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鸣紧赶慢赶,骑着可达冲到清澜江边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
火麟周身赤金色的光芒剧烈闪烁,如同一个小太阳,原本柔顺的毛发根根竖立,澎湃的火系灵气疯狂汇聚。
下方的江水已经开始翻滚,并冒出滚滚白烟!
看这架势,火麟憋了一晚上的闷气,正准备做实“炸江”的豪言!
火麟听到秦鸣的呼唤,猛地回头,他赤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但当看清来人完好无损、活蹦乱跳之时,濒临爆发的磅礴能量停滞了,暴躁的气息也逐渐收敛。
还好,没缺胳膊少腿。
秦鸣吓得心跳都快停了,几乎是飞扑过去,一把将快要爆炸的火麒抱进怀里,手忙脚乱地给他顺毛,嘴里不住地念叨。
“有你在真好,我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谢谢你为我担心!”
火麟暴躁的心情顿时平复了下来,灵敏的鼻子下意识嗅了嗅秦鸣身上的味道。
……没有血腥味,没有战斗后的能量残留,没有毒素的刺鼻气息……
只有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瓜子味?!还有各种灵果零食的残留香气?!
火麟小小的身躯猛地一僵,他饿着肚子吹了一夜冷风…?
燃烧着火焰的瞳孔里,先是闪过茫然和不可置信,仿佛在怀疑自己的感知。
紧接着——
“嗷吼——!!!”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愤怒、仿佛被背叛了的怒火冲天而起!
周身的温度骤然飙升!
秦鸣只觉怀里抱着的不再是暖烘烘的小火炉,而是一个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烫得他差点直接撒手!
低头,正对上火麟几乎要喷出实质火焰的眼睛,里面写满了:
老子担心了你一晚上!生怕你被淹被毒,受委屈!结果你tmd在那边嗑瓜子吃零嘴?!
还是背着他偷吃!?
火麟越想越觉得,连自己的理智都在添油加柴!
秦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额头冷汗还没来及滑落,就被高温蒸发了。
“那…那个…炎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郑师兄他硬要拉着我唠嗑…不对…是我为了安抚澜渊君的情绪……也不对!
总之你先把火收了!烫!烫!烫!真的烫!”
秦鸣语气夸张地描述着江底的惊险、净化的艰难、此刻温度的灼热,只希望这番说辞能给怀里这座“活火山”去去火。
当他感受到周围灼人的温度真的大幅下降时,紧绷的心弦不由得稍稍放松,甚至生出几分欣慰——
炎仔这次还挺大气的嘛,火气下去得真快,这么好哄都不像他平时的风格了。
他正想再加把劲,多说几句好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清越柔和、带着戏谑的笑声。
“火麒麟,身为天地祥瑞,行事怎能如此暴躁呢?”
那声音不紧不慢,却自带一股江海般的威严,“听说,人类都喜欢温柔强大、情绪稳定的陪伴。”
秦鸣怀中的火麟猛地一僵。
“再说了,这么有潜力的厨子,你要是不珍惜…让给我如何?”
澜渊君不知何时已悄然现身于江面之上,水波托举着她的身影。
她轻轻一挥,清凉湿润的水汽卷走了此地的灼热。
秦鸣一拍脑袋,原来刚才那阵舒爽的降温根本不是火麟消气了,是澜渊君在暗中帮忙!
但是这说的话,哪是解围,这是挑事吧?水火果真不容呐……
秦鸣觉得自己头更疼了,事情是怎么进展到这一步的?
澜渊君明显低估了火系灵兽天生的暴脾气以及火麟对“自家厨子”的绝对占有欲!
这次不再是雷声大雨点小,他直接挣脱出秦鸣的怀抱,带着毁灭气息的赤金色火焰从毛发上升腾。
离水源最近的、算是澜渊君水汽掌控的土地,竟出现了焦黑干裂,熔岩在地底涌动……
澜渊君、秦鸣的神色,皆是一变。
看出再这么闹下去,事情就要难收场的秦鸣,稳住心神,正色道。
“火麟真性情,讲义气,愿陪我走四方,为兽大方,这份情谊难得,与他同行是我的幸运!”
看出事情关键的秦鸣,立刻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夸赞的话语,张口就来。
火麟脸一红,脚下一个踉跄,火焰瞬间势小。
看准时机,秦鸣牙一咬,眼一闭,对着火麟就扑了上去。
明明可以躲闪的火麟,僵在原地,瞳孔里残留的怒意被惊愕与别扭替代,最后一点小火苗,转瞬熄灭当场。
看着来得快,去得更快的恐怖火焰,澜渊君明明近距离现场观看,都有点弄不明白了……
她是不是就不该来?
人家打打闹闹,好端端的,她掺和什么呢?
提供背景板,好衬托他们的情谊?
果然,看到玩火的就不顺眼,澜渊君挥手给干裂的土地浇浇水,面无表情地消失了。
…………
终于返回宿舍。
秦鸣灵活地一个侧身,精准避开张赫试图勾肩搭背的手臂,无视对方关于“夜不归宿”的夸张指责,径直走向宿舍里最冷静的司衍。
他将怀里揣着的火麟小心安置在软垫上,这才开口问道:“司衍,现在城里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大家情绪都挺……亢奋的?”
司衍从手中的书本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但细听之下能察觉到波澜。
“水源污染已被彻底净化,持续数日的灾难警报正式解除。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见证了历史!”
见秦鸣脸上似乎有一丝疑惑,他难得多解释了几句,抬手指了指窗外。
“昨晚后半夜,一道澄澈无比、蕴含无限生机的翠绿光柱冲天而起,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毒雾。”
他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发亮,似乎在回味那惊人的一幕。
“天空之中曾短暂显现过一头由光华凝聚的巨鹿虚影,神圣非凡;江流之上也有浩瀚的江灵之力呼应奔腾……景象极为震撼。
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究竟是哪位大能出手,拯救了这座城市。”
“……好吧。”秦鸣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
他昨晚一直在江底,还真不知道…外面的动静搞得还挺大?
“何止是巨鹿和江流啊!最关键的是最后——!”
张赫找到了机会,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那光柱和虚影散去之前,天空中还隐约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轮廓,那打扮,分明穿着和我们一样的志愿者制服!”
“大家当然激动呀!话说,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张赫投来怀疑的目光。
秦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