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想再说,一道寒光突然从许岁和斜后方射来——
噌的一声,一道金属短刃狠狠插进他脚前的土地里,刀刃还在嗡嗡震颤,离他的鞋尖不过两指距离。
男人吓得猛地往后蹦了半步,眼里瞬间迸出凶狠的光。
他抬眼扫过许岁和身后的人,视线刚落在她右边那个高大男人身上,心脏猛地一紧。
对方正冷冷盯着他,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透着慑人的压迫感。
而被护在中间的许岁和,小脸白净,眉眼娇娇的,和身后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比起来,反差格外明显。
旁边的男人乙赶紧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算了,别惹事。”
男人甲深吸一口气,把火气压了下去。
这次开口时,语气明显收敛了:“那……小姐还有其他感兴趣的东西吗?我们包袱里还有些别的。”
许岁和连眼皮都没抬,只扫了眼他们脚边的摊开的物资,就收回视线:“不感兴趣。”
她可没打算把物资给这种浑身散发着罪恶气息的人。
两个男人见状,只好开始收拾地上的物资,忙活了几分钟才收好。
帐篷里冷气足,没让他们像在外头那样汗流浃背,也算占了个便宜。
两人掀帘走出去后,温沐阳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自己把破草药当宝贝,真以为别人也得当宝?还敢说岁和姐收的首饰中看不中用?合着就他带的东西金贵?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换什么,嘴这么碎。”
路鱼轻轻蹙着眉,声音温软却带着刺:“这种人就是习惯了别人捧着,稍微被挑点毛病就急眼,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许岁和听着两人骂人,听得很爽:“没错,就是两个自以为是的傻叉。”
接下来的置换里,张澜之渐渐察觉出异样。
许岁和在有些人刚进门时,眉头会几不可察地蹙一下,眼底掠过一丝厌恶。
虽然转瞬即逝,却逃不过他一直留意的目光。
还有牧景山,看似在盯着帐篷门口,余光却总黏在许岁和身上,像在随时留意她的反应。
他压下心里的疑惑,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从早上到傍晚太阳落山,帐篷外在遮阳伞下站岗的守卫早就从笔挺站立变成了坐在折叠椅上。
许岁和这边收获颇丰。
不光有各种款式的首饰玉石,甚至收了三件嫁衣,中式的绣着龙凤呈祥,西式的缀着珍珠蕾丝和碎钻。
还有些鸽子蛋大小的宝石,被小草分门别类摆在货架上,整整齐齐的一片流光溢彩,像个小型珠宝展。
她换出去两千多个罐头,压缩饼干早空了,手里还剩五千多罐不爱吃的存货。
一行人从帐篷里出来,许岁和把帐篷收进了空间。
帐篷外还排着不少人,见里面的人都走了出来,还收了帐篷,就反应过来已经收摊了。
人群里顿时起了阵骚动。
他们大多拎着沉甸甸的包裹,脸上的遮布和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得透湿,紧紧贴在身上,眼里满是失望和不甘。
排了大半天队,到头来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人群里有几个戾气重的,开始小声嘀咕:
“收摊这么早,故意耍人玩是吧?”
“人家有本事,咱们这些没首饰的就是不配换呗。”
“小声点!没看见人家身边那些人吗?惹不起!”
他们嘴上抱怨着,声音却压得极低,显然知道许岁和这群人不好惹,只敢在背后发几句牢骚。
温秋云扫了眼那几个戾气重的人,语气冷淡:“脑子有问题。”
许岁和伸手揽住她的胳膊,笑道:“管他们呢,爱咋说咋说。”
她今天扎的丸子头有些松散,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看着多了几分软乎乎的气。
温秋云转头看她,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许岁和很喜欢这样,头皮麻麻的很舒服,下意识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像只讨喜的小猫。
后面跟着的十几个大男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红了脸。
又乖又可爱。
牧景山跟在两人身后看着,眼里翻涌着不易察觉的醋意,手指在身侧搓了搓,才勉强按捺住上前的冲动。
自从意识到自己对许岁和的心意后,他的情绪就越来越难收敛了。
... ...
一行人分三辆车回了别墅区。
昨天破破烂烂的别墅区,一天之内就被翻修好了。
金属异能者和土系异能者一直在忙活,虽然用异能生成的材料不是水泥,质量算不上好,但住一晚完全没问题。
许岁和从空间里拿出自己的沙发,坐下后便问道:“张澜之,那个牛基地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去拿石头?还有,他对王建业那栋楼的事是什么态度?”
她没见过牛启铭,不清楚对方的为人。
而且,她还有一个目的。
张澜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缓缓开口:“他把锅甩给了王建业,是个圆滑且利益至上的人,倒也算不上十恶不赦。”
“利益至上”这四个字让许岁和眼睛一亮。
这样的人,反而容易利用。
她单手托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轻点脸颊,开始琢磨怎么推进自己的计划。
只靠她一个人,恐怕有些吃力。
温秋云看出她的心思:“岁和,你有其他想法?”
许岁和含糊地“嗯”了一声,但没多说。
她自己的事情,她不确定该不该说出来,怕被当成傻子。
牧景山见她蹙眉的样子,开口打破沉默:“还是按之前分的房间睡?”
“我都可以。”许岁和随口应着。
路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有想法就跟我们说,大家一起想办法。”
许岁和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心里一暖:“好。”
……
入夜后,别墅里渐渐安静下来。
许岁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思来想去,还是得找张澜之聊聊,他对那些老油条的情况更熟。
她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就往主卧走。
走到门口,她敲了几下门:
“是我。”
门很快开了,张澜之刚洗过头发,发梢还在往下滴水,顺着脖颈滑进领口宽大的白衬衫里,衬得锁骨线条格外清晰。
他眉眼间带着刚洗漱完的松弛,少了些白天的严肃。
“有点事想和你谈。”许岁和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