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花的花瓣还在轻轻摇晃,冰面上的光粒突然集体震颤。楚砚低头,看见木剑的光丝正顺着花茎往下渗,像在扎根——可裂缝深处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强,冰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封印在加速松动。”时序仙君的时间碎片突然竖成一道光墙,碎片里映出宇宙星图:无数裂隙像蛛网般蔓延,每个裂隙周围,都有星子在熄灭,“它们在吞噬‘界域之基’,再这样下去,不用它们爬出来,万道墟的道则本相都会跟着崩塌。”
战道仙君一脚踹向冰面的裂纹,斧刃上的光盾瞬间补住缝隙:“那就主动找上门去!老子就不信,一群被绝望喂大的家伙,能挡得住咱们这一路织出来的网!”
“主动?”林薇的界域镜突然旋转起来,镜面映出元初域的方向,那里的虚无之气最浓,“可我们连元初域的封印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找?”
沈惊鸿的仙光突然融入混沌道种的本相湖。湖水里,无数光丝开始重组,渐渐织成一张星图——那是万道墟的道则本相分布图,每个本相旁都缠着一缕微光,像坐标。
“混沌能容万象,自然能记下所有本相的位置。”她指尖划过湖面,星图上突然亮起一道线,从万道墟直通向宇宙深处,“这些本相的光,本就是连着的。元初域的封印,就在所有光的尽头。”
楚砚的木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上的光丝与湖中的星图线重合,顺着线的方向延伸,竟在半空织出一艘船的轮廓——船身是战道的斧纹,船帆是情织界的丝花,船底铺着混沌的湖水纹,船桅缠着时序的碎片链。
“元初共生网,不止能织盾,还能造船。”楚砚握住剑柄,船的轮廓瞬间凝实,光粒们纷纷跳上船舷,像在帮忙掌舵,“它们既然能顺着道则的光爬过来,我们就能顺着光找回去。”
战道仙君第一个跳上船,巨斧往船板上一顿,船身立刻往前飘了半尺:“早就该这么干了!沈丫头,你的湖水能当船桨不?林丫头,镜子里多映点好画面,别让这些小家伙又被绝望勾了去!”
林薇笑着将界域镜挂在船桅上,镜面始终亮着他们在明心渊种莲、在情织界补丝的画面:“保证供应‘暖光’!就是不知道这些画面够不够喂饱它们的‘怀疑’。”
时序仙君最后一个上船,他的时间碎片在船周围织成一层光罩:“不够的话,就用时间来补。我能让它们看见,道则冲突的时光,本就比共生的时光短得多。”
船开的瞬间,冰面上的光粒们突然集体化作光,融入船身。船速猛地加快,像一道光箭,顺着混沌星图的线往前冲。
路过第一个裂隙时,里面的黑影正准备爬出来。林薇立刻将镜面对准它们,镜中映出战道仙君护着孩童的画面,楚砚在情织界帮织者补丝的画面。黑影们的触须顿了顿,竟真的退了回去,有几个光粒甚至跟着船尾的光,跳上了船。
“看!它们不是铁了心要毁。”沈惊鸿的仙光裹住新上船的光粒,光粒颤抖着吐出一缕灰雾,里面是界域崩塌的画面,“只是忘了,除了毁灭,还有别的可能。”
楚砚的木剑在船板上划了道弧。船身的光丝突然散开,将路过的道则本相一一缠住,那些本相的光顺着丝汇入船身,让船越来越亮——战道的斧纹更锐,情织界的丝花更艳,混沌的水纹更柔。
“原来共生的网,是越织越厚的。”他望着船外掠过的星子,这些星子的光也开始缠上船身,像在加入他们的队伍,“就像这些星,本来就亮着,只是我们以前没看见它们连在一起的光。”
船行到中途,前方突然出现一片黑雾,里面藏着上百个黑影,触须上缠着各种扭曲的道则,比万道墟遇到的更凶。
战道仙君的巨斧瞬间出鞘:“来得好!让它们见识见识,咱们这船的斧头有多硬!”
“等等!”林薇突然指着黑雾中心,界域镜里映出一颗特别亮的光粒,“那里面有个‘老熟人’——是第一个回万道墟的那个光粒的同伴!”
楚砚立刻引动木剑,船帆上的丝花突然炸开,无数光丝缠向黑雾中心的光粒:“还记得万道墟的紫雾吗?那里的本相在等你回去。”
黑雾中心的光粒猛地一颤。它周围的黑影动作瞬间迟滞,楚砚趁机将船身的光丝全部散开,林薇的镜面画面、沈惊鸿的混沌湖水、战道仙君的护界记忆、时序仙君的共生时光……所有光混在一起,像一场雨,浇透了黑雾。
灰雾开始消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光粒。它们望着船身的画面,望着周围星子连在一起的光,突然齐齐往船的方向飘了半尺。
“看来‘暖光’管够。”林薇笑着调整镜面角度,“就是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雾’要浇。”
楚砚望着越来越近的元初域方向,那里的虚无之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封印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那是一张巨大的网,只是网眼已经碎了大半。
“不管有多少,”他握紧木剑,船身突然加速,光粒们在船舷上跳得更欢,“咱们的船,本就是为补网来的。”
战道仙君的巨斧在船前劈开一道光,斧刃上的共生花迎着黑雾绽放:“前面的,都给老子让让!补网的来了——”
声音穿透黑雾,震得星子们的光都晃了晃。船身的光与星子的光连成一片,像一条光河,正往虚无的尽头流去。
元初域的封印就在眼前,而他们的网,才刚织到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