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贡院一片忙碌景象,为即将到来的春闱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
贡院大门前,考生们排着长队,怀揣着对未来的期许与紧张。两名锦衣卫面色冷峻,站在门口仔细查验每一位考生的证件。
一位穿着朴素的年轻人,紧握着手中的文书,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叫林羽,是一名工匠之子,此次带着行会推荐信来参加春闱。
“路引、廪生担保文书、户籍档案,一样不少。”林羽赶忙递上,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
锦衣卫接过,细细查看,又对着他的脸比对路引上的画像,良久,才微微点头放行。
不远处,一位商贾子弟模样的考生正与查验官争论。
“我这行会推荐信绝对真实,为何不让我通过?”那考生涨红了脸。查验官冷笑一声:“哼,商人子弟,以往哪有资格参加科举,如今能给你机会,便别挑三拣四,证件不齐,一律不准进!”
这时,礼部的一位官员路过,询问缘由后,拿过推荐信仔细端详,确认无误后,对查验官说道:“如今科举改革,广纳人才,莫要误了有真才实学之人。”
那考生这才得以通过,长舒一口气,匆匆入场。
贡院内一处幽静的庭院中,一众考官正襟危坐,面色凝重地听着李默训话。
李默目光如炬,扫视众人,高声道:“今时不同往日,国家危在旦夕,此次春闱,我们不取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酸腐书生,要的是能造火炮御敌、会算钱粮富国、懂治河工兴农的真才!”
工匠们在贡院的号舍内忙碌穿梭。原本略显狭窄的号舍,如今增设了结实的工作台,台上摆放着崭新的绘图工具、精致的算筹以及小巧的天平。
一位老工匠轻轻擦拭着天平,自言自语道:“这些物件,可都是为了考盐税题目准备的,希望考生们能好好利用。”
贡院的一角,一片临时试验田已搭建完成。田埂整齐,土壤松软,周围摆放着一些制作农具的材料。
一位监工模样的人在旁指挥着:“再把这些材料整理一下,确保考生演示农具原型时顺手。”
算学科考场处,一个巨大的“沙盘推演区”格外引人注目。
沙盘上,山川、河流、港口的雏形已现。工作人员正小心翼翼地摆放着微型模型,准备模拟港口扩建规划。
“这沙盘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就盼着考生们能在这里展现出真本事。”一位工作人员感慨道。
考试首日:三月二十四日
寅时的夜幕还未完全褪去,南京贡院外已聚集了众多考生,他们手持印着“明”字纹章的特制灯笼,微弱的灯光在清冷的空气中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紧张又期待的脸庞。
考生们依次排开,接受严苛的三重搜身。
第一关,两名身强力壮的兵丁手持磁铁,在考生们的衣物上来回探查,哪怕是极细小的金属夹带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一位考生因腰间配饰上的金属装饰发出声响,被兵丁仔细盘查,确认无作弊嫌疑后才放行。
第二关,检查人员专注地翻看着考生的鞋底,查看是否藏有微型抄本。
有个考生鞋底的针线略显粗糙,引起了注意,经过一番仔细检查,才证明只是做工问题。
卯时,天色渐明,李默身着庄重朝服,神情肃穆地走上高台,亲自主持“开科鼓”仪式。
三通鼓响,声震四野,3700 名考生依新科分类整齐列队。
传统经义科的青衫学子们,手持毛笔、墨盒,神色间透着文人的儒雅;农工科的布衣考生们,背负工具包,里面木工尺、罗盘等工具一应俱全,质朴的面容上满是坚毅;算学科的富家子弟们,带着算盘、几何教具,自信满满,器宇不凡。
辰时,阳光洒在贡院照壁上,策论科考试正式开始。
考题投影在照壁上,由誊录官用朱砂笔工整书写:“论江南丝织业与农业共生之道:若蚕桑占地日广,粮田日狭,当如何以工商之利养农?”
黄宗羲身处号舍,略作思索后,便奋笔疾书。
他提出“以织养农”方案,建议官府收购优质蚕丝,设官办织局统一出口,将利润的三成用于兴修水利。
书写时,他神情专注,笔尖在纸上摩挲,仿佛要将自己对国家经济发展的思考都倾注其中。
考官朱继祚在阅卷时,眼前一亮,提笔批注:“有管仲轻重之术,可试用于苏杭。”
考试次日:三月二十五日
巳时,阳光正好,农工科的考生们分组进入试验田。于鹏翥神情紧张,将自己设计的“山地蜈蚣犁”推到试验田旁。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演示,然而,刚操作不久,犁就因齿距过密导致卡土,无法继续前行。
他额头瞬间布满汗珠,赶忙蹲下身子,迅速调整。
周围的考生和考官都投来关注的目光,片刻后,于鹏翥完成改良,再次启动,“山地蜈蚣犁”顺利前行,引得众人一阵赞叹,最终通过测试。
另一边,苏北农家子赵捶正不紧不慢地用柳枝、麻绳制作简易水车模型。
他手法娴熟,不多时,一个略显粗糙但颇具巧思的水车模型便完成了。
他将模型放入水流中,水车缓缓转动,引得考官薄钰点头称赞,批注道:“野路子中有真智慧。”
申时,算学科考场的沙盘推演开始。
沈逸飞站在沙盘前,看着“估算军港扩建”的题目,略作思考后,便开始操作。
他创造性地提出“分段包工法”,将工程拆解为土石方、码头、仓储三部分,分别招标不同工匠。
他一边讲解,一边在沙盘上用微型模型演示,逻辑清晰,思路独特。
演示结束,考官们纷纷点头,此方案很快被呈送李默案头。
考试第三日:三月二十六日
酉时,天色渐暗,贡院内却气氛热烈,工部尚书薄钰亲自主考。
在火炮设计区域,考生们正专注地绘制抛物线轨迹。一位考生熟练地运用西方几何学中的“抛物线”术语进行讲解,薄钰听后,眼前一亮,想着等考试过后将收其为弟子。
在水力纺织机考核区,苏巧娘,这位来自皇家造纸工坊的工人,神情专注地阐述自己的设计。
她将造纸的漉水原理巧妙地移植到织布工序,独特的思路让在场考官惊叹不已。
她的设计图很快被送往扬州钢铁厂制作模型,或许不久后,这一创新设计就将应用到实际生产中。
春闱在紧张与期待中落下帷幕,这些考生们的才华与智慧,或许将成为大明复兴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