容后那张清秀却刻薄的脸，眼神专注，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在沈清身上转了一圈，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大人回来了？与石将军商议军国大事，可还顺利？”
沈清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意。他没有理会她话语中的调侃，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倒了杯水。
夜无月放下匕首，起身走到他身后，双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媚意：“大人看起来很是疲惫呢……让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她的指尖带着微弱的魔气，技巧性地揉捏着他紧绷的肌肉，驱散他的疲劳，也带着不言而喻的挑逗。
沈清闭着眼，任由她施为，脑中却在飞速运转。
石兰透露的信息，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北境狼族、西荒、魔教、甚至玄凰内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而寒铁关，似乎成了风暴即将席卷的中心。
“大人……”夜无月见他久不回应，俯身低语，“可是在忧心北境局势？还是在想……你那秦将军？”
沈清睁开眼，握住她一只手腕，阻止了她下滑的趋势：“月影，你的话太多了。”
夜无月轻笑一声，就势坐入他怀中：“大人恕罪，奴婢只是关心您嘛……您看，这寒铁关危机四伏，强敌环伺，只有奴婢是真心实意跟在您身边，伺候您，保护您……您难道就不感动吗？”
她扭动腰肢，柔软的身体紧密地贴合着他。
沈清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这女人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欲望。
他压下躁动：“保护？若非与你同行，秘境之中，未必会引来那般疯狂的攻击。”
夜无月瞳孔微缩，随即笑得更加妖娆，：“大人这是在怪奴婢咯？可若非奴婢，大人又如何能拿到月华精魄？又如何能……体验到那般极致的感觉？”
“福兮祸之所伏。”沈清不为所动，“得到的同时，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大人怕风险？那为何还要卷入这北境乱局？为何还要回到这寒铁关？安安分分待在帝都，或者……跟奴婢回黑风谷，岂不安全？”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沈清淡淡道。
夜无月可不管什么北境乱局、什么狼族异动。
在她看来，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尘埃，此刻唯一真实的，只有怀中这个让她又爱又恨、欲罢不能的男人。
他那些关于风险、关于道义的话语，在她耳中不过是故作姿态的推脱。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
她嗤笑一声，紫眸中流转着妖异的光，
“那大人告诉奴婢，此刻……何为当为？何为不当为?”
她身上那独特的冷冽馨香，如同最烈的催情药，无孔不入地侵蚀着沈清的理智。
沈清加速的心跳，取悦了她。
“大人您看，您的身体可比您的嘴诚实多了……它告诉奴婢，它想要……”
“月影……此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