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姑娘,你真的要离开吗?”
看着面前已然完全恢复的上官若,常琬宁叹气道,“何不留在落渊国?”
上官若一袭蓝衣,温婉恬静,在落渊国的这些日子,她被照顾得太好了,好到她舍不得离开。
可她却也明白,这份美好是不属于她的,她只是幸运,被这份温暖偶然照耀,扫过。
“娘娘,我已经打扰你们太久了,若是再不离开啊,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上官若扶着常琬宁,一步一步朝原本是禁地的地方走去。
禁地里,楚授衣与靡初正你来我往的比试着,一旁,楚泰荣几人看得更是叹为观止。
“师尊,你还差一点哦”。
靡初幽幽出声,唯有在楚授衣的面前,他的话才会多那么几句。
听到这句话,楚授衣下意识的双手结印,下一刻,巨大的凤凰虚影出现在她身后,随即朝靡初猛冲了过去。
靡初眼神闪过一抹笑意,随即浓厚的灵力如同奔腾的海浪涌了出来,形成了一条水龙,冲向那道凤凰虚影。
“轰—”
相撞的瞬间,大地震颤,海水翻涌,落渊国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瞬间的震动。
楚授衣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自己从未见过的武技,可却是本能的使了出来,甚至没有丝毫的顿涩,就好像,是藏在自己体内一般。
楚池暝愣神站着,楚授衣不清楚,但他和靡初最为清楚。
他不由得有些担忧,心中暗忖,“难道 阿姐的记忆开始逐渐恢复了?”
“好,小授衣如今的境界,竟连皇祖也看不出了”。
楚泰荣的笑声里有着诸多的骄傲和自豪,恨不得立刻拉着楚授衣,去告诉所有人,这是他的骄傲。
“父亲这么高兴,是遇到什么事了,在外面就听见了笑声”。
常琬宁三人也在此时走了进来,本来只有她与上官若二人,却不曾想,走到一半时,恰好碰上了来寻人的楚北辞。
看见楚北辞进来,楚泰荣如同看见了糟心玩意一般,没好气的开口,“没有高兴的事,我就不能笑了”。
“父亲说笑了,当然可以”。
楚北辞讪讪的笑着,不敢招惹这活阎王,免得又被挨揍,徒惹笑话。
另一边,靡初被李铭几人围着,眼里满是审视和质问,“靡初啊,你何时如此厉害了,可是遇到什么机遇了?”
还不等靡初回答,苏蔺猛然想起来了什么,幽幽出声,“靡师弟,你这么厉害,在血海时,是故意看着我们挨揍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想起了那日在血海时,他们那不忍直视的模样。
随后幽怨的盯着靡初,“靡师弟,你不地道啊”。
“嗯?”
靡初抬起眼皮,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
“诶,那你们就不懂了吧,定是靡师弟想要我们提升实力,才会隐瞒我们”。
苏蔺话锋一转,看着李铭几人,面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李铭几人心领神会,连忙开口,“对,多谢靡师弟”。
说着,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几人脚步齐齐往后退,离远了靡初。
见靡初有些不解的看过去,他们齐齐一笑,随即,一脸心虚的去到了楚池暝几人的身后。
常琬宁也在此时开口说话,“对了,衣衣,上官姑娘是特意来与你辞别的?”
“辞别?”
“对,授衣殿下”,上官若接过了话,“我准备离开落渊国了”。
楚授衣沉吟了片刻,沉声询问:“那你准备去何处?”
上官若摇摇头,她并没有想好要去何处。
“所以我要离开落渊国,离开这里,我才知道去何处”。
她笑得好不温柔,从前的嚣张跋扈,刁蛮任性,好似从来都是假象一般。
“授衣殿下,终有一日,我会与你并肩同行”。
上官若突然伸出了手,笑意吟吟的看着楚授衣。
“好”。
二人手相接的同时,阳光突然洒下,照在他们的身上,光线也从二人的指缝中轻轻穿过。
“授衣殿下,后会有期”。
说完,头也不回的跨步离去,背影都透出了洒脱,就像是重获新生。
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离去,谁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下次相遇会是何时,又会在何处。
……
“阿姐,你叫我来藏书阁可是有何事?”
楚池暝看着坐在软榻上的楚授衣轻声询问。
“阿池,你真的将所有事都告诉我了吗?”
楚授衣视线定在他的脸上,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唯有一片波澜不惊,可她浑身透出的压迫感却让楚池暝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这个模样,跟她在暗域涧,坐在王座之上,引领众人的暗域尊主的模样重叠。
“阿姐,我…”
“阿池,穿着金色盔甲的你,意气风发”。
她轻轻的一句话,将楚池暝钉在了原地,他的眼中渐渐升起了不可置信,欣喜却又转变为了担忧。
楚池暝低声询问:“阿姐,你记起了多少?”
“些许零星片段”。
听到这里,楚池暝反而稍稍松了口气,没记起来就好。
“阿姐,以后你会知道,但现在,我不会说的”。
“哪怕阿姐你怪我,怨我,我也不会说的”。
楚池暝态度坚定,语气坚决,不等楚授衣说话,连忙离开了藏书阁。
徒留楚授衣一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陷入了沉思。
“为何不告诉她?”
楚池暝刚走出了一段距离,靡初的声音便从他身旁响起。
他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冒昧出现的人。
“靡初,你好歹是灵域神尊,偷听别人谈话,怕是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靡初轻瞥了他一眼,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你害怕她想起来?”
楚池暝戏谑一笑,不答反问,“你不害怕吗?你就不怕她想起来,对你无感了,对过去一刀两断了?”
“你就不怕,若是她想起来,反而带着暗域涧与你灵域开战?”
靡初定定的看着他,对楚池暝的挑衅丝毫不惧。
他胸有成竹的道,“她不会,她从来不会乱杀无辜,更不会挑起两界的纷争”。
“她比任何人都爱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