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首名炼气士卒现
北疆大营那场画风清奇、口号嘹亮的校阅,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如同野火般在营中蔓延开来,彻底点燃了所有士卒心中那团名为“修仙”的火焰。
消息的主角,并非什么将门虎子或有特殊背景的军官,而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士卒——王二狗。
王二狗,隶属北疆军前锋营第三都第七队,籍贯陇西,入伍五年,特点是饭量大,力气比常人大些,但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突出之处。在蒙恬将军推行《九转金身诀》基础炼体篇之初,他和大多数同袍一样,练得龇牙咧嘴,浑身酸痛,偶尔也会因为控制不住力道而闹出些笑话,比如掰断炊事班的马勺,或者一不小心把战友的臂甲捏出个手印。
然而,就在校阅结束后不久,王二狗身上开始出现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首先察觉异常的是第七队的火头军。往常王二狗一顿能吃五大碗粟米饭,外加三块肉干,这饭量在军中已算翘楚。可最近几天,他的食量陡然激增!一顿饭下来,十个大馒头,半桶肉羹,外加一堆杂粮饼子,风卷残云般扫进肚里,还意犹未尽地舔着碗底,眼巴巴地望着锅里。
“二狗子,你他娘的这是饿死鬼投胎啊?”同队的袍泽看得目瞪口呆,“练那劳什子仙法,还把胃口练大了?”
王二狗摸着依旧平坦(但异常坚硬)的腹部,憨厚地咧嘴一笑:“不知咋的,就是饿得心慌,肚子里跟有个无底洞似的。”
紧接着,是夜间执勤。以往王二狗夜里站岗,虽不至于打瞌睡,但看远处也是影影绰绰。可如今,他赫然发现,自己在没有月光、只有稀疏星光的夜晚,竟能清晰地看到百步外草丛里窜过的野兔,甚至连兔子耳朵抖动的细节都一清二楚!这简直比军中那些斥候专用的“千里镜”还要好用!
最让人瞠目结舌的,还是他的力气。
一次日常搬运军械,需要将一批新铸的、重达数百斤的守城巨弩弩臂抬上营垒。通常这需要四五个壮汉喊着号子一起用力。那天正好人手不足,王二狗看着那沉重的弩臂,鬼使神差地,体内那股因长期练习炼体诀而变得活跃灼热的气血之力自行运转起来。他低吼一声,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竟独自一人,将那需要数人合抬的巨弩弩臂,硬生生扛上了肩头,“咚咚咚”几步,稳稳地放在了指定位置!
当时在场的所有士卒,包括带队校尉,全都石化在了原地,眼珠子掉了一地。
“扛…扛鼎之力?!这他娘的是扛鼎之力啊!”一个读过几天书的老兵结结巴巴地喊道。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北疆大营。
“听说了吗?前锋营那个王二狗,练仙法练出神通了!”
“一顿能吃一头牛!夜里眼睛冒绿光,跟狼似的!”
“力能扛鼎!一个人把守城弩的胳膊给扛走了!”(传言逐渐失真)
蒙恬闻讯,亲自赶到第七队查验。
他让王二狗当众演示。王二狗有些紧张,但在蒙恬鼓励(和威慑)的目光下,再次运转气血,轻松地将一辆满载辎重的牛车(连牛带车)给推得移动了数丈远!又在蒙恬的要求下,于漆黑的夜里,精准地报出了远处旗杆上小旗的颜色和破损处。
蒙恬虎目圆睁,上前捏了捏王二狗硬邦邦的胳膊,感受着那澎湃的血气,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好小子!真给我北疆军长脸!此乃‘炼气有成’,已踏入仙武门槛之征兆!”
他当即下令:“擢升王二狗为什长!赏肉百斤,粟米十石!从即日起,其饮食按双倍…不,三倍份额供给!所需肉食,优先保障!”
王二狗懵懵懂懂地接了赏,成了王什长,脑子里还在想着那“百斤肉”和“三倍伙食”。
而王二狗的事迹,经过蒙恬的官方认证和有意宣传,瞬间在北疆军中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效应。
原本对炼体诀还有所怀疑、觉得辛苦、偶尔偷懒的士卒,此刻眼睛都红了!
看看王二狗!一个普通士卒,就因为刻苦修炼,如今饭管饱(虽然练功确实更饿),力大无穷,夜能视物,还升了官!
这哪里是修仙?这分明是通往人生巅峰的康庄大道啊!
什么辛苦?什么酸痛?跟实实在在的力量、官职和肉食比起来,算个屁!
一股空前狂热的修炼浪潮,席卷了整个北疆大营。
校场上,以往需要军官督促才肯认真摆姿势的士卒,如今一个个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在引导气血上,生怕自己落后半分。那“莽牛开山势”练得是地动山摇,校场的地面都被踩得坑坑洼洼。
营房里,熄灯之后,不再是鼾声四起,而是此起彼伏的、压抑着的运功喘息声,以及…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后勤官叫苦不迭,军粮消耗速度直线上升,尤其是肉食,几乎被抢购一空,火头军们彻夜不停地蒸馒头、煮肉羹,依旧供不应求。
甚至出现了士卒之间私下“切磋”炼体成果的现象。今天你把我胳膊拧青了,明天我把他撞个跟头,非但不生气,反而互相交流“你这气血运转路线好像更顺畅?”“我刚才那一下,感觉骨头缝里都有劲在钻!”
蒙恬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老怀大慰。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照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拉出一支人均“王二狗”、甚至更强的仙武雄师!
他立刻再次修书,以更加激昂、更加自豪的语气,将“首名炼气士卒王二狗”的典型案例,以及北疆军如今“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的修炼盛况,八百里加急奏报咸阳。在奏章末尾,他再次“委婉”地提出,军中肉食、药材(用于辅助修炼和治疗练功损伤)消耗巨大,恳请朝廷加大支援力度,并希望能派遣更多“懂行”的方士前来指导,最好…能带点更高级的炼体功法来?
当这份充斥着“饭量激增”、“夜能视物”、“力能扛鼎”等关键词,以及隐隐散发着对肉食渴望的奏报,摆上嬴政的案头时,可以想象,正为“御剑术体验版”和仙机签到套路而心烦的皇帝陛下,会是何种心情。
一边是抠门算计的仙机,一边是实打实提升军队战斗力、但似乎格外“费粮食”的炼体诀。
嬴政捏着奏报,看着蒙恬那几乎能透出纸外的兴奋劲儿,再想想胡亥刷马桶的“成果”,扶苏那进展缓慢的“仁德灵根”,以及李斯整日研究的“仙法题海”…
他忽然觉得,这“全面修仙”的棋盘,似乎只有蒙恬那边,在下着一盘比较接地气、也比较看得见摸得着的棋。虽然这棋,下的好像是“大力出奇迹”和“吃肉修仙流”。
“拟旨,”嬴政揉了揉眉心,对身旁的内侍道,“北疆军修炼有功,准蒙恬所请,增拨肉食、药材。另,命徐福…算了,让他专心搞他的‘技术研发’吧。着李斯从修仙理工学院,遴选一批…嗯,理论扎实、身体强健的教习,前往北疆军中‘实习’,协助蒙恬,规范修炼法门,避免士卒…练岔了气。”
他终究还是没敢把徐福派去,怕蒙恬一激动,把这位“首席顾问”也当成士卒给练了。
而北疆大营里,新晋王什长正对着堆成小山的肉食发愁——虽然很幸福,但天天这么吃,好像也有点腻啊。同袍们则用更加炽热的目光包围着他,仿佛他浑身都散发着肉香和仙气。
大秦的修仙强军之路,就在王二狗这“干饭修仙”的典范作用下,迈着坚实的步伐,一路向着“力大飞砖”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