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衔月在照顾林七夜的期间,安卿鱼和沈青竹就待在曹渊所在的大殿里,也见证了曹渊每日里的发疯时刻。
和一般的殿内不同,曹渊所在的殿内四处都是园林类的风景,而他更是位于一座莲池的湖心亭内,被锁链锁着四肢和脖子,固定在湖心亭内的蒲团上。
暮衔月推着林七夜进来,就看到了坐在殿内的安卿鱼和沈青竹二人。
“七夜,你醒了啊,我们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沈青竹看着林七夜气色红润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眉眼都舒展不少。
怎么说也都是过命的兄弟,总不能看着大家出事而无动于衷。
安卿鱼接过了暮衔月推着林七夜的任务,朝着湖心亭的方向走去。
而暮衔月早就率先一步进到了湖心亭里。
“阿渊,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暮衔月的手放在了曹渊的脸上,只是那张脸已经看不出曹渊的样子,黑王脸上的狰狞和曹渊的冷俊看上去并没有丝毫关系,可偏偏就是这样戏剧性,将两个人结合到了一起。
黑王的嗓子里不断的发出嘿嘿的笑声,看向暮衔月的眼睛就更是可怖,瞪大了眼睛内全数是对于暮衔月的渴望,即便是没有了曹渊的意识,可他身体的本能却依旧对暮衔月充满了依恋。
暮衔月在曹渊的面前蹲下了身子,看着黑王的面容,略叹了口气。
“阿渊现在看上去,可真是一点也不好看。”
原本因为暮衔月的喜欢而蓄起的长发,此刻披在黑王的身后,说不出的怪异。
黑王的嚎叫有一瞬间的停顿,似乎是有了片刻的清醒,在暮衔月的面前低下了头,像是不想让她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可又对她无比的眷恋和思念,不断的用自己的下巴蹭着暮衔月的掌心。
林七夜他们即便是没有到达湖心亭,也将湖心亭内的场景收入了眼底,安卿鱼和沈青竹似乎已经习惯了曹渊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样子。
可林七夜却是第一次看到。
之前的时候曹渊明明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思想,可现在他像是完全的被黑王掌控一般,几乎已经看不到黑王的身上有多少曹渊的影子。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七夜皱着眉看向曹渊的眼内,满是不忍的神情。
安卿鱼叹了口气:“或许和他死亡的次数有关。”
事实上也的确就是如此。
“母后还有舅舅都和我说过,阿渊的体内原本有七根宿命锁,可现在已经断了四根,剩下的三根根本不足以将黑王完全压制在体内。”
暮衔月足尖轻点踩着湖心的莲花一步步的走了过来,脚尖触及水面时荡漾开的金色涟漪,瞬间又开出一朵朵的金莲。
“黑王难道不是曹渊的禁墟吗?”
曹渊的禁墟【黑王斩灭】位于神明之下众生之上,可他体内的黑王又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之前在日本人圈时我就有所猜测,当时我所看到的净土资料里,有一段曹渊被神谕使杀死身亡后的视频,他体内的黑王被释放了出来,瞬间使一座城市化为废墟,所以我才推断出曹渊得体内有着巨大的能量。”
安卿鱼扶了扶眼眶,一只手将暮衔月拉到了身前,看着林七夜若无其事的开口。
“【黑王斩灭】不是曹渊的禁墟,曹渊却是困住黑王的牢狱,曹渊拔刀不过是黑王能量被释放出来的其中一部分,而如果要让他的力量彻底释放,那曹渊就必须死亡。”
安卿鱼的猜测和推论,与真相重合了八九成。
“黑王……确实被困在阿渊的体内,小鱼的猜测是对的,【黑王斩灭】这个禁墟位于神明之下众生之上,其实也和黑王有关……”
暮衔月看向曹渊的眼神里夹杂了几许复杂和心疼。
“阿渊是困住黑王的容器,而黑王是曾经想要冲破至高境的凡人,凡人成神本就艰难,更何况他是想要冲破至高境,失败也不过是意料之中,再后来黑王心智失常展开杀戮,才被天尊出手封印。”
曹渊不是第一个作为黑王容器的人,在他之前已经有过许多位,千年间一个又一个的容器诞生,又一个个得走向死亡,这些个容器有着同样的一个禁墟,那就是【黑王斩灭】。
“现在阿渊的体内就只剩下了三根宿命锁,黑王在短时间内无法挣脱出来,可如果阿渊的意识被黑王彻底泯灭,那么他就真的无法存活。”
可曹渊会死,黑王却并不会,等待黑王的将会是一个新的容器。
“就像是一场博弈,事到如今,就只能等待着看看究竟是阿渊还是黑王的意识更胜一筹,如果阿渊可以仅凭着三根宿命锁将黑王彻底镇压,那么阿渊就可以保全自己。”
可这又谈何容易。
“米迦勒的‘奇迹’呢?”
林七夜突然开口。
如果奇迹可以救他,那么奇迹为什么不可以救曹渊?
“黑王之力是暴虐的黑暗本源,会吞噬容器意识,米迦勒的奇迹虽能复活生命,却无法直接净化或剥离这种寄生性力量,阿渊只能通过自我意志与黑王对抗,除此之外没有另外的办法。”
如果米迦勒的奇迹有用,也不至于天尊出手镇压。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拜托大家多和阿渊说说话了。”
要说曹渊心目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暮衔月,那么另外一个就是林七夜。
毕竟他是因为暮衔月和林七夜才下的山,于是在林七夜彻底恢复之前,除了必要的康复训练以外,他剩余的时间就被安排到了曹渊所处的大殿之内。
百里涂明倒是也来过几次,但是他每一次过来都行色匆匆,更多的眼神却是放在暮衔月的身上欲言又止。
米迦勒自走入殿内开始,视线就没有从暮衔月的身上移开过,可每当他亲眼看到暮衔月去照顾一个如此丑陋的“人”时,那双金色的眼睛内都会泛起阵阵冷意。
“你就是为了过来照顾他吗?”
一个已经算不上人的东西。
米迦勒的眼睛内闪过了几分不解,可他又一向沉默,这句话已经是他能说出的所有。
对于初尝情爱的神来说,再也回不到冷心冷情的时候,一颗心便全系在了暮衔月的身上,可这样的话他又不能言之于口。
刚开始是为了照顾林七夜,现在又是为了照顾这个东西,即便米迦勒住在暮衔月的殿内,也极少看到她回去。
思念和渴求在不断的放大和扩散,化作了对她最纯粹的念。
米迦勒本就是炽热的,可此刻暮衔月却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滚烫,他怀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和他融在一起。
“Sweetie,也该多陪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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