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阿全的眼睛红了,愤怒地低吼,“这世道,给自己找一个可靠的靠山,有什么不好?我从小到大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颤抖的声音:“你以为我们狗人不想自由吗?但经验告诉我们,独行的狗人活不长久!找到一个值得追随的主人,用忠诚换取庇护和成长的机会,这才是我们的生存智慧!”
“我只知道,我成年觉醒后,我的兄弟姐妹才吃饱了饭。”
“我只知道,老黄跟了罗天威以后,他的后代没有饿死的。”
“我只知道,没有跟罗天威的时候,我们要在打仗的时候去搬炮弹。”
“我只知道,我三阶黄金的时候,苏醒才1阶,现在他三阶了,我还是三阶了。”
“我什么都知道的,当我看见罗天威一剑斩出,五十米范围内无人可以站立,我就知道,在这个超凡世界,只有力量才是真的。”
“我还知道,没跟罗天威之前,我们上面有无数个‘主人’,跟了罗天威之后,我们上面就只有一个老大。”
狸狸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阿全,这个她一直视作需要照拂的小弟,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又熟悉。
她从未见过阿全如此激动,更不曾听他吐露过这些深埋心底的话。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狸狸姐,你不要这么天真了好不好,老板说不管我们了,这话不是说给我们听的,他在意的是苏醒的态度。”
阿全看着这个认识多年的伙伴,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真以为我们有选择的权利吗?老板是这么善良的人?给我工作,给我们功法,给我一切,他又不是你爹。”
“可是他答应了,苏醒4阶以后再看我们的态度啊,他……”狸狸不甘心的反驳道。
“4阶,个人晋阶仪式将会从单人战变成多人战?这是一个坎,多少人死在这里。”
“以前,他答应我们4阶再认主,但是现在呢,他已经把苏醒带到红湖剑派来了,苏醒在他心里已经不一样了。”
“我们最大的价值是什么,不就是我们的种族天赋——认主之后,可以给主人带来好处嘛。”
“现在认主,我们可以帮助苏醒度过4阶晋阶仪式,等他过了4阶仪式后,我们再认主,还有什么价值?”
阿全觉得眼前的狸狸,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精明,满脑子是对自由的执念,可是那样的自由是真的自由吗?
阿全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将狸狸浇了个透心凉。她踉跄后退半步,扶住了身后的窗沿。
“你……你是说……”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们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为主人提供种族天赋的加成?”
阿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却依然坚定:“这就是我们的宿命,狸狸姐。这就是老板培养我们的真正原因。”
他望向窗外红湖城的万家灯火,声音低沉:“你以为老板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们两个?不就是看中了我们的种族天赋吗?”
狸狸的脑海中闪过这些年的点点滴滴——罗天威看似随意的指点,恰到好处的资源倾斜,还有总在他们突破时露出的满意神色。
一切线索串联起来,勾勒出一个她不愿承认的真相。
“可是……”她还试图挣扎,“也许老板是真心对待我们……”
“那为什么要在此时逼我们选择?”阿全反问,“偏偏在苏醒即将参加四阶考核的这个节骨眼上?”
两人陷入沉默。
“所以,”狸狸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终究只是……工具?”
“不,”阿全摇了摇头,“我们是被投资的对象。而现在,到了该兑现回报的时候了。这很公平。”
他伸出手,想要安抚浑身颤抖的狸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有些路,终究要她自己选择。
“狸狸姐,不管你如何选择,明天一早,我会去向苏醒,不,主人献上我的忠诚。”阿全最后强调道:“请相信我狗人一族挑选主人的眼光,我相信这是一笔最好的投资。”
阿全心里默默的说道:“用我的命做赌注,一定要有一个好结果。”
房门被轻轻带上,留下狸狸独自站在窗前。夜色中的红湖城依旧璀璨,但她第一次看清了这繁华表象下冰冷的规则。
第二天,苏醒一大早,苏醒完成一早的复制天赋使用,打开房门,正准备去用早餐。
结果就看见阿全和狸狸站在门口,见到苏醒,两人推金山倒玉柱般,齐齐单膝跪地。
阿全率先开口,声音庄重而坚定:“主人,阿全在此立誓,此生愿追随左右,以忠诚护主,以性命相托。”
紧接着,狸狸也抬起头,碧色的竖瞳中虽还带着几分挣扎,却已满是决然:“猫族狸狸,愿立侍主之契。”
两人毫不在意此时处于走廊之中,不过他们处于顶楼,倒也无人围观。
苏醒怔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其实无意收什么奴仆,更何况这种嘴巴上的效忠,他都不知道意义在哪里。
就在他迟疑的刹那,走廊尽头传来罗天威带着笑意的声音:“苏醒,接着。”
两张泛着奇异光泽的卷轴轻飘飘地飞来,精准地悬停在苏醒面前。
“这是主仆契约,”罗天威缓步走来,指尖轻点暗金色卷轴,“契约需要双方自愿。一旦签订,就再无悔改的余地。”
苏醒伸手接过,精神力蔓延其上。
【主仆契约】
【立契者:仆从自愿献上全部忠诚,主人获得绝对支配之权。】
(注释:契约者职业制作物品,效力受大地之母的规则约束,任何职业者胆敢背弃,必受反噬。)
苏醒拿着这契约,看着眼前跪在自己眼前的狸狸和阿全,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罗天威。
“你们先进房吧,跪在这里实在不像样子。”接着,苏醒转向罗天威,“老板,我能和他们两人单独聊聊吗?”
“当然。”罗天威脸上满意之色更浓,他可以预见自己精心打造的组合即将完成最后的组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