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密室惊魂，一线牵心识真容
夜色如墨，风中夹杂着一丝寒意。
沈清棠与春桃藏身于阴影之中，目光紧锁在前方那扇半掩的木门上。
王婆子的身影已消失在屋内，屋内传来低声交谈的声音，虽然微弱，却足以勾起她心中埋藏多年的仇恨。
“当年苏芷兰是怎么死的，你真以为没人知道？”王婆子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侯府账目早被我们改得面目全非，连老太君都查不出端倪。”
另一道声音沙哑阴沉：“李氏交代的事，办妥了就赶紧走，别在这儿废话。若是被人发现……”
话音未落，沈清棠心头一震，母亲之死果然另有隐情！
她轻轻拉了拉春桃的袖子，示意她在外面守着，自己则猫着身子，悄悄靠近那扇门。
她动作轻盈，呼吸压到最轻，几乎是贴着地面滑入屋内。
密室不大，昏黄的烛光下，王婆子正坐在一张矮几旁，对面坐着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
两人皆未察觉有人潜入，仍在低声交谈。
沈清棠屏住呼吸，悄然挪至角落，竖耳倾听。
“那个丫头现在越来越难对付了。”王婆子咬牙道，“若不是李氏拦着，我早就让她像她娘一样……”
“闭嘴！”神秘人突然低喝一声，眼神警惕地扫向门口，“小心些，这地方不安全。”
沈清棠心头一紧，刚想再往前探听几句，脚下一滑，踩到了地上的一块松动石板。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密室内格外刺耳。
“谁？！”
王婆子猛然站起，脸色骤变，神秘人更是直接抽出腰间的短刀，朝着声音方向疾步而来！
沈清棠迅速后退，躲入阴影中，心跳如擂鼓。
她正欲寻找脱身之法，忽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
“砰！”
顾景珩身形如鬼魅般落地，足尖轻点，已将王婆子踢翻在地，手中银针一甩，精准扎在其手腕要穴之上。
神秘人挥刀劈来，却被他抬臂一挡，顺势反手擒住对方手腕，拧转之间，短刀应声落地。
“咳咳……”王婆子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顾景珩一脚踩住肩头，动弹不得。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清棠微微喘息，眼中带着一丝惊愕与欣喜。
顾景珩淡淡一笑，眸光深邃如夜，“你不也在吗？”
他俯身将神秘人翻过身，按在地上，冷声道：“说吧，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呸！”神秘人吐出一口血沫，怒吼道，“你们敢动我，信不信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顾景珩却不为所动，只是看了沈清棠一眼，语气悠然：“看来，今晚能挖出不少东西。”
沈清棠点点头，缓缓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神秘人，“你说我娘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和侯府账目的事有关？”
神秘人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凭你也配问这些？”
话音未落，顾景珩忽然抬起手指，点了他喉间一处穴位，那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别浪费时间。”顾景珩回头看向沈清棠，“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沈清棠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扬起。
她知道，眼前这个神医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心思缜密、步步为营。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不是偶然，而是早已布下的棋局。
但她更清楚，今夜之事绝非终点，而是揭开真相的第一步。
屋外春桃焦急等待，忽见一道黑影闪现，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捂住口鼻拖入暗处。
片刻后，那道身影又悄无声息地回到库房门前，静候后续。
而在屋内，顾景珩已解开了神秘人的面罩。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烛火之下——
沈清棠瞳孔微缩，呼吸一滞。
那是……【身份初现】
烛火摇曳，映出一张熟悉却久违的脸。
沈清棠瞳孔微缩，呼吸一滞——
那是一张她童年记忆中曾见过的面孔。
那人是侯府旧仆周伯，五年前突兀失踪，对外宣称病逝，没想到竟藏身至此！
“你……”她嗓音微颤，指尖紧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顾景珩眼神微冷，手中银针再度逼近：“说吧，当年苏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伯嘴角渗血，她怕苏夫人查出账目问题，便在药膳中下了‘断雪散’……那是一种慢性毒物，无色无味，初期只是乏力嗜睡，等毒性累积至体内脏腑受损时，已无力回天。”
“断雪散……”沈清棠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瞬间浮现出母亲临终前苍白的脸、日益虚弱的身子，以及那一碗她亲手端去却被悄然倒掉的汤药……
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她眼眶泛红，喉头哽住，却强忍泪水未落。
前世她懵懂无知，今生她誓要让仇人血债血偿！
“断雪散从何而来？”顾景珩继续追问，声音沉稳而冷静。
周伯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开口：“是从一位江湖郎中手里购得……那人行踪不定，只知外号叫‘白鬼’……”
“白鬼？”沈清棠猛然抬头，“他是否擅长配制各类慢性毒药？”
“是。”周伯点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李氏早在多年前就开始布局……苏夫人之死，不过是个开始。”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唯有风穿过窗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顾景珩缓缓起身，将周伯封住哑穴，转头看向沈清棠，轻声问：“你还想听多少？”
沈清棠咬唇摇头，声音虽低却坚定：“我都知道了。剩下的，我会亲手揭开。”
【月下誓言】
夜风轻拂，月光如水洒在青石小径上。
沈清棠缓步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身旁是披着白衣的顾景珩。
他并未多言，只是安静地陪伴，像是早已习惯她的沉默与倔强。
走过回廊拐角，顾景珩忽然停步，侧眸看她。
“你若想查清真相，我会陪你到底。”
沈清棠怔了一下，抬眸望向他。
夜色中的他眉目温和，却又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邃。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这样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一边，哪怕她满身荆棘，他也愿意同行。
她唇角微微扬起，露出重生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意，轻声道：
“那……别让我失望。”
顾景珩眼底掠过一抹暖意，轻轻颔首：“不会。”
两人并肩前行，身后月影斑驳，树影婆娑。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悄然转动。
【密室余波】
回到房中，沈清棠独坐窗前，望着天边一轮残月，心中翻涌难平。
“断雪散”、“白鬼”、“李氏”，这些线索如蛛网般交织在一起，每一个都牵动着她心底最痛的记忆。
母亲的死因已初步查明，可真相远不止于此。
必须再深入调查，找到更多证据。
沈清棠眸光渐沉，缓缓握紧手中的绣帕。
翌日清晨，她悄悄换上便装，命春桃备好马车。
“小姐，您要去哪儿？”春桃低声问道。
沈清棠淡淡一笑，目光投向远处雾霭笼罩的京城外。
“去找一个人……母亲生前唯一的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