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遗书现世，母仇终雪
乌勒图被制住，殿内一片死寂。
沈清棠站在他面前，手中紧攥着那枚从他怀中搜出的玉牌，指尖微微发颤。
她缓缓展开贴在玉牌上的信笺，纸张泛黄，墨迹已有些模糊，但那熟悉的字迹却让她心头一震——
那是母亲的笔迹！
顾景珩站在她身后，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肩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仿佛在无声地给予力量。
沈清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念道：
＞ “若我今日身死，非因叛国，而是为保两国和平，甘愿背负污名。望我棠儿长大成人，勿怨世人，只求自强。”
一字一句落下，如刀划心。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喉间哽咽得厉害，声音也变得颤抖：“原来……母亲不是通敌之人……”
白芷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一幕，慧空大师合掌轻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苏夫人果然并非传闻所言。”
乌勒图忽然冷笑一声，虽然被点了穴道，却仍能开口：“你母亲当年知道我们北境的复国计划，却不揭发，还主动提出代罪赴死。可惜她太天真，以为这样就能换来和平。”
沈清棠猛地抬头，盯着乌勒图的眼睛，咬牙质问：“你胡说！我母亲怎么会知道你们的事？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
“柔弱？”乌勒图嗤笑一声，“你当她是何许人也？她当年可是奉大宁朝廷之命，潜入北境议和的密使！你以为你父亲是正妻之子，堂堂侯府嫡长子，为何会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妾？不过是权谋罢了。”
沈清棠脸色骤变，整个人如同遭雷击一般僵在原地。
顾景珩眉头微蹙，”
乌勒图冷哼一声：“她名为庶女之母，实则是朝堂与北境之间的一枚棋子。可笑的是，她竟真的动了情，为你父亲生下你，甚至愿意以死换你一生安稳。”
“够了！”沈清棠怒喝一声，声音嘶哑，“你不配提我母亲！”
乌勒图却毫不退缩，反而笑得愈发阴鸷：“你可以不信，但事实就在那里。你的出生，就是一场交易。而你母亲，不过是个失败的筹码。”
沈清棠的手指紧紧掐进掌心，鲜血渗出，她却毫无察觉。
脑海中翻涌着无数记忆碎片：母亲温柔的目光、深夜灯下教她刺绣的画面、病榻前拉着她手说“棠儿要坚强”的最后一刻……
那些画面此刻却像碎了一地的镜子，映出她从未想象过的真相。
顾景珩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离乌勒图身边几步，低声说道：“别听他胡言乱语。无论过去如何，重要的是你现在是谁。”
沈清棠缓缓点头，努力平复呼吸。
她低头再次看向那封遗书，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滑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痕。
“原来……母亲早就知道一切。”她喃喃道，“她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自愿承担这一切，为了我，为了大宁与北境的和平。”
乌勒图冷笑着看着她：“你终于明白了？她根本不是什么无辜的受害者，她是背叛者，是牺牲品，也是棋局中最悲惨的一颗棋子。”
沈清棠猛地抬头，眼神凌厉如刀：“你说错了。她不是牺牲品，她是英雄。”
她转身面向顾景珩，声音坚定：“我要为她正名。”
顾景珩看着她，眸光深深，似有万千情绪流转其中。
他缓缓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低声说道：“她为你母亲而死，也为你活过。”
沈清棠靠在他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但她的眼神已经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坚定。
风起于青萍之末，命运的齿轮已然开始转动。
这一夜，真相揭开，过往浮出水面，而新的风暴，也在悄然酝酿。
【第384章】晨光微曦，清名将雪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神情各异的脸庞。
乌勒图被白芷与两名绣衣司探员押下，他虽身陷囹圄，却仍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慧空大师手持佛珠，缓步上前，合掌低诵佛经：“善哉善哉，因果轮回，从无遗漏。”
“乌勒图，你勾结北境旧族，煽动边乱，谋害朝廷命官，今日落入法网，可有话说？”白芷冷声质问，声音如刀锋般利落。
乌勒图嗤笑一声，目光却始终落在沈清棠身上，仿佛在等她崩溃。
而她，只是静静地站着，泪痕未干，眼中却燃起一抹不容忽视的坚定光芒。
“我母亲不是叛徒。”她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整个大殿，“她是真正的英雄。”
顾景珩站在她身旁，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支持。
他的眼神平静而深沉，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走吧。”他对白芷点头，示意可以带人离开。
随着乌勒图被押出大殿，空气仿佛也轻松了几分。
慧空大师望着沈清棠，缓缓道：“苏夫人若泉下有知，定感欣慰。”
沈清棠微微颔首，轻声道：“多谢大师见证这一切。”
风从殿外吹入，拂过她略显凌乱的发丝，带来一丝初春的寒意。
待人都散去后，沈清棠独自立于殿前石阶之上，望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
她手中紧紧攥着那封遗书，仿佛还能感受到母亲指尖的余温。
“母亲……”她低声呢喃，“我做到了。”
身后脚步轻响，是顾景珩走近。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他问。
沈清棠转头看他，眼中已无迷茫：“我要为你母亲正名，让世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和牺牲。我要让侯府重新接纳她，也要让父亲为她立碑。”
顾景珩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我会陪着你。”
“我知道。”她终于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那是历经风雨后的释然，也是破茧重生的希望。
两人并肩而立，静默中透出一种难言的默契与温情。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马蹄声疾驰而来，一名绣衣司传令兵翻身下马，快步奔至殿前，单膝跪地：
“启禀沈姑娘！宫中有急诏传来——”
沈清棠心头一震，抬眸望去。
传令兵双手奉上一封朱红圣旨，神色凝重：“皇后凤印失窃，陛下下令彻查此案，特召沈姑娘即刻入宫协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