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娟秀,上面列着各种鸡尾酒和小吃,名字都起得很有意思,比如“晚风微醺”“梧桐絮语”“星子落杯”。
“许老师,你喝什么?”华星挽捧着菜单,眼睛亮晶晶地问,像个第一次进糖果店的小孩。
她手指在菜单上划来划去,一会儿指着“星子落杯”说“这个名字好好听”,一会儿又对着“梧桐絮语”点头“这个好像很温柔”,纠结了半天还没个准主意。
许意扫了眼菜单,最后点了杯“晚风微醺”——度数不高,还加了柠檬汁,清爽解腻,适合今晚这种放松的氛围。
他抬眼看向华星挽,发现她还在对着菜单皱眉头,忍不住笑了:“要不试试‘莓果气泡’?看描述是草莓味的,度数低,还带气泡,像喝饮料。”
华星挽眼睛立刻亮了:“好啊!就听你的!”她抬头跟服务员报了名字,还特意补充了句“多放两颗草莓装饰”,那雀跃的样子,让许意想起自己的妹妹,这像个小孩子。
等服务员走后,华星挽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舞台上的歌手,耳朵微微动着,像是在认真听歌词。
许意则端着水杯,慢慢喝着水,偶尔瞥一眼她的侧脸——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照得长长的,投下一小片阴影,连之前因为紧张而抿成直线的嘴角,也慢慢舒展开来,带着点柔和的弧度。
舞台上的歌手唱到动情处,手指轻轻拨弄吉他弦,旋律顺着空气飘过来,裹着烛台的暖光,落在两人之间,安静又惬意。
“许意老师,”华星挽突然转过头,眼睛里还带着点刚听歌时的水汽,“我觉得他没有你唱的好听。”
许意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华星挽:“你这是还没喝到酒就开始说胡话了?人家是驻唱歌手,天天在这儿练,我就是个写歌的,哪能跟人家比?”
“本来就是嘛!”华星挽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还伸手比划了一下,“你又不是没有自己唱过,不要谦虚啦!你声音比他稳多了,而且感情也更足——他唱‘晚风’像在念歌词,你唱的时候,我都能想到老槐树下吹过的风是什么感觉。”她说得认真,眼睛里闪着光,倒让许意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咱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都能一起相约买醉了,能不能别这么见外了?”许意赶紧转移话题,怕再聊下去自己就要飘了,“叫我许意就行!你这么叫‘许意老师’,感觉我都七老八十了,明明我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呢。”
他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腰,摆出一副“我还很年轻”的样子,甚至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证明自己没有皱纹,逗得华星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华星挽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眼尾还会露出一点小小的卧蚕,看起来特别可爱。
她之前在公司里,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经纪人后面,要么就是抱着乐谱坐在角落改歌词,很少有这样开怀大笑的时候。
许意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原来她笑起来是这样的,之前倒是没发现,还以为她是个特别内向的姑娘呢——毕竟昨天在飞机上见她,她连跟自己说句话都要犹豫半天,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华星挽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语气里带着点惊讶,“我以前没和你相处过,我还以为你是个‘工作狂’呢——上次我还听我经纪人说,许意老师是不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那不是因为在工作嘛,总不能在录音棚里跟你开玩笑吧?”许意无奈地摊了摊手,拿起桌上的餐具擦了擦,“再说了,我也不是天天都这么幽默,主要是今天看你心情好了,才敢跟你开玩笑。要是上午在婚礼上,我跟你说这话,你估计得哭给我看——那会儿你眼眶红得像兔子,我都不敢跟你多说一句话。”
华星挽被他说中了心事,脸微微红了一下,赶紧端起刚送上来的“莓果气泡”喝了一大口。粉红色的酒液里浮着两颗新鲜草莓,气泡在杯子里滋滋作响,映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像幅可爱的小画。
她喝得太急,还不小心呛了一下,咳嗽的时候肩膀轻轻抖着,许意赶紧递过纸巾,还帮她拍了拍背:“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这酒好好喝!”华星挽擦了擦嘴角,眼睛亮晶晶的,“比我上次喝的鸡尾酒甜多了,一点都不辣。”她说着,又喝了一口,还把杯子凑到许意面前:“许老师你尝尝?真的很好喝。”
许意摆摆手:“我还是喝我的‘晚风微醺’吧,你自己慢慢喝。”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柠檬的清爽混着淡淡的酒香在嘴里散开,确实很舒服。
他看着华星挽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眼神里的迷茫渐渐多了些——毕竟是带酒精的饮品,就算度数低,喝多了也会上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就这么边喝酒边听歌,偶尔聊几句天。
华星挽话渐渐多了起来,从公司里哪个同事的咖啡最好喝,聊到上次录歌时遇到的小插曲,再聊到她小时候学唱歌的趣事——她说自己小时候学钢琴,总被老师罚站,因为她总爱把歌曲改成别的的调子,气得老师直拍桌子,说她“糟蹋经典”。
许意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插几句话,比如“你小时候还挺调皮”“难怪你现在对旋律这么敏感,原来从小就会改编”。他发现华星挽说起自己喜欢的事时,眼睛会特别亮,连说话的语速都变快了,跟之前那个害羞内向的姑娘判若两人。
舞台上的歌手换了一首歌,还是首民谣,调子比刚才更轻快些,华星挽还跟着轻轻晃起了脑袋,手指在桌子上跟着节拍敲着,像个跟着音乐摇摆的小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