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白舒正在花园里修剪新买的月季,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傅母”两个字,让她愣了一下。她和傅沉渊结婚快一个月了,还从没见过他的家人。
“喂,您好。”白舒按下接听键,语气带着几分拘谨。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是舒舒吧?我是傅沉渊的母亲,林婉。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想跟你见一面,聊聊天。”
白舒心里咯噔一下。她看过不少小说,这种豪门婆婆找儿媳见面,多半是要上演“给你钱离开我儿子”的戏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您说地点,我过去。”
约定的地方是一家环境清幽的茶室。白舒赶到时,林婉已经到了。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气质温婉,眉眼间和傅沉渊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更加柔和。
“舒舒,快坐。”林婉笑着招手,亲自给她倒了杯茶,“这是今年的新茶,你尝尝。”
白舒端起茶杯,指尖有些发凉,紧张地等着她切入正题。可林婉却只是拉着她聊些家常,问她在别墅住得习不习惯,有没有人欺负她,语气亲切得像对待亲女儿。
“阿…妈,您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白舒实在忍不住,主动开口问道。
林婉叹了口气,眼神里露出几分愧疚:“其实,我是想跟你说说沉渊的事。”她指尖摩挲着茶杯,缓缓开口,“沉渊小时候很开朗,可十岁那年被仇家掳走后,一切都变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腿断了,浑身是伤,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白舒的心猛地一紧,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醒过来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谁都不搭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只受惊的小兽。”林婉的声音带着哽咽,“后来他慢慢长大,接手了公司,可性子却越来越阴郁,身边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我看着他那样,心里疼得慌,却又不知道怎么帮他。”
白舒静静地听着,心里对傅沉渊的心疼越来越强烈。她从没想过,那个看似冷漠的男人,背后藏着这么多痛苦。
“直到半年前,他突然跟我说,想娶你。”林婉的眼神亮了起来,带着几分欣慰,“我当时很惊讶,后来才知道,他找了你很久。舒舒,你是第一个让他愿意敞开心扉的人,也是第一个让他动真情的人。”
白舒愣住了:“动真情?”
“是啊。”林婉点点头,语气十分肯定,“他虽然用了联姻的方式,看起来有些极端,但我知道,他是太怕失去你了。这些年,他从来没对谁这么上心过。他知道你爷爷公司有难,立刻就动用所有资源帮忙;知道你喜欢月季,特意让人把花园重新改造了;甚至你随口提过一句喜欢吃城南的糕点,他每天都会让人去买……”
林婉一件件细数着傅沉渊为她做的事,每一件都微小却用心,白舒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她一直以为这场婚姻只是交易,却没想到他竟默默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我今天找你,不是想逼你什么。”林婉握住她的手,眼神恳切,“只是想告诉你,沉渊他真的很爱你,只是不懂得怎么表达。他害怕被你嫌弃,害怕你离开他,所以才会躲着你。如果你……如果你也对他有一点感觉,能不能试着接受他?”
白舒用力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仅有感觉,她好像早就对这个沉默寡言却默默付出的男人动了心。她想立刻回到别墅,告诉傅沉渊她愿意,她会试着爱他。
告别林婉后,白舒几乎是一路跑着回到别墅的。可刚进门,就看到林舟脸色苍白地站在客厅里,看到她回来,急得声音都变了:“白小姐!傅总他……傅总出事了!”
白舒的脑子“嗡”的一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什么事?他怎么了?”
“傅总在公司突然晕倒,现在已经送进医院抢救了!医生说……说情况很危险!”
白舒感觉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她扶住沙发扶手,颤抖着抓住林舟的胳膊:“哪个医院?快带我去!”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白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全是林婉说的话,全是傅沉渊深夜里落寞的眼神。她一遍遍地在心里祈祷,祈祷他没事,祈祷自己还有机会告诉他,她愿意。
可当她赶到医院,看到的却是医生无奈的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长期营养不良,加上酗酒应酬,身体早就垮了,这次中毒引发了多器官衰竭,而且……他的求生意识很微弱。”
中毒?白舒猛地转头看向林舟,林舟脸色惨白地解释:“是白建宏!他记恨傅总毁了他的公司,买通了傅总身边的实习生,在酒里下了毒!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没想到……”
白舒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她跌跌撞撞地走进抢救室,看着病床上那个毫无生气的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她还没告诉他,她不嫌弃他的腿;还没告诉他,她知道了他的付出;还没告诉他,她愿意试着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