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贼对待皇帝的手段,必定比我更加狠辣!
可计划尚未实施,许昌城内却已谣言四起。
曹操勃然大怒——孙竟抢先一步,用谣言给他定了性!
今后无论刘协留在许昌或是移驾别处,世人都会认定是他曹操在背后操纵。
曹操气得七窍生烟,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背负这样的污名。
这等于彻底堵死了他摆脱刘协的后路。
眼下曹操面临双重危机:南征失利与许昌宝券造假引发的财政崩溃,不仅重创其军事实力,更留下了数年都难以清偿的巨额债务。
原本忠心追随的世家大族开始动摇观望,而那些本就勉强的追随者,今年更是公然与南北两边的孙澎和袁氏三子暗通款曲。
统治根基的松动让刘协重新燃起希望。
当年你强势时,衣带诏都奈何不了你。如今虎落平阳,正是我的机会!
许昌城内的汉室老臣们,在曹操得势时装聋作哑,现在却都跃跃欲试要在背后捅刀子。
这也正是曹操急于摆脱皇帝的根本原因——若能将刘协这个包袱甩给江东,所有棘手难题就都转嫁给孙澎了。
曹操要实现皇帝出逃的计划,还面临诸多棘手问题。
当年汉献帝从长安出逃时,本欲返回洛阳。当时洛阳是无主之地,曹操率军将皇帝强行接到许县,并将许县改名为许昌,定为国都。如今若刘协想要,难度将大大增加。
若是皇帝想去江东,必须穿越整个汝南。只要曹操稍加阻拦,沿途郡县不予放行,皇帝插翅难逃。而若各地放行,反倒坐实了曹操要驱逐皇帝的传言。毕竟皇帝在许昌过得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开?
就在曹操为皇帝去向发愁时,宫中来人主动联系了他。刘协表明已想好去处,需要曹操放行。
曹操已许久未踏足皇宫。再次走进许昌皇宫,他不由想起年轻时的自己。那时他一心为汉,耿直不屈地与宦官势力抗争。谁能想到,当年以匡扶汉室为己任的曹孟德,如今竟变成这般模样。虽然赤子之心未泯,热血仍在,但曹操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见到刘协后,曹操开门见山问道:陛下想去何处?
刘协看着曹操,露出真诚的笑容:我这皇帝本就得位不正。 ** 遗命原是传位于皇兄,后来董卓为在洛阳立威,废黜皇兄将我推上皇位。说到底,我这皇位是董卓给的。
说我幸运确也幸运,说我不幸也真是不幸。早年母后王荣被何皇后害死, ** 为保全我的性命,将我托付给董太后抚养。因特殊原因,董太后长期居住在宫外,所以我与那位生于深宫的皇兄不同,从小在民间长大,深知百姓疾苦。
当初董卓推我登基时,我别无选择,只能任其摆布。他要我怎么做,我就必须照办。
“董贼派李儒接连 ** 何太后与幼主后,我便明白,若不设法自救,唯有死路一条。”
“董卓弄权时,我已看透满朝文武的嘴脸。他活着时,王允装得铁骨铮铮;待他一死,王允立即取而代之。我依旧如同傀儡,事事皆需王允点头。”
“后来到了许昌,曹司空你打什么算盘,我岂会不知?但别无选择,我只想在这乱世苟全性命罢了。”
“这世间怎容得我刘协归隐?只要还剩一口气,就注定陷在权力漩涡里。区别无非是——围在我身边的,是豺狼还是虎豹。”
“你杀我董贵人,连她腹中骨肉都不放过。我恨你,却也敬你。有时觉得,我与你曹孟德原是一路人。”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可天下人负我太甚。如今便是我负尽天下人,谁又有资格指摘?”
“我知道,留在许昌对你已毫无价值。如今你最想送我去的地方,正是江东!”
“孙澎的地盘看似稳固,可我若去了,必生裂痕。”
“他若收留,我定要借他之地 ** 汉室;他若拒绝,便是忤逆天子。即便我在途中遭遇不测,这笔账也会算在他头上——曹司空,我说得可对?”
曹操凝视着从容自若的刘协,这还是当年那个连妻儿被杀都只会跪地痛哭的懦弱天子?
原来他心如明镜,只是如其所言——身不由己。
“那么,陛下如今作何打算?”
二十二岁的天子微微一笑,眉宇间竟有几分 ** 刘宏的神采。既已撕破脸皮,他反倒显得格外自在。
“既迁新居,总要选个舒坦去处。以曹司空之见,当今天下谁最适合收留我这烫手山芋?”
好的,我将按照要求对
曹操对刘协的反问不假思索道:陛下既有打算,臣只能祝陛下此行顺利了。
刘协笑道:曹司空果然通透。不过朕要成行,还需司空相助。
曹操爽快应答:此事包在臣身上,陛下若有需求,随时差人传唤便是。
刘协点头:临行前,朕想送司空一份薄礼。
曹操询问:不知陛下要赐何物?
刘协直言:朕决定废黜皇后,后续处置全凭司空定夺。
曹操心下了然:天子已决意北上,必是投奔袁氏三兄弟之一。袁家比曹操更需要天子这块招牌。以往他挟天子令诸侯,如今袁氏亦可奉天子制兄弟。
刘协欲与袁氏联姻,故先废伏皇后为新人腾位。至于废后命运...
曹操暗忖:(众人何必这样看吾?其中深意,吾自然明白!)
此时的刘协内心矛盾重重。按原本轨迹,曹操在官渡大胜后,天子近臣们都盘算着除掉曹操,效仿当年王允接管董卓势力的旧事。
但孙澎异军突起后,这些汉室忠良发现:即便除掉曹操也无济于事。形势已大变,如今反倒是曹操巴不得天子离开,最好去祸害江东。
这让将家族命运押在天子身上的人陷入困境:曹操在时,他们尚可在许昌安居;若曹操不存,谁来抵御孙澎北上的大军?
袁绍生前,是曹操需要他们;袁绍死后,却是他们离不开曹操了。
随着局势骤变,那些自称汉室忠臣的家伙们立刻怂恿皇帝赶紧逃命。
要是现在不跑,等曹操撤回洛阳丢下天子不管,他们这群人岂不是要沦为千古笑柄?
必须找个愿意接手皇室的 ** 来撑场面。否则以刘协现在孤家寡人的处境,曹操前脚刚走,后脚皇宫的月钱就得断供。难道要这群自掏腰包供养皇帝?
他们拿什么养?
靠嘴皮子吗?
后世有些女人爱说: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愿不愿意给你花钱。兜里有一千块舍得给你九百的主儿,肯定比那些腰缠万贯却只肯给你两千的更爱你。
眼下刘协身边这群整天嚷嚷着振兴汉室的臣子们也是这个德行。曹操出钱养着整个皇宫,他们只管喊曹贼误国给皇帝出气。可等真要自掏腰包时,这群世家大族的嘴脸立刻暴露无遗——谁忠谁奸,一目了然。
刘协算是彻底看透了这帮伪君子。
老话说得好:靠人不如靠己!
折腾这么多年,皇帝终于想通了要自力更生。思前想后,他决定跟曹操打开天窗说亮话。
曹操巴不得他滚蛋,但去哪儿必须由朕说了算!另外你还得给笔搬家费,资助朕北上。至于那些,愿意跟来的朕欢迎,不愿意的也不勉强,各走各路罢。
许昌城里的流言蜚语,刘协和曹操心里都门清——准是孙澎派人来搅混水的。这下刘协也算明白了江东的态度,彻底断了南下的念想。
至于其他诸侯?益州最先出局。当年刘焉就是听说益州有王气,跑去搞了套天子仪仗偷偷过瘾,真当别人都是瞎子?
汉末烽烟中,马腾韩遂之流早已不入流,当年在长安时连汉帝刘协都懒得正眼瞧他们,如今更不值一提。
放眼北疆,唯有袁氏三兄弟尚可托付。这三位同室操戈的贵公子,倒成了刘协最理想的归宿。无论天子选择投奔哪一家,其余两兄弟就算不顾手足之情,至少也得做足表面功夫——毕竟谁也不敢背上弑君叛国的骂名。
袁熙倒还沉得住气,袁谭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的青州与曹操地盘接壤,当年被他赶走的北海相孔融如今正在曹营当差。若被扣上朝廷逆贼的帽子,曹操便可堂而皇之从徐州北上。袁熙被袁尚牵制,单凭青州如何抵挡曹操?当初袁绍集四州之力都奈何不了曹操,他袁谭哪有这个本事?
刘协的使节刚到三兄弟地盘,三人便不约而同摆出殷勤姿态。其中袁尚最为热切——这位正被两位兄长联手暴打的倒霉蛋,若无外力干预,败亡只是迟早的事。他不仅敞开大门恭迎圣驾,更将自家大将军府腾出来作行宫,出手阔绰远超当年曹操。
袁谭心里打着小算盘:只要把天子攥在手里,就请封冀州牧!到时候圣旨一下,看他袁尚还有什么话说。袁熙则牢记孙权提醒:与其让兄弟得势,不如自己掌控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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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建邺城中,江水依旧东流。当年诸葛亮相中的这块风水宝地,如今愈发显出王者之气。虽说最初两年仍是寻常渡口,但随着孙氏基业稳固,这座临江小镇正逐渐展露峥嵘——毕竟千年之后,这里将有个更响亮的名号:金陵。
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建邺城就展开了热火朝天的扩建工程。
孙澎决定保留原有县城的老城墙作为新城墙的基础。在他看来,这些旧城墙已经足够使用,随着他研发出新型武器,未来的战争模式将发生根本性变革——传统城墙怎能抵挡火炮的猛烈轰击?
要说真正坚固的城墙,那必须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孙澎虽然通过特殊能力获得了水泥配方,但以当下的工业水平,修建这样的城墙就如同隋炀帝开凿大运河,虽然功在千秋,却会让当下百姓不堪重负。
负责建邺城扩建的正是之前为孙澎建造五层宅邸的专业建筑团队。这些原本就擅长修筑城墙的专家,如今回归老本行参与如此宏大的工程,个个干劲十足,热情高涨。
特别是当他们拿到孙澎实验室研发的水泥后,创意如泉涌般迸发:今天提议加装断龙石,明天又设计出兼具防御与休闲功能的护城河。建邺城的规划图纸经过三次大改和二十多次小调整后,才最终定稿。
由于省去了修筑城墙的巨额开支,扩建资金相当充裕。孙澎计划将建邺打造成纯粹的经济中心,暂时不考虑防御功能——以他现在的实力,谁敢来犯?与其浪费钱财修建城墙,不如多建设水利设施和居民住宅。等将来平定天下,再修筑城墙也不迟。
对于许昌的动向,孙澎始终保持高度警惕。他最担心曹操使诈,让汉献帝刘协逃到江东,那样处理起来就相当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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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曹操冲动行事,孙澎抢先遣使至许昌散布风声,将利害挑明。曹操何等精明,收到警告后自然不敢再借天子之名刁难,否则去年割让南阳才达成的和议势必破裂。一旦天子落入孙澎之手,莫说曹操的司空之位难保,恐怕刘协本人都会主动下诏罢免其官职。
所幸曹操与刘协并未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