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窝几乎遍布全球陆地生态系统，从热带雨林到沙漠、从野外到城市，只要有食物、水分和安全的环境，蚂蚁就能筑巢。
但城市里的变异蚂蚁早被幸存者小队清光了，只剩灵源留在地下裂缝里。
所以四人的目的地，依旧是在郊外的山上。
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路面布满碎石，车轮碾过碎石堆时，车身晃得人直扶着扶手。
转过一道急转弯，前方上坡的雪地上，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突然撞进视野。
那脚印没被新雪覆盖，从山脚一直蜿蜒往上，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扎眼。
牧景山立刻踩下刹车，停稳车后开门下车，快步走到脚印前蹲下查看。
这雪已经积了快两三个月，若不是今天没下雪、风也小，这些脚印早该被掩盖了。
许岁和三人也跟着下车，围到雪边。
“基地任务都是一对一交接的，怎么会有其他人知道这里有变异蚂蚁窝？”温沐阳疑惑。
“没加入基地的散人幸存者也会四处找资源，撞见变异兽群很正常。”
许岁和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雪地上的脚印。
有的脚印踩得深，能看到鞋底纹路。
有的踩得浅，只把雪压实成扁平的印子，周围还散落着被踢乱的雪堆，连成片后显得坑坑洼洼，像被踩扁的，完全没规律。
“看这脚印的密度，估计来的人不少，大概率是支幸存者小队。”许岁和抬眼看向山路，“不会这么巧吧？他们也盯上这处变异蚂蚁窝了？”
“说不定能坐享其成呢？”路鱼说，“那些人要是已经清理完了，我们上去拍张照、检查一下就能交差。”
许岁和也这么想，她不缺晶核，主要目标是灵源。
她转头道：“让小草先上去探探情况，我们在这儿歇会儿。”
牧景山三人都没意见，转身重新坐回车上。
小草从许岁和指尖飞出，往山上飞去。
虽然不知道那几人往哪去了，但知道灵源在哪。
有灵源的地方就有变异兽，那伙人大概率正往变异兽窝的方向钻。
这座山和之前遇狼群的山很像，到处是枯树、积雪，还有成片冻得发白的岩石，四下静得只剩风声，连鸟叫都没有。
小草悄悄附在一棵枯树上，往下一看。
荒地上正挤着十多个人，清一色裹着防风面罩和厚棉帽，身形都快被厚重的衣服裹成了球。
人群中央，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正催动土系异能，一块块冻得硬邦邦的土块被他掀起来，砸在旁边的雪地上。
几个男人缩着脖子围在四周，衣服看着都不干净，毛巾和帽子都起球了。
他们将鼓鼓囊囊的大背包随手扔在雪地上，包底砸在冻硬的地面，发出咚的闷响。
有人搓着手，就算裹得跟粽子一样都冻得直吸气，嘴里骂骂咧咧：
“这鬼天气，变异蚂蚁窝还藏得这么深！”
“再挖深点，上次情报说就在这附近。”一个戴护目镜的男人踢了踢脚边的土块，声音透着不耐烦。
“峰哥，咱组织哪来的情报啊？”一个瘦高个男人抱臂跺着脚，冻得直哆嗦，还是忍不住问，“这大冷天的，总不能真派人上山一寸寸搜变异兽吧？”
这话一出，周围几人眼里都浮起好奇，不自觉地停下动作，侧耳往这边听。
刘峰转头瞥了瘦高个一眼，镜片后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不该问的别问。你们只管杀变异兽、拿晶核，其他事少操心。”
瘦高个立刻赔笑，抬手就往自己嘴上扇。
可手套太厚，只拍出噗噗的闷响：“瞧我这破嘴，净瞎打听！峰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刘峰没再理他，摘下护目镜和面罩，从口袋里摸出根皱巴巴的烟，指尖窜出一点火星点燃，叼在嘴上深吸一口。
烟雾刚飘出来，周围几个男人的眼神就直了，馋得抓心挠肝，脖子伸得老长，眼巴巴盯着烟头的明灭，还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刘峰刚吐出口烟圈，旁边几个人立刻扎堆凑过去猛吸鼻子，活像饿极了抢食的流浪狗。
末世这烟贵的很，一包就要五六千晶核。
现在能吸口二手烟过过瘾，也算解了点馋。
抽不上烟的日子，简直难熬。
立马有人凑上来拍马屁：“峰哥就是峰哥！跟着您混，兄弟们早晚能左拥右抱、大口抽烟！”
刘峰瞅着众人眼红的模样，心里得意极了。
哪个男人不爱听奉承话？何况是他这种好面子的。
心情一好，就想多说两句显摆显摆。
“马志伟，不是我不告诉你，是组织有保密要求。这世道鱼龙混杂，万一走漏风声断了情报源，咱们以后还靠啥混饭吃？”
马志伟也就是那瘦高个，一听这话，立刻顺着台阶往上爬。
他往前跨了半步，绷起脸瞪大眼睛扫过众人，故意把声音提得老高：
“听见没？谁敢乱说话！咱们都是跟着峰哥混的，谁要是敢泄露半个字，就是跟弟兄们的饭碗过不去！弟兄们说是不是！”
人群里立刻有人跟着起哄：“就是！跟着峰哥才有肉吃！”
“追随峰哥吃香喝辣！”
喊声此起彼伏，一时间口号喊得震天响。
刘峰满意地点点头。
没有男人不想当老大，看着小弟们对着他吹嘘拍马的嘴脸，心里就是舒坦。
“我把你们当自己人，才说这些话。要是有人敢泄密——”他眼神骤然狠厉，“老子让他活不到明天！”
一个男人赶紧凑上来赔笑：“峰哥放心！谁活腻了才敢瞎咧咧？咱们全靠组织派的任务糊口，哪会找死出卖组织？”
“这就对了。”刘峰又吸了口烟，接着说，“组织在基地安了暗线，不管基地有没有人接任务，咱们都能提前知道变异兽的位置。”
有人忍不住问：“那要是咱们赶过去，基地的幸存者小队已经先把变异兽清了咋办？”
他们虽然没在基地接活，但都是去过基地的，知道基地任务的流程。
马志伟立刻抢话，满是不屑：“组织的暗线能是一般人？肯定能在任务发布前就通风报信！就凭那些基地的人，能抢在咱们前头？”
刘峰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聪明。不过，这还不是组织的主要目的。”
“除了变异兽晶核，还能图啥？”另一人嘀咕。
马志伟抢着答：“抢那些小队的物资啊！”
“没错，他们身上的物资可比晶核值钱多了。
现在多少东西是拿晶核都买不着的？杀变异兽不就是为了换物资？这儿有现成的，还省得被商人坑，多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