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后的生活,比沈知遇想象中还要冰冷。
林晚舟几乎住在公司,很少回公寓。偶尔回来,也是和他分房睡,除了讨论之后孩子的事情,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
沈知遇主动减少了拍戏的工作,把更多时间放在照顾林晚舟和准备迎接孩子上。他会每天早起做早餐,送到她公司楼下;会在她加班时,煮好夜宵等她回来;会提前学习育儿知识,准备婴儿用品。
可沈知遇的付出,好像换来的永远是她物质上的回报,数不清的资源,随意支配的黑卡…可她不知道的是,沈知遇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想要她多看看自己,多陪陪自己。
渐渐地,沈知遇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多余。他看着林晚舟为了工作奔波,看着她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想起三年前她对自己的关心,想起她那句“别让我失望”,再对比现在的疏离,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觉得当初帮他是个错误?是不是觉得和他结婚是个负担?
这些想法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越来越压抑。他开始失眠,食欲不振,甚至在拍一场情绪低落的戏时,无法控制地哭了出来——不是演的,是真的难过。
林晚舟怀孕七个月时,医生建议她减少工作,在家休养。沈知遇终于有了更多和她相处的时间。
他会帮她按摩浮肿的小腿,会陪她在阳台散步,会给她读育儿书。林晚舟虽然依旧话少,却不会抗拒他的靠近,偶尔还会主动靠在他肩上休息。
沈知遇以为,他们的关系终于有了一丝转机。可孩子出生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林晚舟出月子后,就把孩子交给沈知遇和保姆照顾,自己就立刻投入到工作中,甚至比以前更忙。她很少回家,就算回来,也只是匆匆看一眼孩子,然后就去书房处理工作,或者直接在公司过夜。
沈知遇每天在家照顾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心里却越来越空。他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白天对着孩子强颜欢笑,晚上却在孩子睡着后,独自坐在客厅,直到天亮。
孩子三岁那年,沈知遇在一次体检中,被查出患有重度抑郁症。
医生说,长期的孤独、压抑和自我否定,是导致他患病的主要原因。
沈知遇拿着诊断报告,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突然觉得很可笑。他追逐了这么多年的光,最终却把自己逼进了黑暗。
他没有告诉林晚舟,依旧像往常一样照顾孩子,只是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暗。
林晚舟是在一个深夜接到电话的。
电话那头,沈知遇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虚弱,却异常平静:“晚舟……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沈知遇?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林晚舟的心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席卷而来。
“我在家……”沈知遇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哽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三年前谢谢你救我,谢谢你给我机会……还有,我真的……很爱你……”
电话里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声,然后就没了声音。
“沈知遇?沈知遇!”林晚舟对着电话大喊,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立刻抓起外套,一边往外跑,一边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公寓。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慌乱,哪怕是在公司面临危机时,她都能冷静应对。可现在,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他居然喜欢自己,过往被她忽视的碎片像狂风一样席卷了她的脑海,她好像…真的错了。从小被严格要求导致性情冷淡舒离的林晚舟不会知道,三年前一次例行公事的整治和帮助,会让那个少年,心里都是她。
她冲进公寓,客厅里一片漆黑。她打开灯,看到沈知遇躺在地板上,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得像纸。
“沈知遇!”林晚舟冲过去,跪在他身边,颤抖着伸手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看着他手腕上的伤口,看着他手边散落的抑郁症诊断报告,看着他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她的通话界面,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他的抑郁不是因为孩子,不是因为婚姻,而是因为她。是她的冷漠,她的疏离,她的不在意,一点点把他推向了死亡…她真的做错了。
她想起他每天送到公司的早餐,想起他陪她散步时的温柔,想起他照顾孩子时的耐心,想起他眼底深藏的失落……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付出,而她却视而不见。
“对不起……对不起……”林晚舟抱着他冰冷的身体,这个商场上永远运筹帷幄的继承人,第一次哭得撕心裂肺,“我错了,沈知遇,你回来好不好……”
就在这时,一道淡蓝色的光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机械的电子音响起:“检测到目标人物符合宠夫计划,现给予重生机会。请问宿主是否选择重生?”
“重生!”林晚舟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个光圈是个什么东西,话又是否真实,但她却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即将返回过去,请宿主把握好机会,正在传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