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高曦月看向璟桁的时候眼神都温柔了许多:“臣妾和仪嫔都把公主捧在手心里,公主自然就康健。”
她这么说着,黄绮沄也笑的欢欣,谁都是期望自己的孩子身体健康、平安顺遂的。
“你们同住一宫,都是公主的额娘,本就该这样和睦相处。”富察琅嬅还担忧着高曦月之前干下的好事,如今时不时就提点着,生怕高曦月再干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好在高曦月是万万不敢忤逆她的,连忙表起了忠心:“皇后娘娘叮嘱,臣妾是万万不敢忘的。”
富察琅嬅这才安心,又关心起高曦月:“你懂事这很好,虽然最近天好了些,但还是冷。你一向畏寒虽然从十一月起就烧起了地龙,但本宫瞧着,你如今穿的依旧不少。”
高曦月对自己的身子也很无奈,捧着自己的小手炉轻叹一声:“臣妾气血虚寒,一到冬日就冷的难受,臣妾有时候也实在是没办法。”
“哎。你入府之后就一直调理着,这么些年也没什么起色,若是身子能调理好,像纯妃一样为皇上绵衍子嗣才好呢。”富察琅嬅还是希望高曦月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样璟桁就可以回到生母身边,高曦月也不会日夜怨怼,欺负旁的妃嫔。
可总是事与愿违,她也实在没办法:
“罢了,如今你好好养着四公主,也算是依靠。莲心,库里有一条吉林将军进贡的玄狐皮,去取来赏给贵妃。”
这皮子素来有“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狐貂”的说法,高曦月见那皮子漆黑如墨,油光水滑便知道这是极品。
说罢,富察琅嬅伸手摸了摸璟桁的小脸:“大公主和三公主都在后头玩呢,带四公主也去热闹热闹吧。”
黄绮沄知道皇后这是有话要和贵妃说,抱着璟桁起身离开。
待她出门富察琅嬅才柔声对着高曦月说:“你一向与本宫投缘,本宫也当你是家中小妹,不得不嘱咐你一句——别薄待了仪嫔。”
高曦月点点头,心中更是感动眼眶通红地看向仪态万千的皇后娘娘:“娘娘这样厚待臣妾,臣妾心中都明白,必不会让娘娘失望。”
“行了。”富察琅嬅见她识相,也不欲再多说,再多说便有些烦了:“本宫瞧着你自从养了公主后,皇上那头也不大上心了,最近娴妃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次数都比你多了。”
“什么!”高曦月失声高呼起来,她怎么能忍受自己输给乌拉那拉·如薏?!
“娘娘,臣妾还有些事情,就不多留了。”她急切地起身,也不顾不上许多匆匆行礼便离开了长春宫。
富察琅嬅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她是真的讨厌娴妃。”
养心殿。
弘历昨日在景仁宫过得舒心,今日正巧也没什么大事,便传了南府的琵琶伎听曲。
他躺在矮榻上,闭着眼睛假寐,全然没注意到其中有个琵琶伎长得格外可爱水灵。
更没注意到她胆子极大,是唯一一个敢直直盯着皇帝看的。
张扬、热烈。
像冬日里盛开的一朵玫瑰花。
忽地,皇帝睁开眼,一双深情的桃花眼一下就锁定了人群中那笑的明媚的姑娘。
一曲终了,他温和地开口:“你弹错了。”
那小姑娘被皇帝直接指出错处也不见一丝慌乱,起身行礼不卑不亢地回答:“回皇上,奴婢曲艺不娴熟,这才分心弹错。即便精通音律的人也不一定能听出,皇上训斥,奴婢心悦诚服。”
弘历轻笑起来:“你很懂事,就算技艺不娴熟,人却诚实。王钦,朕记得养心殿有一把凤颈琵琶,就赏给这个.....”
“回皇上,奴婢白蕊姬。”那小姑娘及时接话。
弘历非常满意:“赏!”
待琵琶伎出去后,李玉嘱咐她们明日这个时候照例,却单独拦住了白蕊姬。
他一向瞧不起这种不择手段向上爬的人,语气也冷了下来:“谁给你的胆子敢这般回话?若不是皇上仁厚,你——”
白蕊姬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皇上自然仁厚无比,岂是旁人可以相比的?”
说罢她昂首走下阶梯,头也不回地离开。
高曦月刚到养心殿门口就瞧见白蕊姬离去的背影:“这瞧着不是寻常宫人。”
茉心细细分辨着:“好像是乐伎。”
“乐伎!”高曦月心中更慌乱,皇上如今连她的琵琶都不听叫起乐伎来了,这可不行啊!
她得好好拢住皇上的心!
茉心比她想的多一些,想说些什么就见高曦月已经往里头去了,只得匆匆跟上去。
内务府。
最近苏绿筠受宠,秦立送去了一些在他职责之内可以调动的摆件、布匹,虽然没有多华贵,但是用来赏人都是极好的。
秦乖哭丧着脸捧着一堆布料过来:“师傅,这些都放久了腐了,连冷宫的庶人都不会穿。”
“这有什么的。”秦立随意瞥了一眼,挥挥手:“钟粹宫那位不是还差一点月俸吗?混进去都送了,这种垃圾少在库里堆。”
“诶。”秦乖瞬间就换上了一张笑脸,笑嘻嘻地去办了。
只要这些破烂不要堆在库里,给谁他都高兴。
他刚端着那堆东西离开,阿箬便气势汹汹地进来了:“秦公公!!!”
她扯着嗓子高声叫喊,听着颇为不忿:“为什么这个月钟粹宫的月例还没有送去!”
秦立懒洋洋地掏掏耳朵,嘴角勾着不在意的笑:“这个月宫里头开销大,钟粹宫缓缓吧。”
“什么开销大,皇后娘娘刚刚下旨要节俭,谁敢那么大胆!”阿箬冲到他面前据理力争:“我看你就是欺负人!”
“欺负人?”秦立嗤笑一声:“阿箬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啊?内务府又没说不送,不过是送的慢了一些,你着什么急啊?再说了,内务府事情繁杂,有时候我记得杂一些也情有可原,何必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阿箬气的脸都红了,浑身颤抖:“其他宫里的东西都能按时送到,只有钟粹宫的没有,难道我们还不能问一问吗?”
秦立抱着自己的拂尘,将拂尘戳到阿箬的肩膀,语中嘲讽带着幸灾乐祸:“谁让皇上一个月都去不了钟粹宫两次?没有宠爱,她连个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