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湾区连日阴雨,天空铅灰,压得人喘不过气。苏晚被困在公寓里,如同笼中困兽。卢卡那张黑色光碟带来的死亡预告,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让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她尝试联系魏友泉,却发现他的电话转入了加密语音信箱,李铮的回复也含糊其辞,只称“魏先生在欧洲处理紧急事务”。
这种反常的隔绝感,让她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魏友泉是否已经察觉了什么?还是卢卡的手已经伸到了欧洲?她感觉自己正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缓缓收紧,孤立无援。
就在她几乎要被焦虑吞噬的深夜,公寓的门禁系统突然被从外部强制解除的微弱电流声响起。没等苏晚反应过来,大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没有保镖的阻拦,没有警报的尖鸣,仿佛整个安保系统瞬间瘫痪。
门口,卢卡·科斯塔站在那里。他没有穿往常的定制西装,而是一身黑色的战术防水服,勾勒出精壮悍利的身形,雨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滴落,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浅褐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冰冷光泽。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气息冷峻的随从,如同两道沉默的影子。
苏晚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血液瞬间冰凉。他来了。如此直接,如此霸道,无视一切规则和阻碍。
“cara mia,”卢卡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雨水的湿冷和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我来了。”
苏晚下意识地后退,想抓起桌上的手机或任何能防身的东西,但卢卡的动作更快。他一步跨入,身后的随从无声地关上门,如同两道门神守在外面。卢卡的手如铁钳般抓住了苏晚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放开我!卢卡!你想干什么?!”苏晚挣扎着,恐惧让她声音尖利。
卢卡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冷冷地审视着她,目光从她苍白的脸,滑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怀了我的孩子?”他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和危险的意味,“苏晚,你的谎言,还是这么拙劣。”
苏晚的心沉入谷底。他果然不信。
“不过,”卢卡的手指摩挲着她手腕内侧脆弱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你既然敢用这个借口把我引来,就要有为这个谎言付出代价的觉悟。”
他猛地将她拉近,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他身上混合着雨水、高级古龙水和一种冷冽的硝烟气息,扑面而来,充满了侵略性。“告诉我,沈念卿为什么要杀你?或者说,你又在玩什么新的把戏?”
苏晚咬紧牙关,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徒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迎上他冰冷的目光,试图寻找一丝生机:“她查到了威尼斯的事,查到了你。她要毁了我,用最不堪的方式。卢卡,我们……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蚂蚱?”卢卡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手指收紧,让她痛得蹙眉,“苏晚,你太高估自己了。你只是我一时兴起、还没玩够的宠物。沈念卿?”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一个被家族宠坏的女人,还不配让我放在眼里。”
他的傲慢让苏晚心寒,但也让她看到了一丝缝隙。他不在乎沈念卿,他在乎的是他的权威被挑衅,他的“宠物”被觊觎。
“但她手里有证据!足以让你我身败名裂的证据!”苏晚急切地说,试图将祸水东引。
卢卡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证据?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具体,但她肯定在查!威尼斯,你的名字……她都知道!”苏晚不敢说得太具体,怕露出破绽。
卢卡沉默地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伪。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良久,他忽然松开了钳制她的手,但目光依旧锁死在她身上。
“很好。”他淡淡地说,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既然你把我叫来了,那么,在解决沈念卿这个‘小麻烦’之前,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准去。”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接下来的几天,公寓彻底变成了华丽的囚笼。卢卡的人接管了所有安防,切断了苏晚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除了卢卡允许的、被监控的线路)。魏友泉的保镖和李铮仿佛人间蒸发,没有任何音讯。苏晚知道,要么是魏友泉默许了(可能性极小),要么就是卢卡用了某种雷霆手段,暂时压制或屏蔽了魏家的力量。
卢卡没有限制她在公寓内的活动,但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那双无处不在的、监视的眼睛。他本人则像个巡视领地的君王,大部分时间待在客厅,用加密卫星电话处理着远在意大利和欧洲的事务,偶尔会用那种评估物品价值的目光扫过苏晚,让她如芒在背。
他并没有立即对她施加暴力,但这种精神上的绝对掌控和未知的惩罚,更是一种煎熬。苏晚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每一步都走在悬崖边缘。
第三天晚上,暴雨倾盆。卢卡结束了漫长的通话,走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幕的苏晚身后。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动作看似亲昵,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苏晚身体僵硬,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
“害怕吗?”卢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苏晚沉默。
卢卡低笑一声,手指灵活地解开她睡袍的系带,探入其中,抚上她光滑的肌肤。“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他的吻落在她的后颈,带着惩罚性的啃咬,“利用我,是要付出代价的,苏晚。”
苏晚闭上眼,任由他动作。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这一次,她没有像在威尼斯那样绝望地挣扎,也没有像上次在游艇上那样半推半就的算计。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内心一片冰冷的麻木。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屈辱,因为她连反抗的力气和欲望都似乎被抽干了。
卢卡似乎对她的顺从并不满意,他粗暴地将她转过身,压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窗外是模糊的雨夜都市,窗内是他灼热的体温和充满占有欲的侵略。他没有丝毫温柔,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重新在她身上打下属于他的烙印,抹去所有魏友泉或其他男人可能留下的痕迹。
过程中,苏晚始终偏着头,看着窗外扭曲的光影,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泪水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是因为这种彻底失去自主、沦为玩物的绝望感。她精心构筑的一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次土崩瓦解。
结束后,卢卡没有离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仿佛她是他的战利品。他在她耳边,用意大利语低声说着充满占有欲的呓语,时而温柔,时而狠戾。
苏晚一动不动,直到他沉沉睡去,才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踉跄地走进浴室。她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冲洗着脸和身体,试图洗掉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和感觉。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诡异的弧度。
屈辱吗?绝望吗?是的。但在这极致的黑暗中,一种更疯狂的念头也在滋生。卢卡的暴虐和掌控欲,是一把双刃剑。既然无法摆脱,那就想办法引导这把刀,砍向更该砍的人。
沈念卿,魏友泉……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她擦干身体,穿上干净的睡衣,重新回到卧室。卢卡睡得很沉。苏晚静静地躺在床的另一侧,背对着他,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很大,里面闪烁着冰冷而算计的光芒。
这场风暴,已经将她彻底卷入。既然无法逃离,那就让自己,成为风暴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