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骸龙鲸体内历经生死,获得《太初炼神诀》残篇与古老星图后,林玄五人在一块相对稳定的星辰碎片上稍作休整。丹药有限,伤势恢复缓慢,但更紧迫的是适应这迷失星海深处愈发诡异的环境。
林玄抓紧每一刻,参悟《太初炼神诀》。此法门直指神魂本源,玄奥异常,即便只是残篇,也让他对自身神识的掌控力有了质的飞跃。神识更加凝练,感知范围在压制重重的星海中扩大了数倍,更能初步构筑神识防御,抵御那无孔不入的迷失感侵蚀。这无疑为穿越“归墟之眼”增添了宝贵的一分底气。
根据星图指引,他们再次启程,向着星海深处那令人闻之色变的区域进发。
越靠近“归墟之眼”,周围的灰色雾气便越发粘稠,仿佛化作了液态的混沌,阻力极大。星舟早已报废,五人只能凭借自身修为在虚空中艰难飞行。更可怕的是,此地的法则开始变得混乱不堪!
重力时而颠倒,将人甩向不可知的方向;空间时而折叠,前一刻还在眼前的路径,下一刻便可能出现在身后;时间流速也变得极不稳定,时而如蜗牛爬行,时而如白驹过隙,让人头晕目眩,几欲呕吐。甚至能看到一些过去战斗景象的碎片,如同海市蜃楼般在雾中闪现,又瞬间湮灭。
这里,是万法归墟之地,是法则的坟场!
“紧守心神!运转炼神诀,抵御法则侵蚀!”林玄低喝道,他周身笼罩着一层微不可察的灰色光晕,那是混沌之力与初步凝聚的神识之力结合,勉强在这混乱之地维持着自身的稳定。
冷月心剑意内敛,如同冰封的湖面,不为外物所动。苏璃将狐火收缩至体表,灼烧着试图侵入的混乱法则碎片。叶轻舞全力催动青帝遗珠,生命光华虽被极大压制,却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守护着众人核心的一点清明。墨尘最为艰难,他紧咬牙关,依靠林玄分出的混沌之力和叶轻舞的生命能量庇护,才勉强没有被这混乱法则撕碎神魂。
“前方就是‘归墟之眼’的核心区域了!”墨尘指着星图,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只见前方,灰色的雾气旋转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直径不知几万里的旋涡!旋涡中心,并非黑暗,而是一片绝对的“无”,没有光,没有暗,没有物质,没有能量,甚至连“存在”这个概念都变得模糊!那里仿佛连接着宇宙的终极虚无,散发着吞噬一切、终结一切的恐怖吸力!
无数星辰残骸、能量乱流,乃至那些闪现的时空碎片,都被那旋涡无情地吞噬、湮灭!那就是归墟之眼,迷失星海的心脏,亦是通往死亡的门户!
而根据星图显示,他们需要沿着漩涡边缘一条极其狭窄、若隐若现的“安全”路径,横穿过去!
这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走!”林玄眼神决绝,率先向着那条“路径”冲去。混沌核心在怀中微微震动,似乎在对抗着那核心区域的绝对虚无之力。
一踏入旋涡边缘,更加恐怖的撕扯力传来!混乱的法则如同亿万把刮骨钢刀,疯狂冲击着他们的肉身与神魂!神识探测在这里几乎完全失效,只能凭借肉眼和直觉,在狂暴的能量流与空间裂缝间寻找那稍纵即逝的落脚点!
“左边三丈,空间稳定片刻!”林玄以炼神诀强化后的神识,勉强捕捉到一丝规律,指引方向。
五人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扁舟,身形狼狈,每一次移动都耗费巨大的心神与力量。冷月心挥剑斩开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痕,苏璃用狐火逼退袭来的法则乱流,叶轻舞的生命光华一次次将众人从沉沦的边缘拉回。
墨尘脸色惨白如纸,他死死盯着星图,大脑疯狂运转,计算着能量潮汐的间歇与路径的变化。“下一个能量低谷在三十息后!必须在那之前冲到前方那块陨石!”
然而,祸不单行。
就在他们艰难前行到旋涡中段时,数道冰冷、熟悉且充满杀机的气息,陡然自侧后方出现!
是三艘巡狩者的黑色战舰!它们竟然也追踪到了这里,并且似乎不受此地混乱法则的太大影响,舰身闪烁着奇异的符文,抵消着大部分干扰,炮口已然锁定了林玄五人!
“目标确认!执行清除!”冰冷的电子音穿透混乱的能量风暴。
幽蓝的死光炮,撕裂灰雾,精准地轰击而来!
前有归墟吞噬,后有巡狩绝杀!
真正的绝境!
林玄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借助一道袭来的能量乱流,身形诡异地一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死光炮的主要轨迹,同时将怀中的混沌核心再次催动!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攻击,而是将混沌核心那包容、演化万法的气息,猛地扩散开来,笼罩住自身五人!
“嗡!”
混沌光芒闪烁,与周围狂暴混乱的法则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刹那间,他们所在的一小片区域,那混乱的法则竟然被短暂地“抚平”、“理顺”了刹那!
而巡狩者战舰发出的死光炮,在进入这片被混沌气息影响的区域时,轨迹发生了微妙的偏转,能量结构也出现了不稳!
“就是现在!冲过去!”
林玄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带领四人沿着被“理顺”的路径,猛地加速,如同离弦之箭,冲向了漩涡的对岸!
“轰!”
死光炮擦着他们的身影轰入了归墟之眼的核心,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而那三艘巡狩者战舰,似乎顾忌归墟之眼的恐怖,并未敢深入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五人消失在对岸更加浓重的灰雾之中。
成功穿越!
五人瘫倒在相对“平静”的虚空,几近虚脱,但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回首望去,那巨大的归墟之眼依旧在缓缓旋转,吞噬着一切。
而前方,根据星图显示,穿越一片相对安全的“远古星尘带”后,便能抵达一处可能存在的、通往万法源星方向的古老传送阵遗迹。
希望,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