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纵朝着声音来处扫视,空无一人。
“什么人!出来!别在暗处装神弄鬼!”他厉声喝道,同时掏出了腰间的配枪,枪口警惕地对着四周。
陈敬山也满是疑惑,会是谁?
许岁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隐着身呢。
这符纸一旦揭下来就没用了,犯不着为了吴天纵这个将死之人浪费。
她忽然想起刚才这老坏虫念叨的什么神啊、进化的鬼话,脑子瞬间冒出个坏主意。
许岁和掐起嗓子,学起神仙般飘飘然的语调:“本座便是神。你口口声声要进化,自己却满手污秽,所作所为皆是罪孽。”
尾音陡然转厉,带着股威严:“既说不合神意便赴死——现在,滚去赎罪。”
吴天纵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
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也想骗他?
他眼神一狠,一道金属利刃凭空凝聚,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射去:“不知死活的东西!”
然而,利刃刚射出半米,就被一道蓝紫色的雷电劈中,瞬间化作一滩黑黢黢的金属液体,滋啦一声落在地上。
许岁和啧了一声,撇撇嘴,可惜了,没骗到他。
吴天纵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组织要杀的那个女人,身边就跟着一个雷系异能者!
可他就算想明白也晚了。
小草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他的手脚。
许岁和随手从桌上抓过一块破布,一把堵住了他的嘴,让他连呼救都做不到。
紧接着,她掏出从无良实验室缴获的项圈,扣在了吴天纵的脖子上。
陈敬山看着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先是愣住,而后反应过来。
这两个隐形人,肯定是许岁和跟牧景山。
许岁和快步上前,先帮陈敬山松了绑。
“陈首长,我是许岁和。”她一边输送灵力一边解释,“这个隐身异能有时间限制,现在还没法解除。”
陈敬山活动着手脚,既惊叹于许岁和治愈能力的神奇,又对隐身能力感到新奇,但眼下显然不是闲聊的时候。
他脸色一沉:“基地已经被邪教控制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吴天纵这老东西竟是条隐藏的毒虫。”
他原以为吴天纵只是想要石头来圈养变异兽,生产晶核。因共事了多年,知道他是急功近利之人,却从没把吴天纵往邪教徒的身份上想,才就此酿成了大祸。
许岁和安慰道:“没事,张澜之、苏影、韩建树他们正在外面清剿邪教的人,应该很快就能夺回控制权了。”
陈敬山低头看向地上被绑着、发出呜呜反抗声的吴天纵,沉声道:“他们的目的是那些石头,不是基地。”
他捡起被摔落在地上的真剂,对着光仔细看了看。
“你说的这个好东西... ...”
吴天纵瞬间读懂了他的眼神,瞳孔里爬满惊恐。
这老狐狸要把药剂用在自己身上!
谁都知道陈敬山看着刚正和善,实则手段狠辣。
现在有现成的撬嘴工具,他怎么可能放过。
陈敬山蹲下身按住不断扭动的吴天纵,完全无视对方的疯狂反抗,干脆利落地把针头扎进他的小臂,一整管药剂全推了进去。
“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吧。”陈敬山说道。
牧景山和许岁和在一旁默默等待药剂起效。
小草则悄悄把门关上锁好,还顺手掏出了吴天纵嘴里的破布。
很快,吴天纵的表情变得呆滞,眼神空洞。
陈敬山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瘫软在地的人,声音冰冷又带着正气:
“你们这邪教会的窝点都藏在哪?各地的联络人是谁?”
“你们所谓的‘进化’,到底要杀多少人才算完?背后主使到底是谁?”
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怒火,这个邪教残害了成千上万的同胞,一日不除,他便一日难安。
许岁和也在等着吴天纵的答案,更多的是好奇。
吴天纵发出了几声难受的赫赫声,紧接着开始交代:
“组织的窝点遍布天涯海角,每个地方都有一个联络点,南城的联络点在倾色酒吧。”
“进化是为了世界,为了进入高级文明,死多少人都不可惜!这是神的旨意!能为高级文明铺路,死了也是荣耀!后世会记住我们。是我们筛掉渣滓,让世界向上走!”
“我们背后,有千千万万个信徒!”
许岁和听着这疯子言论,只觉得脑阔疼。
这吐真剂怎么还让他畅所欲言了,谁要听这些疯话啊。
陈敬山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压根没被这些疯言疯语带偏,揪着所有关键信息和军方正在调查的事一一追问,让吐真剂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
许岁和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都觉得口干舌燥。
但不得不说,陈敬山的每个问题都问得很到位。
有这些信息,估计很快就能把其他各地的窝点都给端了。
许岁和悄悄记下了那个能爽一把的窝点位置,见陈敬山暂时停了问话,立刻开口:
“陈首长,基地闹这么大动静,肯定有人会去给那个窝点报信。等明天再追查,人估计早跑光了。”
陈敬山面色凝重。
现在基地里可用的人手都在处理内乱,那个窝点的危险性还不清楚,只派一队人去显然不够,至少得五十人以上才稳妥。
许岁和趁机说:“我和牧景山他们一起去,今晚就能端了这个窝点。”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离天亮还有九个小时,时间足够。
陈敬山却不放心:“那边从没侦察过,敌情不明,太冒险了。没必要这么急,跑了就跑了,这次抓不住还有下次。”
许岁和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但机会难得:“陈首长,越是这样越不能等。这些人手里指不定有多少受害者,多拖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再说,我和牧景山的能力您还信不过吗?”
牧景山也在一旁帮腔:“我会保护好许岁和,速去速回。”
陈敬山虽看不见两人,但是也能想象到许岁和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吴天纵,知道许岁和说得有道理。
他沉吟片刻,终于松口:“那你们把苏影他们带上,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
“放心吧!”许岁和立刻笑了,转身就拉着牧景山往外走,“我们这就去叫人!”
听到两人出门的脚步声,陈敬山叹了口气,眼里却满是欣慰。
有这样的年轻人在,何愁邪教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