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英功不可没——这位小夫人带着侍女用蜜蜡封住了所有缝隙。
就这样,这个纯手工制作的氢气球被众人用土办法一点点充满氢气。
在主体吊篮和操作系统完工后,柴髙加装了人工螺旋桨。
试飞当天,众人争抢名额,连一向谦让的扶苏都加入了争夺。
最终,在柴髙的调解下,扶苏和五名壮汉得意洋洋地登上了飞艇。
初次乘气球升空时,三位乘客中的两位女子吓得魂不附体,所幸在柴髙引导下勉强站稳。
当气球真正腾空而起,众人才恍然大悟柴髙为何被视作神人——在惊恐的尖叫声中,唯有他纵声大笑。
世人皆不解其意时,柴髙总能走出惊世一步,这正是他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
然而他不知晓,当他在云端翱翔之际,冯相府中正聚集着一群人在暗中诋毁。
早朝散后,冯去疾立即邀蒙恬过府,同行的还有一众蒙氏将领。
甫一落座,冯劫便迫不及待地发难。
这位御史大夫满腹怨气——前番与范增巡察时,那老儒生丝毫不给他颜面,偏生他只能忍气吞声做记录。
柴髙仗着陛下宠信,竟敢妄议边关军务!冯劫拍案道,他连塞外风沙都未见过,懂什么行军布阵?
席间顿时群情激愤。
有人替蒙恬抱不平:太尉首日上朝就遭质问,若非蒙将军顾全大局......章邯亦按捺不住:那 ** 分明是存心让将军难堪!
蒙恬始终沉默不语,但紧握的酒杯暴露了心绪。
这位戍边名将奉召回京任太尉,却要受制于中丞,确令人郁结。
即便如此,他仍尽心协助新军操练,未曾流露半分不满。
可惜他这些举动依然未能赢得柴髙的青睐,论受重视程度甚至不及章邯——毕竟章邯已被钦点为重骑兵统帅。
“蒙将军初掌太尉之职,需谨言慎行。
文武和睦为上,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
“冯相所指莫非是柴中丞?依我看他并非这等小人,不过蒙恬仍谢过丞相提点。
”
近来蒙恬对冯去疾颇有些反感,今日若非对方设宴邀了众多同僚,他本不欲赴约。
“蒙太尉首次建言便遭当众驳斥,将军难道不觉得蹊跷?”
“柴髙为何偏选您调回咸阳时,才向陛下提出征伐匈奴之议?”
蒙恬眉峰微动,忽而轻笑:
“中丞素来主张用兵匈奴,此前私下已多次提及。
”
“此次不同!”冯去疾压低声音,“他故意在陛下面前危言耸听,正是抓住陛下笃信天兆的软肋!”
“你是说...柴髙想借此事离间君臣?”
蒙恬脊背一凉。
当初扶苏被派来监军时,他就疑心始皇帝是否忌惮蒙氏支持长公子。
如今旧事重提,更觉不安。
以他对嬴政的了解......
冯去疾接下来的话却露了马脚:
“届时征讨匈奴,主帅必是韩信!蒙氏子弟至多当个副将罢了。
”
蒙恬顿时恍然。
虽仍对柴髙心存芥蒂,但心结已解——蒙氏年轻一辈多无战阵经验,章邯能执掌重骑已属幸事。
那支铁甲骑兵的威力他亲眼所见,假以时日定成军中砥柱。
他早听闻柴髙曾属意项羽为将。
若传言非虚,章邯确非其敌。
但最终中丞仍择章邯而舍龙且,这份知人善任的胸襟,正是蒙恬始终敬重柴髙的缘由。
当前的重骑兵由章邯担任主帅,龙且为副将;游骑兵方面则是曹参为主将,钟离昧担任副手——这样的组合让蒙恬感到十分妥当。
蒙恬一眼就认出了钟离昧的真实身份,想必嬴政也心知肚明,只是君臣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毕竟桓奇曾是始皇帝麾下的猛将,可惜当年败于李牧之手。
由于当初夸下海口,始皇帝无法让他回朝复命,否则必将军法处置。
于是桓奇化名樊於期,后来在荆轲刺秦时暗中传递消息的正是这位的将领。
即便后来投效项羽麾下也未尽全力,如今他的归来令蒙恬倍感欣慰。
在步军方面,李戡与英布搭档,仍以大秦将领为主导。
虽然周勃担任主将、樊哙为副,但麾下步兵多为誓死效忠大秦的禁军精锐。
从这些部署可以看出柴髙的深谋远虑:通过一系列人事安排向朝廷表明自己志在平定匈奴,而非贪恋兵权。
不过冯去疾今日的谏言也不无道理。
柴髙某些举动确实令人费解,但他始终未对屡次进谏的冯相采取行动。
若以当年智除赵高的手段而论,十个冯相也非其对手,可他却能包容至今。
柴髙,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我该相信你,还是采信冯相之言?蒙恬暗自思忖。
与此同时,曹参、萧何、韩信等人也充满疑惑。
今日柴中丞反对蒙恬的言论确实牵强,虽有些许道理却与情报不符。
不过在他返回后立即命令游骑军侦查冒顿动向,可见对此人的重视。
当柴髙满面春风地归来时,众人立即围上前询问缘由。
有些话必须直言,不能因顾忌得失而缄口。
若因此引起蒙将军不满,那也无可奈何。
这番话令萧何与韩信愕然——这全然不似往日言辞精辟的柴中丞,倒显出几分无奈。
依大人之见,冒顿真能让匈奴崛起为与大秦比肩的帝国吗?
柴髙环视众人,忽然开口:“倘若我说,这便是我心中的推测,你们是否觉得太过荒谬?”
几人先是一愣,随即摇头,可很快又点了点头,显然也觉得这想法有些荒唐。
他们实在不明白,柴髙为何会因一个猜测就与蒙恬——大秦最骁勇的将领针锋相对,甚至毫不留情地指出对方的错误。
柴髙心中无奈。
他清楚自己在朝堂上冒了风险,但作为穿越者,他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可惜,始皇帝与蒙恬的怀疑他看得分明。
不过他也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亲眼见证他所预知的一切。
因为这是历史,尚未因他的到来而改变。
冒顿与他还未产生交集,匈奴的单于依旧沿着原本的轨迹前行。
这些人尚未意识到,一个强大的匈奴会对中州造成怎样的威胁,所以他的警告在他们听来近乎可笑。
但他无法视而不见,明知危机却闭口不言。
即便损害自身利益,他也要说出来,只求大秦能有所准备。
这些日子,他在沙盘上反复推演的,全是冒顿的军事行动。
可惜,除了韩信有所警觉,其余人皆无心理准备。
柴髙明白,自己的到来对大秦是件好事,但他也无法确定,这是否会让本就凶悍的匈奴变得更加残暴。
不过,他坚信一点——只要他在,匈奴就别想再度崛起。
他必定会竭尽全力,抵御外敌。
匈奴与大秦的战争无可避免。
地理环境决定了双方迟早兵戈相向。
尽管他已开始布局,却仍不愿看到更多将士牺牲。
可惜,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匈奴盘踞北方苦寒之地,对南方丰饶的疆土早已虎视眈眈。
他们的历史从不缺少野心家。
无法耕种的他们,对粮食的渴望永无止境。
只要有机会,劫掠中州便是必然。
眼下正是最佳时机——趁冒顿尚未完全掌控部众,一举击溃匈奴。
若按他的策略行事,草原必将陷入 ** 。
到那时,何时收割胜利果实,便全由大秦掌控。
可惜,即便他看得透彻,始皇帝不信,蒙恬不信,这次良机终究白白流逝。
接下来,大秦将士只能用鲜血与生命,换取未来的安宁。
这虽非他所愿,却已成定局。
此刻最令他煎熬的,纵有韩信、曹参、周勃相伴左右,却仍觉形单影只。
大人!营外有人自称故交,还说什么......贾雨村突然噤声。
来人的言语古怪至极,莫说贾雨村听得云里雾里,就连随侍柴髙多年的李戡也摸不着头脑。
贾雨村终究向柴髙禀报了此事。
依他本意,这等可疑之徒早该鞭笞逐出——那副做派活脱脱就是个江湖骗子。
究竟何事?来人是谁竟让你这般吞吐?柴髙搁下竹简,贾老莫非有何难言之隐?
此人自称对大人有恩,下官疑心是招摇撞骗之徒。
但若其所言非虚......
柴髙拍案而起,本官的恩人?莫非是那送我入轮回的阎君不成?好大的狗胆!他细数过往,确信绝无这等,倒要看看何方神圣敢来行骗。
传他进来。
那人......已扬长而去。
贾雨村额头沁汗,临走时放话,要大人备妥五千金,三日后来取。
柴髙闻言失笑。
这般拙劣骗术若在故土,顷刻便能识破。
可在这方天地,跳梁小丑倒能装神弄鬼。
不过既敢冒充朝廷命官的恩人,总该教他尝尝大秦律法的滋味。
可记得那人形貌?柴髙指节叩着案几。
他盘算着,按新颁的《大秦令》,虽已废除刖足劓鼻等酷刑,但对付这等骗子,割舌之刑尚在律中。
即便从轻发落,先打个皮开肉绽再送官究办,谅旁人也说不出不是。
“此人衣着华贵,乘马车而来,还有随从跟随,若是寻常人等,我早就下令拿下了。
可此人身份不明……”
柴髙微微颔首,他早料到会是如此。
骗子往往伪装得极像,但他并不在乎对方是谁。
这一世,他清楚敢在自己面前耍花招的必是骗子——除了始皇帝,谁敢在此放肆?
“贾雨村,听好了,若那人再来,不必多言,只要不是始皇帝,直接绑了带过来,其他的一概不问,明白吗?”
“大人,若是其他朝廷官员呢?”
柴髙险些笑出声。
其他大臣怎会做这种无聊之事?大秦民风淳朴,尚无 ** 之事,绝无可能让哪位大人突然穷困潦倒。
不过,他倒有些好奇此人究竟是谁。
原以为自己初到秦国时已够张扬,没想到竟有人比他更嚣张。
若在别的时代,或许拿这种人没办法,但在大秦,他有的是手段让对方知道厉害。
此事暂且搁置,有贾雨村在,不怕处理不好。
这老头认死理,若让他执行命令,恐怕前门守卫早已杀气腾腾了。
眼下要紧的是尽快造出热气球和氢气飞艇。
他记得齐柏林飞艇有骨架支撑,曾带妻子试飞过,虽好用,但若无骨架,升至一定高度必受限制。
热气球尚可,氢气球则需自行 ** 。
幸好他早有概念,只是稍飞高些便被拽下。
不过,他倒想试试氢气球能承载多重。
“快去把杜志叫来,这回真有好事了。
”
柴髙笑了。
如今杜志简直成了他的跟班,一喊就到。
他曾问过杜志为何如此积极,对方满脸崇拜道:
“大人,您每次召见,最次也是改良炼铁炉。
再想想水车、木牛流马、造纸、弩箭、武侯战车、马镫、马甲……哪一样不是惊世骇俗的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