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晒得地面发烫，云小糖站在西区塔基旁，手里拿着一块刚合成的金属板。她把板子往地上一放，蹲下身拍了拍表面：“这回能扛住震荡了。”
工匠头领凑过来瞧了眼，眉头还是皱着：“小姐，真要把神器能量灌进塔里？咱们之前试过，铁架直接炸了。”
“你们没走对路。”她说，“能量不是猛冲进去的，得像倒水一样慢慢流。”
她伸手按在塔身中枢位置，指尖微动，藏宝图在脑子里一闪，弹出几行提示。她没说话，只轻轻一点那块【震荡核心·Lv2】，银光顺着纹路爬开，整座塔嗡地低震了一下。
周围人全往后退了半步。
“别慌。”她抬头，“再加两根雷纹石柱，插进底座凹槽。”
几个工匠赶紧动手，把提前备好的石料嵌进去。刚装好，塔体忽然发出一阵轻响，像是齿轮咬合，顶部一圈符文缓缓亮起红光。
“成了？”有人小声问。
“一半。”她站起身，走到控制石板前，手指划过界面，“现在接信号网。”
话音落下，石板上跳出一个进度条，缓慢向前爬。可到了八成左右，突然卡住不动。
“延迟？”她眯眼看了看，“不对劲。”
白焰从旁边窜上来，鼻子贴着地面嗅了嗅：“底下有股怪味，跟电线烧糊了似的。”
云小糖立刻蹲下，掀开一块地砖。下面埋的导能管表面发黑，有裂痕。
“绝缘层不够。”她回头喊，“拿双层岩壳来，裹住这段。”
工人迅速更换材料。她重新启动程序，这次进度条一路到底。
“信号同步完成。”她松了口气。
洛无涯这时从训练营那边走过来，站在外围看了会儿：“反应速度怎么样？”
“测试一下就知道。”她走向试验场，抬手一指三百步外的移动靶，“准备箭弩。”
一台小型发射架被推上来，连接塔体中枢。第一发射出，箭矢偏左三尺，钉进土里。
“角度差了五度。”她摸着下巴，“反馈太慢。”
她闭眼，藏宝图自动调出陷阱预警模块的数据流，脑子里快速拆解协议，抽出一段动态感知算法。睁开眼时，已经在石板上改参数。
“调好了，再试。”
第二发箭呼啸而出，正中靶心。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
“这玩意儿能自己找目标？”老匠人瞪大眼。
“不止。”她指着空中飞过的一群鸟，“它能盯活物。”
说罢下令第三发。箭离弦瞬间，轨迹微调，直扑其中一只鸟。鸟惊得猛拐，箭擦羽而过，在空中划出一道焦痕。
“我的天……”有人喃喃。
她转头看洛无涯：“你觉得呢？”
他抱着剑，嘴角扬了扬：“比我躲得还快。”
众人笑起来。
白焰跳上发射架，用爪子拨弄那支未发射的箭：“本大爷也要玩！”
“去去去。”她把它扒拉下来，“这是武器，不是玩具。”
“谁说不是玩具？”它甩尾巴，“打得准才好玩。”
她懒得理它，转向工匠们：“首塔升级成功，接下来要批量改。你们分三组，北、东、南各一座，照这个流程来。”
老匠人抱拳：“小姐放心，我们记下了每一步。”
“图纸我贴在工造司门口。”她说，“有问题就问，别瞎猜。”
正说着，远处传来敲击声。东线灵矿勘探队回来了，抬着几筐刚挖出的雷纹石。
“材料齐了。”她点头，“今天就能动工。”
她刚想走，忽然察觉塔体有些异样。控制石板上的温度读数正在上升，已接近临界值。
“过载了？”她皱眉。
跑回塔底检查，发现能量吸收太快，散热跟不上。塔身摸上去已经发烫。
“不行，得降温。”她思索片刻，“去把凤凰蛋借来。”
“啥？”白焰愣住，“你动它主意？”
“就蹭点余温。”她说，“又不吃它。”
不一会儿，司徒明月抱着蛋赶来，小心翼翼放在塔基旁。蛋壳泛着暖光，靠近的瞬间，空气凉了一截。
“贴寒晶片。”她指挥工人把提前处理好的晶片嵌进塔体外壁。
晶片接触高温后迅速变色，开始吸收热量。塔体温度缓缓回落。
“有效。”她松了口气。
又花了半个时辰调试，终于让系统稳定运行。她登上塔顶，查看监控画面。方圆千步内，所有移动物体都被标记成小红点，清晰可见。
“连虫子都逃不掉。”她低声说。
下塔时，洛无涯还在原地等她。
“下一步？”他问。
“演练。”她说，“让人假扮敌人，测实战反应。”
钟声响起，警报启动。红色光芒照亮基地，所有箭弩自动转向预设方位。
洛无涯带三个教官从东南方向逼近，刚踏入警戒圈，耳边就是一阵尖锐锁定音。
“来了！”他低喝。
话音未落，三支箭破空而至，逼得他侧翻滚地。刚起身，又是一轮齐射，逼得他连退数步。
“停！”他举手。
演练结束。他喘着气，看向控制台：“这玩意儿真不留情。”
“本来就不该留情。”她盯着屏幕，“敌人也不会打招呼。”
人群彻底服了。
质疑的人主动上前请教组装细节，连最老的匠人都低头记笔记。
白焰蹲在北线新塔顶上，嘴里叼着一支箭，眼睛亮得不行。
“本大爷宣布——”它大声嚷，“以后这塔归我管！谁敢动机关，先问过我！”
底下哄笑一片。
云小糖没理它，转身走向主控台。五座塔同时进入升级流程，她的控制石板不断跳出状态提示。
她袖子沾了灰也没擦，一直盯着数据流。
蝴蝶玉簪微微发亮，和塔群的光晕同步闪烁。
太阳偏西时，第一批新式箭弩安装完毕。她亲自验收每一台，确认追踪功能正常。
洛无涯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明天训练营开课，新兵要用这些拆装练习。”
“可以。”她说，“但先讲安全守则，别把手炸没了。”
他点头，顿了顿又问：“你说他们真能学会吗？”
“不一定人人都会。”她看着远处忙碌的身影，“但只要有人懂，就能带别人。”
他沉默一会，走了。
她留在工地，直到最后一座塔完成调试。
夜风吹过来，带着尘土味。她站在中央指挥台，手里握着控制石板，屏幕上五座塔全部亮起绿灯。
“总算有点样子了。”她轻声说。
白焰不知什么时候溜到她脚边，仰头：“喂，我说你今天特别认真。”
“嗯。”她应了声。
“比以前那些人强多了。”它趴下，“他们会修墙，但不会想怎么守住。”
她低头看它一眼，没说话。
远处，工人还在加班加点施工。锤子敲打声、搬运声、指令声混在一起，基地前所未有地忙碌。
她抬起手，将一缕乱发别到耳后。
突然，控制石板闪了一下。
她皱眉，凑近看。
其中一个塔的监控画面出现短暂雪花，随即恢复。
“干扰？”她手指滑动，调取日志。
没有异常记录。
她站直身体，望向那座塔的方向。
风停了。
塔顶的指示灯忽明忽暗。
她迈步朝那边走。
白焰耳朵一抖，翻身跳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