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深宫暗涌,风起青萍
第251章:深宫暗涌,风起青萍
御前一场审讯,惊破了朝堂平静。
杜衡被侍卫押入御书房后,未及开口,皇帝便沉声下令:“御史台连夜提审,务求真相。”言罢拂袖而去,只留下满殿臣子面面相觑。
杜衡虽权倾一时,但面对皇帝的怒意与顾景珩的铁证,也难掩惶然。
然而他老谋深算,面对质问始终镇定自若,坚称自己遭人构陷,言语间滴水不漏,甚至反将一军,质疑沈清棠早有预谋、欲加之罪。
“下毒者若真有意栽赃,为何偏选在今日?为何偏偏是我?”杜衡冷眼环视众人,“莫非是有人想借机扳倒老夫?”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一些原本对杜衡心存疑虑的大臣也开始动摇,毕竟他位高权重,背后势力盘根错节,若贸然定罪,恐怕牵连甚广。
皇帝沉默良久,最终下令:“命顾景珩亲自验毒。”
顾景珩应声而出,神色从容,取出随身银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粉末化于清水之中,再以银针轻点水面。
不过片刻,银针泛黑,散发出淡淡腥气,正是剧毒“断魂草”之征兆。
“此毒名为‘断魂草’,产自北境极寒之地,需经特殊手法炮制方可成型,寻常人绝难掌握。”顾景珩语气不急不缓,却字字如锤,“且此毒曾在数年前北境叛乱中被使用过,手段阴狠,专用于刺杀重臣。”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北境之事向来敏感,涉及边疆安危。
如今毒药竟来自敌国,此事已不仅仅是内斗那么简单。
沈清棠心头一凛,她本以为这只是杜衡一人所为,未曾想背后竟藏着更深的阴影。
而杜衡面色微变,强作镇定,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语。
秋荷站在偏殿外,目光幽深。
她是贤妃旧部,贤妃死后,她便潜伏多年,只为完成主上遗愿——扳倒沈家血脉。
她早已打听到沈清棠惯用香囊,遂趁其更衣之际悄然潜入,意图将另一包毒粉放入其中,彻底坐实“谋害朝廷重臣”的罪名。
然而,当她指尖刚触到香囊之时,忽觉身后一阵凉意袭来。
“姑娘好大胆子。”
一道温和却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响起。
秋荷猛地回头,只见顾景珩负手而立,嘴角含笑,眼神却冷如冰霜。
她心中一惊,转身欲逃,却被他身形一闪,拦住去路。
“你……”秋荷咬牙,“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你太心急了。”顾景珩轻轻摇头,“我方才在殿外就闻到了你的脂粉味,和杜衡袖口残留的一模一样。”
他说着,从她袖中抽出那包毒粉,扬手交予守在一旁的禁军统领。
“带下去吧。”他淡声道。
秋荷脸色惨白,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棋局中的又一枚弃子。
夜色渐深,凤仪宫灯火通明。
皇后召见沈清棠,赐座奉茶,语气温和却不容忽视。
“清棠啊,你母亲苏芷兰当年救过一个北境逃亡将领,那人后来死于毒杀,而凶手所用的毒物,正与此刻杜衡身上搜出的极为相似。”
沈清棠心头一震,母亲的过往她知之甚少,此刻听皇后提及,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一切并非偶然。
“先帝曾查过此案,最终不了了之。”皇后叹息一声,眼中掠过一抹哀伤,“那位将领临终前留下一封密信,说有一股势力渗透进了大宁朝中枢,专门负责毒杀我朝重臣。”
沈清棠低眉思索,心中已有隐隐猜测:“娘娘的意思是……这背后还有更大的主谋?”
“或许。”皇后凝视她片刻,缓缓道,“所以你务必小心行事。杜衡只是表象,真正幕后之人,尚未现身。”
沈清棠郑重行礼:“谢娘娘提醒,清棠铭记于心。”
皇后微微一笑,似有所思:“你母亲若还在世,一定会为你骄傲。”
夜色如墨,皇宫深处风声猎猎。
顾景珩回到暂居的小院,正准备歇息,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叩响。
开门一看,竟是宫廷画师陆子昂。
“顾大人。”陆子昂神色凝重,“属下有要事禀报。”
顾景珩挑眉,请他入内。
“杜衡曾在下官处订制一幅《千里江山图》。”陆子昂低声说道,“但这幅画……有些古怪。”
“怎么说?”顾景珩眸光微敛。
“画中山川走势,看似随意,实则藏有暗语。属下精通山水笔法,看出其中一条山径走向,似乎指向北境某处隐秘山谷。”
顾景珩沉默片刻,缓缓点头:“看来,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夜风吹过窗棂,烛火摇曳,映照出他脸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第251章续:深宫暗涌,风起青萍
陆子昂将画卷小心翼翼地铺在案上,烛光下山川叠嶂、江流蜿蜒,气势磅礴却不失细腻笔触。
他指了指图中一道不起眼的山径:“顾大人请看,这走势看似自然,实则与北境边陲某处山谷极为相似。”
顾景珩眸光一凝,缓缓点头。
“杜衡订画时再三叮嘱,务必以‘隐秘’为要,且不许旁人临摹。”陆子昂低声说道,“我起初只当是权臣喜好,如今看来……恐怕另有深意。”
顾景珩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摩挲着画卷边缘,语气淡淡:“你为何选择此时来告诉我?”
“因为我怕。”陆子昂苦笑一声,“前日夜里,有人潜入我的画坊,翻动了我的书房。虽未留下痕迹,但我能感觉到——他们也在找这幅画。”
顾景珩眼神微沉,随即轻声道:“你做得很好。”
陆子昂拱手作揖,”
待陆子昂离去后,顾景珩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辰,神色逐渐冷冽。
翌日,朝堂之上,皇帝最终宣布暂押杜衡,削其两成职权,命其闭门思过三日,待祭天大典后再行定夺。
消息传出,满城哗然。
沈清棠听闻此讯,眉心微蹙,心头隐隐不安。
她站在侯府花园内,手中握着一封皇后亲赐的密信,内容简短却意味深长:“杜衡背后,尚有巨影。”
她回想起昨夜皇后对她说的话:“你母亲当年救下的那位将领,曾提及一个名字——乌勒图。”
那是一个久远而陌生的名字,却是北境人心中的禁忌。
沈清棠抬起头,望向远方宫墙之外的天际,心中泛起波澜。
与此同时,御史台审案记录被悄然封存,几份关键证词竟莫名遗失。
连禁军统领都对此讳莫如深。
“他不是那么简单就被扳倒的人。”她在心底默念。
傍晚时分,她寻至顾景珩所居小院,将皇后所言如实相告。
顾景珩听完,只是淡淡一笑,仿佛一切早已预料。
“南郊祭天,皇帝亲往。”他缓步走到檐下,目光投向京城南方,“杜衡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在此刻就彻底暴露自己。”
沈清棠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他真正的计划,在三日后?”
“正是。”顾景珩语气轻柔却透出几分冷意,“他们不会在这里动手,因为这里布满了陛下的眼线。但在南郊——百官随行,皇室齐聚,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机会。”
沈清棠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会趁机制造混乱,甚至……”她顿住,没有说出最坏的可能。
顾景珩点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我们得先一步做好准备。”
夜色渐浓,风吹帘动,庭院深处一片寂静。
顾景珩负手而立,望向南郊方向,低声道: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南郊才是他们的真正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