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晨光刚漫过镇灵阁的木牌,荒原尽头便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林清婉一早便守在塔基旁,望见那道身着素白长衫的身影时,手中的归墟剑竟微微震颤——那人眉眼间依稀有几分沈惊鸿的温润,却多了几分常年奔波的锐利,正是沈惊鸿的师弟,沈清辞。
“清婉姑娘。”沈清辞快步走来,目光先落在归墟剑上,再转向林清婉时,眼中满是复杂的敬意,“师兄常与我提起你,说你心性坚韧,定能守住归墟剑的使命。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林清婉迎上前,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沈师兄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惊鸿他……从未跟我说起过你们的过往。”
沈清辞闻言,从怀中取出一个陈旧的木盒,盒身刻着细密的云纹,边角已有些磨损。他将木盒递到林清婉手中,轻声道:“这是师兄离家前留在宗门的东西,他说若有一日,归墟剑寻得真正的主人,便将此物转交。”
林清婉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面时,一股熟悉的温热顺着指尖蔓延——那是沈惊鸿的灵力气息,虽微弱,却格外清晰。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木盒,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三样东西:一枚刻着“沈”字的玉佩、一本泛黄的手札,还有半块断裂的剑穗。
“这玉佩是沈家的信物,持此佩者,可调动沈家隐藏的灵力储备。”沈清辞指着玉佩解释道,“那半块剑穗,是当年师兄与师父修炼时不慎折断的,他一直带在身边,说要等封印邪主后,再找匠人修复。”
林清婉拿起那半块剑穗,穗子是深蓝色的丝线编织而成,末端还缀着一颗小小的珍珠,虽过了许多年,珍珠依旧莹润。她想起沈惊鸿残魂与邪主对抗时的决绝,眼眶又热了几分,轻声道:“他到最后,都在守着当年的承诺。”
这时,楚苍澜与玄机子走了过来。玄机子看着木盒中的手札,眉头微挑:“这手札上似有灵力封印,或许藏着关于邪主的秘密。”
沈清辞点头:“师父曾说,师兄当年追查邪主踪迹时,发现邪煞背后似有更隐秘的势力操控,这本手札,便是他记录的线索。只是他怕打草惊蛇,一直没敢公开,只将其封存起来。”
林清婉拿起手札,指尖灵力缓缓注入。泛黄的纸页上,沈惊鸿的字迹渐渐浮现,笔锋时而刚劲,时而潦草,显然是记录时心境起伏极大。手札中不仅详细记载了邪主的弱点、封印的破绽,还提到了一个名为“暗墟”的组织——这个组织潜伏在大陆各处,以吸纳邪煞为业,当年邪主能冲破第一层封印,便是“暗墟”暗中破坏所致。
“暗墟?”楚苍澜皱眉,“此前从未听闻过这个组织,竟能在暗中操控邪煞,可见其势力不容小觑。”
玄机子摸着胡须,沉吟道:“如此看来,邪主虽被重新封印,但‘暗墟’一日不除,大陆便永无宁日。我们需尽快将此事告知各宗门,让大家警惕起来。”
沈清辞补充道:“我在西域追查时,曾见过‘暗墟’成员的踪迹,他们行事极为隐秘,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特殊的腥气,与邪煞之气不同,却更为阴毒。”
林清婉将手札仔细收好,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不管‘暗墟’有多隐秘,我们都要找到他们。惊鸿用生命守住了封印,我们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
正说着,负责巡逻的修士匆匆跑来,神色焦急:“阁主!清婉姑娘!塔基下的封印出现异动,金光比昨日暗淡了许多,似乎有邪煞在暗中冲撞!”
众人脸色一变,立刻朝着塔基跑去。只见原本稳定闪烁的金光,此刻竟泛起了淡淡的黑色涟漪,地面也开始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挣脱。
玄机子立刻取出龟甲,指尖灵力飞速推演:“是‘暗墟’!他们在利用邪煞余孽,远程冲击封印!”
楚苍澜抽出长剑,灵力灌注剑身,金色光芒瞬间暴涨:“清婉,你守住塔基核心!我与沈师兄去外围探查,玄道长负责加固封印!”
林清婉点头,归墟剑插入塔基旁的地面,金色光焰顺着剑身蔓延,与地底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坚固的屏障。她望着楚苍澜与沈清辞疾驰而去的背影,又摸了摸怀中的手札,心中暗下决心:这一次,不仅要守住封印,更要揪出“暗墟”,为沈惊鸿,也为所有在浩劫中牺牲的人,讨一个公道。
塔基下的震动渐渐平息,金光重新稳定下来。林清婉站在原地,望着远方的天际,手中的归墟剑轻轻震颤,仿佛在与她一同等待着楚苍澜与沈清辞的消息——一场新的较量,已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