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诸君可有异议?
曹烁霸道的声音在灵堂中回荡,众人无不震撼。
卞夫人惊慌失措,急向曹仁、夏侯惇投去求救的目光。
立嫡、立长、立贤,自古皆然。曹烁年长,继承顺位本就在曹丕之上,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谁料那孱弱少年竟忽作龙精虎猛之姿,于紧要关头横夺权柄。
此刻卞氏仅剩期冀,唯愿曹子孝与夏侯元让不改初衷,依旧力挺子桓。
此子既已康健,又为孟德嫡长,依礼法当属最佳继任人选。
今日观其行事果决,气度不凡,倒有几分孟德风采,莫不是昔日纨绔今朝醒悟?
若真如此,倒比子桓更适合执掌曹氏基业。
曹仁与夏侯惇目光交汇,默契颔首。
夏侯惇肃然长揖:子耀既为嫡长子,又无宿疾缠身,理当继承孟德遗志,统率三军!
曹仁单膝跪地,声若洪钟:末将愿奉子耀为新主,誓为孟德洗雪仇雠!
曹氏两大肱股之臣,就此易帜。
夏侯妙才、曹子廉等宗亲猛然醒悟,齐刷刷跪地山呼,共举曹烁为尊。
乾坤既定!
卞氏面如死灰却不敢多言,黯然退场。
曹烁振袖转身,稳坐主位受群臣朝拜。
叮!宿主成功夺取曹氏权柄
冰冷提示在脑海炸响。
【广纳贤才】【法不容情】【大兴宫室】......
所有暴君天赋尽数激活。
曹烁仅是略舒眉峰。
家主之位虽得,尚需镇抚许都,弹压各方异动。
曹子孝速往军营坐镇,稳定军心,凡有异动者——立斩!
夏侯元让即刻增派宗室将领,严控城门武库及宫禁,敢有擅动者——杀!
曹子和接管虎卫军,十二时辰轮守司空府!
曹子廉......
夏侯伯仁......
一连十道军令如疾风骤雨。
曹仁与夏侯惇对视颔首,对这般雷厉风行颇为赞许。
众将得令疾出,靴声铿然远去。
残月隐于云后,青石巷深处浮动着细碎虫鸣。
夏侯惇独眼扫过檐角阴影,腰间铁甲与曹仁的佩玉相撞,发出一声脆响。子孝,那小子……喉头滚了滚,后半句化作白雾消散在春寒里。
曹仁拇指摩挲着刀柄上褪色的缠绳,忽然低笑:昨日见他鞭笞逃兵,倒有七分像当年在兖州城外斩贼的司空。
夏侯惇猛地攥紧左拳,袖中铁箭筒哗啦作响:半年前还传闻他醉酒坠马,如今──话音戛然而止。驿道尽头传来梆子声,惊起两三寒鸦。
真醉假癫有何要紧?曹仁忽然按住同袍肩甲,玄铁映出两人扭曲的面容:既已择定真龙,这柄刀……腰间环首刀嗡鸣出鞘三寸,自当饮血开锋!
【铜雀暗影】
更漏将尽时,郭嘉的麈尾扫落案上药盏。褐浆泼溅在曹操素袍下摆,晕开如陈年血渍。
拥立烁公子?曹操五指突然抠进案几木纹,薄皮底下透出青紫:那个咳血咳到立春的......西窗竹影投在墙上,随烛火抽搐如垂死挣扎的兽。
郭嘉袖中密报簌簌作响:二公子昨夜带兵闯灵堂,三公子当场尿了裤子。忽然压低声音:最奇的是,他竟能完整背诵司空去岁在官渡的军令。
的一声,曹操生生掰断案角。碎木刺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那个被太医断言活不过端午的孽子,此刻正披着他的旧甲,在祠堂接受百官朝拜。
曹操脸上的惊讶逐渐转为喜悦。
病重的儿子突然康复如初,作为父亲怎能不高兴。
这孩子的病怎会突然痊愈?
他平日只顾享乐游荡,何时暗中培植了亲兵?
欣喜之色从曹操眼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
属下也参不透其中奥妙。郭嘉摇头道,或许二公子平日的荒唐行径都是伪装?
曹操心中一惊。
在自己眼皮底下伪装十余年,还能暗中训练私兵——这份心机令他脊背发凉。
二公子虽心机深沉,但胆识气度却与司空如出一辙。
郭嘉继续禀报曹烁调兵遣将稳定局势的经过。
不错。曹操眼中泛起赞许之色,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手段,确实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比起这个弟弟,昂儿倒是逊色几分。
曹操的态度已从惊诧转为欣赏。
二公子确有大人之风。只是天子必将委派董承接管司空府......
郭嘉话未说完,曹操便摆手道:不急,且看他如何应对。
郭嘉会意,这是要再考校曹烁的能耐。
那属下先行告退,继续观察局势?
得到首肯后,郭嘉躬身退下。
且看这逆子究竟是真金,还是稍纵即逝的流星......
曹操望着烛火,目光深邃。
**夜色沉沉,司空府内灯火通明。
夏侯惇大步上前,抱拳禀报:“司空,族中亲信皆已按令行事。”略一停顿,他又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入宫请旨,只要天子降诏,司空便可名正言顺执掌霸府。”
皇权为尊,天子诏令即是正统。曹烁既承曹操之位,自当沿用“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唯有圣旨加身,方能服众。
曹烁却勾唇冷笑:“叔父多虑了,那小皇帝……必会先按捺不住。”
夏侯惇眉头一皱,未解其意。
恰在此时,曹纯疾步入内,肃然禀报:“司空,国舅董承奉旨前来,已在府外候见!”
话音刚落,曹烁脑海中蓦地响起一道冰冷之音——
“叮!触发任务:对董承施展【严刑峻法】,获取暴君积分!”
曹烁眼底寒光乍现,猛地一挥手:“曹纯,立刻将董承拿下,押至堂前!”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夏侯惇急道:“司空,董承乃奉旨——”
“不必多言!”曹烁厉声喝断,“此人乃是反曹之首,若不除之,后患无穷!”
夏侯惇神色骤变,一时语塞。
曹纯不敢违抗,迅速带人冲出府门。
府外,董承负手而立,神色傲然,心中暗忖:“待我执掌曹营兵权,何愁大业不成?”
(未完待续)
“国舅大人日后必成大汉复兴第一功臣,名垂千古啊!”
吴硕满脸堆笑地奉承道。
董承轻抚长须,含笑不语。
“哗啦!”
一阵铁甲碰撞声中,曹纯率领精锐士卒将董承等人团团围住。
“曹纯!”
董承沉下脸呵斥:“本官奉皇命前来宣旨,你胆敢阻拦?”
曹纯面若寒霜:“奉曹司空之命,押你前去问审!”
董承与吴硕面面相觑,俱露惊诧之色。
董承回神厉声道:“曹司空早已伤重身亡,如何下令拿我?”
曹纯冷笑:“曹氏已拥立二公子为新任司空,正是他要审你!”
二公子?
莫非是那个传闻中荒唐无度的曹烁?
听说那小子不仅昏聩无能,还因纵情声色只剩半条命。
曹家竟会拥立这等废物?
夏侯惇和曹仁莫不是失了心智!
董承呆立当场,满腹疑云。
“绑了!”
曹纯不耐烦地挥手。
虎豹骑一拥而上,将二人捆了个结实。
正堂之上,董承抬头望见主位端坐的翩翩少年。
“董承,你可知罪!”
少年厉声喝问。
董承昂首怒斥:“本官奉皇命宣旨,你竟以下犯上,该当何罪的是你!”
“还嘴硬。”
少年眸光如电,冷声道:
“天子暗中授你血诏,命你勾结逆党谋害我先父,图谋颠覆我曹氏!”
董承身子一颤,面色骤变。
皇帝赐下的衣带诏本是绝密,知晓此事者屈指可数。
连曹操都未察觉,这曹家逆子又从何得知?
董承心中惊疑不定,一时乱了方寸。
曹烁,休要血口喷人!
曹公乃朝廷肱股之臣,天子怎会无故加害重臣,更不会私下授诏。
荒谬!
吴硕最先镇定下来,厉声呵斥为董承辩解。
曹烁眼中寒芒乍现。
要坐稳曹家之位,须先立威。
这吴硕自寻死路,正好拿他开刀。
风声骤起。
曹烁纵身跃出,几步逼至吴硕面前。
剑光闪过,血溅三尺。
一声,吴硕头颅滚落,身躯轰然倒地。
满堂哗然。
连夏侯惇等人都惊得呆若木鸡。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斩杀议郎。
即便是曹操在世时,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
这小子比孟德还要狠辣...
夏侯惇暗暗心惊。
董承踉跄后退,指着曹烁厉声道:
曹烁!你竟敢当众残杀大臣!
你...你意欲何为?
曹烁收剑入鞘,喝道:来人!将逆贼董承拿下,严加审讯!
侍卫一拥而上,将董承按倒在地。
刑具叮当作响,尽数陈列堂前。
夏侯惇见状不由心慌。
看这架势,竟真要动大刑。
尚无确凿证据证明董承谋反,这般行事...
即便确有其罪,也应交由官署按律处置,以示明正典刑,岂能跳过章程妄断是非?
公堂之上对国舅动刑逼供,此事若传扬出去,必遭群臣激愤,引发朝野哗然。
司空——
夏侯惇欲言又止,终是将劝谏之词咽回腹中。
曹烁既已下令,此刻反对便是质疑其权威。
新主初立,威势岂容动摇?
权衡再三,夏侯惇唯有沉默。
曹烁!我乃当朝国舅!
纵使有罪,也需天子亲裁,岂由你私设刑堂!
你若敢动刑,我定上奏天子严惩不贷!
董承怒目厉喝,声震屋瓦。
拿天子压我?
待料理了你,我自会入宫教那小皇帝做人!
曹烁冷笑振袖:还愣着作甚?杖三十!
虎卫军应声而上,将董承按跪于地。
碗口粗的军棍挟风砸落。
啊——
凄厉哀嚎霎时响彻公堂。
曹烁!昔日曹操尚不敢动我,你竟——
董承血沫横飞,厉声嘶吼。
如今曹家由我主事。董承,今时不同往日。
接着打,打到画押为止!
曹烁悠然斟酒,冷眼旁观棍影翻飞。
军棍次第击碎血肉,董承咒骂渐弱,唯余痛极哀鸣。
夏侯惇等宗亲闻声色变,彼此窥视间俱暗忖:
此子行事,竟狠辣至此!
十六
二十余杖过后,董承已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主公,再打下去恐要闹出人命。
董承毕竟位列三公,若是当真毙命,只怕圣驾面前不好交代。
夏侯惇拭去额间冷汗,低声进言。
毙了便毙了,有何可惧?
那小皇帝处心积虑要灭我曹氏满门,今日我偏要杀鸡儆猴!
曹烁眸中寒芒乍现,杀气凛然。
待到三十杖时,董承终于再难支撑,嘶声喊道:
住手!我愿招供!
陛下确实赐予密诏,此刻就缝在我的腰带夹层之中。
曹烁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轻轻挥手示意。
侍卫停刑退下,只见董承浑身血肉模糊,瘫卧在血泊之中。
曹纯亲自上前查验,果然从董承腰封内取出一道绢帛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