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浓稠的墨汁泼满山林时,陈阳已经换了副模样。他用特制颜料在脸上画了几道深色纹路,穿上一套沾满泥污的迷彩服,领口故意扯开两颗扣子,露出古铜色的“皮肤”——那是用染料精心调配出的质感,活脱脱一个东南亚土着士兵的模样。
他混在巡逻队的间隙溜出临时营地,精神力如探照灯般铺开,120米内的动静尽收眼底。巴颂的军火库藏在山腰的洞穴里,门口有两名端着AK47的守卫,正靠着石壁打盹。陈阳猫着腰绕到侧面,精神力轻轻一推,守卫手里的枪便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人还保持着打盹的姿势。他闪身进洞,仓库里堆着的迫击炮、弹药箱、成捆的炸药,瞬间被他收进空间,连墙角的几箱手雷都没放过。
接着是毒品仓库。那些用塑料袋封装的白色粉末堆了半间屋,散发着刺鼻的化学气味。陈阳皱眉,精神力一扫,整间仓库便空了下来。
处理完毒品仓库,陈阳的精神力沿着山脉延伸,很快锁定了另外三处矿场。巴颂果然不止控制一个矿区——东边山坳里的中型矿场正有工人连夜开采,堆在矿口的原石里藏着不少带暖意的料子;西边的小型矿洞虽已停工,地下却埋着数条未被完全发掘的矿脉;就连营地后方那片看似废弃的乱石堆下,都藏着一条浅表矿层。
他如法炮制,借着夜色在矿场间穿梭。工人休息室里的炸药、矿道旁的备用枪支、刚运出矿洞的原石堆,甚至深达百米的矿脉核心,只要精神力能触及的范围,所有带温度的翡翠、军火、还有工人工资款,都被他席卷一空。三个矿场像被无形的大手掏空,只留下满地冰冷的废石和茫然的工人。
最深处的翡翠原石仓库才是重头戏。月光透过气窗照进来,映得满地原石泛着冷光。陈阳的精神力沉入地下,120米内的矿脉清晰可见——那些深埋在土里的原石,只要散发着一丝暖意,便被他精准地锁定、收走。从地表仓库到地下矿洞,从拳头大的碎料到半人高的毛料,但凡藏着翡翠的,无一幸免。当他的精神力扫过矿洞最深处时,一块散发着灼热温度的帝王绿原石正静静躺在岩缝里,瞬间被纳入空间。
整个过程像一场无声的扫荡。巴颂藏在帐篷里的金条、现金,甚至账房里的交易记录,都被他一并收走。等陈阳重新混回营地时,身上的迷彩服沾了些泥土,脸上的纹路被汗水晕开一点,看起来更像个刚换岗的士兵。
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看着远处篝火旁还在争执的珠宝商,又瞥了眼巴颂那座亮着灯的帐篷,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临时营地的角落,陈阳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从空间里取出一台特制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的微光映在他脸上,他指尖翻飞,代码如流水般在屏幕上滚动——没人知道,这个看似专注于“抢货”的珠宝商,还是个顶尖黑客。
他先将巴颂的犯罪证据分类:军火交易记录、毒品运输路线图、与三大家族的勾结账本、矿场劳工的血泪控诉视频……接着是玉城三大家族的黑料:赵家的走私清单、王家的地下钱庄流水、刘家与黑帮的合作协议,甚至包括他们私藏军火、非法拘禁的照片。
每一份文件都经过几十层加密,隐藏了原始Ip地址,通过十几个国家的服务器跳转。陈阳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嘴角噙着一丝冷意。当最后一个压缩包上传完成,他按下发送键——这些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证据,瞬间涌入全球各大社交平台、新闻网站的后台,像一颗颗投入深海的炸弹。
做完这一切,他合上电脑收进空间,抬头看向天边。启明星已经隐隐发亮,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网络世界里,一场关于翡翠之国军阀与玉城家族的风暴,正悄然酝酿。阳光刺破云层时,或许整个世界都会看到这些隐藏在玉石光芒下的肮脏与罪恶。
天亮时,这座看似固若金汤的营地,早已被掏空了内里。
天刚蒙蒙亮,营地突然响起刺耳的哨声,紧接着是密集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巴颂的手下像疯了一样在营地里狂奔,机枪被架到围墙制高点,整个基地瞬间进入戒严状态——显然,他已经发现仓库和矿场被掏空的事了。
这动静让十几家珠宝商彻底慌了。周明远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铁青地找到巴颂的副手:“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戒严?我们要离开!”
副手握着枪,眼神凶狠:“首领有令,没查清事情前,谁也不准走!”
“你敢!”周明远猛地提高声音,身后的老板们也围了上来,“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坐牢的!巴颂想扣人?问问我们背后的公司答应不答应!”
“就是!”另一个老板上前一步,“金玉轩在全国三十个城市有产业链,翠华堂跟东南亚多个商会有合作,你敢拦我们,明天就让你们的原石一块也卖不出去!”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人掏出手机晃了晃,“我们的人早就知道我们来了这里,超过一小时联系不上,后果不是你们能担的!”
十几家珠宝商的势力加起来,足以搅动整个珠宝行业的风云,甚至能牵动部分地区的经济链条。巴颂的副手被怼得脸色发白,握枪的手紧了紧,却不敢真的动手。
周明远看他犹豫,语气更硬:“让开!要么放我们走,要么等着承受整个行业的怒火——巴颂想清楚了吗?”
营地中央的对峙越来越僵,晨光里,枪口对着人群,而人群的怒火,正像岩浆一样在表面下翻涌。
混乱中,陈阳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锁定了不远处帐篷里的巴颂。此刻巴颂正对着电话怒吼,额头青筋暴起——他的精神力覆盖范围早已将对方纳入其中。
陈阳指尖微动,精神力如一把无形的手术刀,精准刺入巴颂的大脑。没有任何声响,巴颂的怒吼戛然而止,握着电话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呆滞,嘴角甚至流下一丝涎水,整个人彻底陷入了痴傻状态。
这一幕恰好被冲进来的副官看到,他脸色骤变,刚想呼喊,就被周明远拦了下来。
“慌什么?”周明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首领变成这样,营地乱成一锅粥,你觉得还能撑多久?”
副官眼神闪烁,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
“现在是你的机会。”周明远凑近一步,语气带着蛊惑,“巴颂倒了,这山头总得有人做主。你跟着他出生入死,难道不想自己当老大?杀了他,控制住局面,放我们走,往后我们还能跟你做生意——总比跟着一个痴傻的废物强,不是吗?”
副官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目光在痴傻的巴颂和周明远之间来回扫视。营地外的枪声隐约传来,显然局势已失控。他猛地咬了咬牙,举起枪对准巴颂的后脑,扣下了扳机。
“所有人听着!”副官扔掉枪,对着对讲机嘶吼,“首领遇袭身亡,从现在起由我接管!放这些客人离开,谁敢阻拦,以叛乱论处!”
混乱的营地出现片刻的死寂,随即有人开始响应。周明远松了口气,朝陈阳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对方正低头整理袖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便转身挥手:“走!”
十几家珠宝商簇拥着往外走,没人再回头看那顶帐篷里的血腥。陈阳混在人群中,脚步平稳,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看似偶然的权力更迭,从一开始就藏着一只无形的手。
巴颂的副官果然没食言,派人一路“护送”众人到了停机坪。十几架私人直升机早已在空地上待命,螺旋桨转动的轰鸣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周明远率先登上自己的直升机,回头看了眼这座弥漫着血腥味的营地,眉头紧锁着挥手示意起飞。其他珠宝商也纷纷登机,没人愿意再多待一秒。
陈阳登上自己的私人飞机,舱门关闭的瞬间,他最后瞥了眼地面——副官正站在原地,望着升空的直升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野心与焦虑。
引擎发出轰鸣,直升机缓缓升空,将那片混乱的营地远远抛在下方。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机身上,陈阳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翡翠之国的这场闹剧,总算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