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的阴霾尚未完全散去,墨韵轩内却悄然酝酿着新的生机。
馨妤深知,子嗣才是立足的根本,她被皇上指进四贝勒府中,就是因为子嗣。
所以她必须抓住胤禛此刻对她的怜惜和补偿心理,诞下健康、优秀的子嗣。
夜深人静,馨妤的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从其中一个玉瓶里倒出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生子丹】。
此丹不仅确保受孕男胎,更能极大强化胎儿先天体质与根基。
她毫不犹豫地服下,丹药入口即化。
同时,每日饮用的灵泉水也悄然加量,将她的身体调养至最佳孕育状态。
两月后,当府医捻着胡须,带着难以掩饰的喜色,跪地向胤禛禀报“侧福晋这是有喜了,脉象稳健有力,实乃大喜之兆!”时,整个雍郡王府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胤禛素来冷峻的眉眼间,瞬间绽开难以抑制的喜色!
他猛地站起身,连道三声“好!”
墨韵轩的赏赐如同流水般涌入,珍玩珠宝、绫罗绸缎、滋补药材填满了馨妤的小库房。
胤禛亲自拨了两名精干稳重的嬷嬷和四名孔武有力的仆妇,专门负责馨妤的饮食起居和安全。
太医院最擅长妇科和儿科的张太医,被胤禛请来为馨妤每日请脉。
这泼天的恩宠与保护,瞬间点燃了府中深藏的妒火。
正院,被修养禁足的宜修听闻消息,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得粉碎,脸色铁青,眼底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而一直自诩育有三阿哥弘时、颇得几分脸面的李庶福晋,更是嫉恨得几乎咬碎银牙!
凭什么?一个入府才多久的狐媚子,不过刚怀上贝勒爷的子嗣,就能如此风光?
李格格深知宜修刚被敲打,她不敢下剧毒,也难在胤禛严密保护下直接下手,便将主意打在了“意外”上。
几日后,馨妤在秋月、冬雪的搀扶下,于花园小径散步赏花。
春日暖阳,鸟语花香,本是惬意。
行至一处转角假山下时,一个捧着沉重花盆、脚步匆匆的小丫鬟“不慎”脚下一滑,惊呼着直直朝馨妤撞来!
花盆脱手,眼看就要砸在馨妤身上!
早有防备的冬雪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用自己并不算强壮的身躯硬生生挡在馨妤面前,同时伸手猛地一推那丫鬟。
丫鬟惊呼着摔倒在地,花盆“哐当”一声砸在她自己脚边,泥土四溅。
冬雪也被撞得踉跄后退,手臂瞬间红肿。
“格格小心!”秋月脸色煞白,死死护住馨妤后退几步,远离那丫鬟。
馨妤脸色微白,一手护住小腹,她看向那摔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心中冷笑。
好一个“意外”!
她并未当场发作,只是虚弱地靠在秋月身上,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快……快扶我回去……”
回到墨韵轩,张太医立刻被请来。
一番诊视,幸而馨妤只是受了些惊吓,胎气略有波动,并无大碍。
胤禛闻讯匆匆赶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亲自查看了现场,又命苏培盛将那“失足”的小丫鬟和当时附近所有当值仆役全部带走。
馨妤躺在软榻上,脸色依旧苍白,眼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水光,紧紧抓着胤禛的手,声音细弱却清晰:
“爷……卿卿好怕……” 她眼中泛着点点泪光,声音娇弱哽咽。
胤禛看向馨妤的眼神带着关切和温柔,听到馨妤害怕的声音,连忙安慰。
待安抚好后,令苏培盛严查此事。
很快,那小丫鬟在严查下招供,是李格格身边的贴身丫鬟给了她一包银子,让她在假山下“等候时机”,撞上侧福晋,使其小产。
那包银子,也从那丫鬟房间一个隐秘角落被搜了出来!
证据确凿,胤禛震怒,他亲自下令,将李格格那贴身丫鬟杖毙。
李格格以“御下无方,心术不正”为由,罚禁足半年,抄写《女诫》《内训》各一百遍。
其院内仆役撤换大半。
雷霆手段,再次震慑了整个后宅!
在灵泉水的持续滋养和胤禛的铁腕保护下,馨妤的孕期虽有波折,却终究有惊无险。
怀胎十月,瓜熟蒂落。
产房内,馨妤咬紧牙关,汗水浸透了鬓发。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如同破晓的号角,划破了四贝勒府的沉寂!
“恭喜侧福晋!贺喜侧福晋!是位健壮的小阿哥!”产婆喜气洋洋地将襁褓抱到馨妤面前。
馨妤疲惫至极,看到那红彤彤、却异常精神、哭声洪亮的小脸时,泪水瞬间涌出。
她的儿子,她的四阿哥。
历史在此刻悄然转向,那个本该在圆明园出生的弘历,被这只蝴蝶的翅膀彻底扇走。
胤禛在产房外等了近两个时辰,听见啼哭声时很是激动。
“恭喜贝勒爷,侧福晋生了个健壮的小阿哥。”稳婆高兴地抱着刚出生的阿哥给胤禛道喜。
“好、好,侧福晋院里的赏半年月例,府上众人赏三月,稳婆赏银百两。”
院里的丫鬟婆子都兴奋的跪下谢恩:谢贝勒爷赏赐。
然后,胤禛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看着怀中闭着眼、却已显出饱满天庭和挺直鼻梁的儿子,素来冷硬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的喜悦与激动。
他凝视良久,沉声道:“此子生于晨曦初现之时,便叫‘弘曦’吧。曦者,晨光也,望其如朝阳,驱散阴霾,光耀门楣!”
弘曦之名,寄托着一位父亲最深沉的期望。
坐月子的日子,馨妤几乎寸步不离弘曦。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同寻常。
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睁开时便异常清亮有神,不似寻常婴孩的懵懂混沌。
当他凝视着馨妤时,眼神深处仿佛沉淀着一种远超婴儿的……沉静。
经过多日的观察,结合夭夭对弘曦灵魂的微弱探测,她的弘曦,是唐高宗李治的转世。
只是婴儿比较孱弱,属于转世前的记忆封印了大半,等到弘曦六岁左右,就能全部想起了。
震惊过后,是欣喜与无与伦比的决心!
这是天赐的机缘,她要倾尽全力的培养这个潜力深厚的儿子!
自弘曦满月起,馨妤便开始了在每日喂食的清水或加入奶羹的汤汁中,都悄然融入一滴高度稀释的灵泉水。
灵泉温和而持续地改造着弘曦幼小的身体,涤荡杂质,强健筋骨,滋养灵台。
效果是惊人的。
弘曦的身体发育远超同龄婴儿,白白胖胖,极少啼哭,更难得生病。
眼神一日比一日灵动,仿佛会说话。
不满周岁时,当胤禛来看他,指着桌上一个苹果说“果果”时,弘曦竟清晰而准确地吐出了两个稚嫩却毫无含糊的字:“苹……果!”
惊得胤禛当场愣住!
刚满一岁时,他已能准确指认许多常见物品,并能清晰表达“饿”、“渴”、“抱抱”等需求。
馨妤开始拿着画了简单图画的识字卡片教他,他竟过目不忘,很快便能指认出几十个字词。
他对书籍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常安静地坐在馨妤怀里,盯着书页上的字,小手指点着,仿佛在无声地阅读。
两岁左右,馨妤开始教导他简单的诗词和故事。
弘曦的理解力和记忆力堪称妖孽。
一首诗,馨妤只教了两遍,他就能奶声奶气地完整背诵出来,吐字清晰,节奏分明。
墨韵轩偏殿书房里,弘曦小小的身子窝在窗边的圈椅里,不像寻常孩子那样扭来动去。
那双眼睛乌沉沉的,看人时有种说不出的静气,倒不像个奶娃娃该有的模样。
胤禛近来往墨韵轩跑得勤。
案头堆成山的折子也拦不住他。
这孩子身上透出的那股子“灵”,像钩子似的,总把他拽过来。
“弘曦,”胤禛随手翻开摊在桌上的《千字文》,指尖落在一个字上,“认得这个么?”
“山。”小娃娃答得脆生,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胤禛嘴角牵了牵,像是随口念道:“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弘曦接得顺溜,童音清亮,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胤禛心头猛地一热,像是被什么东西烫着了。
他两步上前,一把将儿子从椅子上抄起来,举得高高的,那笑声震得窗棂纸都嗡嗡响:“好小子!好!真……真是爷的好儿子!”
那份欢喜,那份看重,是弘时几个从未得过的分量。
弘曦在他心里的位置,沉甸甸地落下了根儿。
馨妤在府里的体面,自然跟着这孩子水涨船高。
可看着胤禛眼里那毫不掩饰的期许,再看看儿子那远超常人的机灵劲儿,馨妤心口那点欢喜底下,总像压着一块冰,丝丝地冒着寒气。
树大招风。曦儿这般扎眼的聪明,落在有心人眼里,指不定要招来什么祸事!
这日弘曦描红歇息的空档,馨妤忍不住把他搂进怀里,抱得紧紧的。脸颊贴着他温软的小脸蛋儿,嘴唇几乎挨着他的小耳朵,声音压得极低,又轻又沉:
“曦儿,听额娘的话。往后在外头,见了旁人,要像别家孩子那样,该哭哭,该闹闹,别显山露水的……要藏住你的聪明劲儿,要……笨一点。明白么?”
她没法跟这么小的孩子说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盼着他那颗玲珑心能懂。
弘曦仰着小脸,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她,像两汪深潭。他伸出小胖手,在馨妤脸颊上轻轻蹭了蹭,然后很认真地点点头,小奶音吐字却清晰:“曦儿……懂。藏……拙。”
恰在这当口,门口帘子一掀,胤禛迈步走了进来。
那声奶气却清晰的“藏拙”,一个字不落地钻进了他耳朵里。
胤禛的脚步顿住了,眼神倏地一凝。
那里面翻腾的东西太沉——是后继有人的狂喜,更深处,是帝王审视璞玉的冷硬盘算。
他的目光刀子似的转向馨妤,那眼神复杂得化不开:有赞许,有信任,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审视?
馨妤抱着弘曦的手臂下意识紧了紧,脸上却瞬间绽开温软的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完全染上眼底,残留着一抹浓重的忧虑,平静地迎上胤禛深不见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