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盾碎裂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云小糖没时间去管那层灵力屏障是怎么崩的，她只知道脚下的地已经不再往外冒毒液。白焰趴在地上喘气，背上那片被腐蚀的皮肉还在冒烟，洛无涯靠在石壁上，一只手撑着剑，另一只手按着肩膀。
她动了。
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但她把熔火弓插进地面借力，硬是站直了身子。凤凰蛋收回储物戒，省点灵力是一点。她低头看白焰的伤口，黑紫色的痕迹正往肌肉里钻。
从戒里摸出一块冰晶，那是清灵泉凝成的，还没完全化开。她直接按上去。
嘶——
白焰抽了口气，尾巴猛地甩了一下，但没躲。冰晶融化，紫烟往上飘，伤口边缘的溃烂慢慢停了。
“还能走吗？”她问。
白焰抬起前腿，爪子在地上抓了两下，勉强撑起身子。“本大爷……还没见过谁设完局不收场的。”它鼻子动了动，耳朵突然竖起来，“左边第三根柱子后面，有呼吸声。”
云小糖眼神一冷，立刻把弓拔出来，拉到半弦，箭尖转向那片阴影。
洞口前的屏障彻底没了，原本被毒雾封住的入口现在敞开着。她往前走了两步，脚下踩到一片碎玉简，发出咔的一声。四周墙上嵌着不少类似的玉片，表面泛着暗绿光，像是浸过毒药。
她闭眼，催动藏宝图。
眼前瞬间浮现出整个空间的轮廓。万毒窟内部比外面看着大得多，像一个倒扣的碗，顶部黑乎乎的看不见尽头。灰点标记着散落的玉简，红叉标的是地上的破旧灵器，有些连形状都快认不出。
正中央，一颗黑色晶球悬浮在半空，离地三尺，缓缓转动。旁边跳出一行字：【毒源·可解析】【建议距离保持十步外】
地图边缘还有一点微弱信号，在缓慢移动。方向是洞顶上方——墨九霄最后消失的位置。
她睁眼，盯着那颗黑球。
白焰走到她侧后方，低吼一声：“这地方不对劲，空气里还有东西。”
云小糖点头。她能感觉到，秘法第八层的灵纹在体内微微震颤，像是被什么压着。不是痛，也不是累，更像是被人盯着后背。
她不动声色，手指在弓身上轻轻划过，心里默念合成指令。
材料早就备好了：灰烬草两片、兽骨粉一小撮、残损符纸一张。脑海里弹出提示：【可合成为“静步符·Lv1”】【是否合成？】
“合。”
掌心多了一张淡青色符纸。她低头，贴在鞋底。
白焰看着她动作，尾巴轻轻扫了扫：“你要过去？”
“得看看。”她说，“那东西和幽冥殿主的毒鞭同源，频率匹配度九十七。这不是普通的毒阵，是冲着我们的秘法来的。”
白焰眯起眼：“所以他故意让我们破掉身毒，就是为了引我们进来？”
“不然呢？”云小糖冷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往前迈步。
每一步都很轻，静步符生效，灵力波动几乎为零。白焰绕到右边柱群后，悄无声息地潜行警戒。那些柱子歪歪斜斜立着，上面刻满扭曲符文，有些还在渗出黑水。
离毒源还有九步时，她停下。
藏宝图震动了一下，再次弹出信息：【检测到高频共振频率，匹配度97%——与幽冥殿主毒鞭同源】
她终于确定了。
这里不只是毒阵中枢，更是一个反向操控装置。只要有人靠近，体内的秘法就会被牵引，灵纹错乱，最终失控自毁。墨九霄根本没打算靠毒杀他们，他是想让他们自己把自己废掉。
难怪他一直没出手。
她在原地站定，深吸一口气。
体内的灵流因为护盾破裂变得紊乱，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她强行压下不适，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重新凝聚风火双属性灵力。
掌心旋起一个小漩涡，灵气交织，慢慢注入熔火弓。
弓身开始发热，火焰纹一路亮到弓臂末端。这一次的火光比平时更红，更烈，像是烧到了极限。
她拉开弓弦。
一支箭凭空成形，缠绕着赤金火芒，箭尖直指那颗黑色晶球。
不是要射出去，而是警告。
告诉她藏在暗处的人——我知道你在看，我知道这是个局，我也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不怕。
白焰伏低身体，盯着四周柱子之间的阴影。它的耳朵一直在动，鼻翼微张。
“有人在靠近。”它低声说。
云小糖没动，弓弦依旧绷紧。
脚步声没有传来，但她能感觉到空气变了。温度降了半分，呼吸时喉咙有点发干。那是灵力被抽走的前兆。
她盯着毒源，声音很轻：“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先把这玩意炸了。”
没人回答。
但她看到毒源旋转的速度慢了一拍。
下一秒，她的鞋底突然一烫。
低头看，静步符正在发黑，边缘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