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铃在船头炸裂的瞬间，暗河变成了血管。粘稠的血浆拍打着青铜舟，萧炎用龙鳞臂勾住突起的钟乳石，石面上刻着的星图正在渗血。慕清雪蜷缩在船尾，每咳一声就有青铜碎屑从指缝漏出。
东南方...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刺入皮肉，三百步后有龙气！
轮回镜映出她瞳孔深处的画面：苏璃被铁链悬在血池上方，九幽冥瞳正凝视着我们的方向。镜面突然结霜，我瞥见自己倒影的脖颈上浮现锁魂链的勒痕。
萧炎突然发出兽吼。龙鳞臂暴涨刺入岩壁，拽着我们撞向暗河支流。青铜舟在急弯处擦出火花，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青铜茧——每个茧内都封着具与慕清雪相似的女尸。
停船！我甩出药绳缠住凸起的龙形浮雕。慕清雪却突然暴起，徒手撕开最近的血茧。腐臭的液体喷溅中，她捧出茧中女尸怀里的玉匣，匣面九瓣莲纹与叶无尘的棋谱如出一辙。
萧炎的影子突然实体化。黑影扼住他咽喉，龙鳞臂不受控地轰向玉匣。我掷出淬毒的银针钉住影子，针尾却燃起幽蓝鬼火。慕清雪趁机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玉匣锁孔——那分明是缩小版的补天石！
匣中滚出七枚骨铃，自动排列成北斗阵型。暗河突然倒流，青铜舟腾空而起。我抓住慕清雪的衣领，看见她后背脊椎处又凸起三个铃铛形状。
小心！萧炎用龙鳞臂挡住拍来的血浪。黑影趁机钻入他瞳孔，龙鳞瞬间蔓延到右脸。他反手扣住自己脖颈，指甲深陷血肉：快走...我控制不住...
血浆凝聚成巨手抓向骨铃阵。我踹翻玉匣，七枚骨铃坠入血河。河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慕清雪突然厉喝：震位七尺，破！
轮回镜应声射出金光，照亮河床下的青铜齿轮组。每个齿轮中心都嵌着颗跳动的补天石，石内蜷缩的慕清雪克隆体同时睁眼。我甩出苏璃的断簪刺入主齿轮，时空在刹那间静止。
你只剩三息。镜中传来苏璃的叹息。我跃入血河，指尖触及补天石的瞬间，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叶无尘站在同样的齿轮阵前，手中把玩着慕清雪的耳坠。
三具克隆体突然破石而出。她们脖颈挂着编号玉牌，动作却与慕清雪完全同步。我捏碎藏在牙槽的毒囊，喷出的血雾腐蚀了克隆体们的关节。趁她们瘫软时，我扯下玉牌串成吊坠——上面刻着上古历法的日期。
时空恢复流动的刹那，萧炎的影子彻底吞噬了他的左臂。龙鳞臂插入齿轮组，整条暗河开始崩塌。慕清雪拽着我跃向最近的青铜茧，在血浪吞没舟楫前，我看见萧炎回头露出诡异的笑——他的右眼变成了苏璃的九幽冥瞳。
茧内是间密室。墙壁上挂满星象图，每张图都在渗血。慕清雪抚摸着图中女帝冠冕，突然撕开自己的衣襟——她心口处嵌着块补天石，石内是个微笑的婴孩。
这才是本体...她抠动补天石边缘，当年被做成人傀的...
密室突然倾斜。青铜茧外传来叶无尘的轻笑，他的虚影正在血浪上行走。每步落下都盛开九瓣莲，莲心躺着天机阁弟子的尸体。
林兄可知？虚影抬手接住坠落的玉牌，你刚刚毁掉的，是慕清雪最后的清醒时辰。
慕清雪突然将我推入暗格。她反锁铁门的瞬间，我看见她撕下整块脊椎皮肤——那下面镶着块青铜棋盘，三百年前的棋局正在自动推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