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黑风城的第三日,四人在荒原边缘的驿站歇脚。赵天磊正对着地图比划,指尖划过中原腹地的标记:“阴司阁总坛藏在雾隐山,那地方常年被瘴气笼罩,据说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林辰擦拭着玄铁剑,剑身映出他沉静的侧脸:“瘴气再浓,总有通路。倒是你,确定要跟我们去?赵家刚经历动荡,你这个少城主不在家坐镇?”
赵天磊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我爹说了,比起守着一城之地,跟着你学怎么打阴司阁更重要。再说……”他压低声音,“我体内的蚀心丹还没解呢,你总不能丢下我不管吧?”
赤练在一旁调笑:“怕是舍不得苏姑娘的琉璃盏吧?”
苏沐月脸颊微红,连忙转移话题:“驿站的掌柜说,最近中原不太平,不光有阴司阁作乱,连名门正派也在四处抓人,说是要清剿‘蚀天余孽’。”她将刚打听到的消息转述出来,“听说上个月青云宗就灭了三个村子,只因为有人看到过黑雾。”
“假公济私罢了。”林辰冷哼一声,将玄铁剑收回鞘中,“这些门派嘴上说着斩妖除魔,暗地里指不定和阴司阁做了多少交易。”他想起黑风城密室里的干尸,其中几具穿着的道袍,分明是中原几大门派的样式。
正说着,驿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数十名身着青衫的修士勒马停下,为首的中年道士腰间挂着块刻着“清”字的玉佩,正是青城派的标志。
“奉掌门令,搜查蚀天余孽!”道士的目光扫过驿站大堂,最终落在林辰四人身上,“你们四个,出示路引!”
赵天磊掏出城主府的令牌:“我们是黑风城来的,有要事去中原。”
道士瞥了眼令牌,脸色却更冷:“黑风城?那地方刚被蚀天之力污染,你们能活着出来,怕不是早就被魔气浸染了!”他突然出手,拂尘带着劲风卷向林辰的手腕,“让贫道检查检查!”
林辰侧身避开,眼神一沉:“青城派就是这么待客的?”
“对付余孽,不必讲待客之道!”道士身后的弟子立刻围了上来,长剑出鞘,剑身上泛着驱邪的金光,“不肯配合,就是心虚!”
苏沐月琉璃盏微转,挡在林辰身前:“我们只是路过,没必要动手吧?”
“小姑娘倒是水灵,可惜跟错了人。”道士的目光在苏沐月身上打转,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只要你肯跟贫道回青城山‘净化’,贫道可以饶他们三个不死。”
“找死!”赤练的长鞭突然甩出,烈焰直逼道士面门。这一鞭又快又狠,道士仓促间用拂尘抵挡,袖子还是被燎去一角,露出手臂上青黑色的纹路——那纹路与阴司阁修士身上的死气印记如出一辙!
“你果然和阴司阁有勾结!”林辰瞬间识破,玄铁剑出鞘,剑气直逼道士咽喉,“说!青城派抓的人都去哪了?”
道士被揭穿底牌,反而不再掩饰,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就留不得活口!”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注入灵力后,令牌上竟浮现出与墨老令牌相同的骷髅头,“阴司阁的大人早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了!”
随着令牌亮起红光,驿站外突然传来诡异的嘶吼,数十只鼠面奴从两侧的树林里窜出,堵住了大门。而那些青城派弟子,竟纷纷扯下腰间的玉佩,露出与道士相同的青黑纹路。
“这些弟子……都被蚀心丹控制了!”赵天磊惊道,“他们的眼神和黑风城那些傀儡一模一样!”
林辰剑势再变,剑气如网般铺开,将靠近的鼠面奴尽数斩杀:“速战速决!别让他们发出信号!”
苏沐月的琉璃盏悬在半空,七彩光芒护住驿站内的百姓,赤练的长鞭化作火龙,逼得青城派弟子无法靠近。赵天磊则双掌齐出,金色灵力专打弟子身上的青黑纹路,每击中一处,弟子便会惨叫着倒地,身上的纹路迅速消退。
“原来是这样!”赵天磊恍然大悟,“这些纹路是蚀心丹的引子,打散它就能暂时解除控制!”
林辰闻言,剑招转向道士的手臂。道士慌忙躲闪,却被剑气擦中手腕,青黑纹路瞬间淡去不少,他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惨白:“你们……你们竟能破解蚀心丹?”
“不止能破解,还能让你尝尝反噬的滋味。”林辰步步紧逼,玄铁剑上的青光越来越盛,“说!青城派把抓来的人送到哪了?”
道士被剑气锁定,退无可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们垫背!”他突然将黑色令牌按在自己胸口,青黑纹路瞬间蔓延全身,整个人竟开始膨胀,“爆!”
“不好!他要引爆自己的灵力!”苏沐月惊呼,琉璃盏的光芒瞬间化作屏障。
“轰——”
剧烈的爆炸掀翻了半个驿站,气浪将林辰四人掀飞出去。等烟尘散去,原地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大坑,道士和剩下的鼠面奴都已化为灰烬。
幸存的百姓吓得瑟瑟发抖,赵天磊扶起受伤的青城派弟子,发现他们身上的纹路已经消失,只是眼神茫然,显然失去了被控制时的记忆。
“看来中原的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林辰看着坑中的灰烬,眉头紧锁,“青城派只是个开始,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门派和阴司阁勾结。”
赤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长鞭上的火焰忽明忽暗:“那我们还要去雾隐山吗?说不定那里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
林辰抬头望向中原的方向,玄铁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越是危险,越要去。总不能让这些人打着斩妖除魔的幌子,继续祸害百姓。”他从怀中掏出那卷羊皮卷,展开后发现背面的血字又多了一行:
“雾隐山中有镜湖,镜湖倒映蚀天骨。”
“镜湖?蚀天骨?”苏沐月轻声念着,“这会不会和千年前剑修藏的本源有关?”
林辰握紧羊皮卷,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管是什么,去看看就知道了。”
驿站外的官道上,马蹄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的是一队商队。林辰四人对视一眼,迅速换上商队的衣服,混在队伍中继续向中原进发。没人注意到,林辰腰间的玄铁剑穗,正随着马蹄的节奏轻轻晃动,仿佛在感应着远方的某种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