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马镇渐渐热闹起来,阳光斜斜地洒在鹅卵石路面上。
天琴心弦坐在老橡树下的木箱上,熟练的用魔法拨动这琴弦,她准备在这练习自己目前学会的挽歌,顺便赚点马嚼子维持生活。
她的鬓毛在晨风中轻轻摇晃,面前放着一顶倒扣的牛仔帽,里面已经躺着几枚闪闪发亮的马嚼子。
季风懒洋洋地靠在她旁边的树干上,一本厚重的古籍漂浮在他的魔法力场中。这是他依靠诅咒从暮光闪闪那里“借”来的《古代咒语封印大全》。
他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天琴的表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时,一匹橙色的陆马被琴声吸引,欢快地小跑过来。“这曲子真棒!”她往帽子里丢了两枚马嚼子,天琴正要道谢,对方却突然露出困惑的表情,转身离开了。
可没走出五步,那匹陆马又猛地转身,眼睛一亮:“这曲子真棒!”说着又往帽子里丢了两枚硬币。
天琴的琴声明显走调了一下。季风从书本上方挑起眉毛,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等等,我是不是...”陆马挠了挠头,转身要走,却在第三步时又折返回来:“天哪!咱从没听过这么动听的...”
“苹果嘉儿!”天琴终于忍不住喊出声,“你已经打赏我六次了!”
苹果嘉儿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突然恍然大悟:“噢!对!我是要去买...等等,咱为什么要拿着钱包站在这里?”
她歪着头看了看天琴,突然眼睛一亮:“嘿!这曲子真棒!”
季风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古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天琴气鼓鼓地用蹄子按住琴弦:“我受够了!”她扭头瞪向季风,这有什么好笑的?”
季风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至少...至少她很执着地觉得你弹得好听...”
她的话被又一声“叮当”打断——苹果嘉儿第七次往帽子里丢了两枚马嚼子,现在正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
天琴绝望地用蹄子捂住脸:“我要去把那个该死的诅咒...”她的声音闷在蹄子里,而季风已经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不远处,苹果嘉儿又开始第八次向她们走来,脸上带着熟悉的惊喜表情……
天琴气呼呼地用魔法抓起装满马嚼子的帽子,另一道魔法光晕直接卷住季风的尾巴,头也不回地拽着她就走。
你干~嘛~哎呦”季风被拖得蹄子离地,却还是笑得浑身发软,白色鬃毛都乱蓬蓬地炸开了。
他们跌跌撞撞走进糖果屋旁的小路,空气中顿时充满了糖霜和巧克力的甜腻香气。就在这时——
“新朋友!!!”
一团粉色的旋风突然从屋顶翻着跟头砸下来,碧琪蓬松的鬃毛里蹦出五彩纸花,前蹄各托着一个奶油蛋糕。
“欢迎来到小马镇!”她以一种不合常理的姿态在空中转了几圈,两个蛋糕精准地拍在了天琴和季风脸上。
季风被糊了一脸奶油,粉色的糖霜顺着他的睫毛往下滴。
天琴的状况更糟——她张着嘴正要说话,结果整个蛋糕直接塞进了她嘴里,鬓毛上还挂着半块巧克力。
“咳咳咳!实际上我们早就在小马镇上”天琴吐出嘴里的蛋糕坯。
“哦,我知道,你们因为得知了代表死亡的小马的部分痕迹被诅咒了,为了保护世界所有小马都会忘掉你们”
碧琪正歪着头,粉色蹄子点着下巴,眼神逐渐从兴奋变成困惑。
“我刚才说了什么吗?”碧琪的鬃毛突然诡异地瘪下去一点,周围传来一股寒意。
季风立刻用沾满奶油的前蹄一把搂住天琴的肩膀:“我们是昨天刚搬来的!”他故意大声说,同时偷偷用魔法把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藏到身后,“这位是着名音乐家天琴心弦!”
碧琪的鬃毛“砰”地又蓬松回来:“哦!那必须开个欢迎派对!”
碧琪蹦蹦跳跳地冲进糖果屋,门上的铃铛还在叮当作响,她却已经歪着脑袋自言自语:“咦?我为什么要准备派对来着?”与此同时,季风和天琴悄悄溜出了巷子,沿着洒满阳光的主街漫步。
转过街角,她们看到苹果丽丽正蹲在路边,面前摆着几束刚摘的野花。
小雌驹卖力地吆喝着:“新鲜采摘的花朵!给你的特别小马买一束吧。”她头顶的草帽歪歪斜斜的,鬃毛上还沾着几片花瓣。
季风的眼神柔和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鞍包,还是用魔法取出最后几枚马嚼子。
“我要一束适合天琴的。”季风轻声说,蹄尖拂过那些沾着晨露的花朵。
苹果丽丽欢天喜地地包好一束报春花,用丝带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当季风把花束别在天琴鬓角时,粉白色的花瓣正好映衬着她浅绿的皮毛,像是流樱飘落在了碧湖中。
“很适合你。”季风轻声说,突然注意到天琴的眼眶有些发红。
小雌驹困惑地看着她们:“你们怎么看起来要哭啦?买花应该高兴才对!”
她突然拍拍脑门,看了看季风没有可爱标志的臀部。
“对了!你们要不要也试试卖花?我可以送你们一部分,说不定能帮你们获得可爱标志”
苹果丽丽转身打开箱子,里面摆满了她今天采摘的野花。当她回过头时,眼里只剩下了茫然
苹果丽丽眨巴着眼睛,困惑地看着面前的两匹陌生小马:“呃...你们要买花吗?”她的视线扫过天琴鬓角的花束,
“哇!这花别在你身上真好看!是谁这么有眼光挑的?”
季风和天琴相视苦笑。天琴用蹄子轻轻碰了碰鬓角的花朵,又碰了碰季风:“走吧,先去吃点饭。”
季风和天琴走进一家温馨的小餐馆。木门上的铜铃清脆作响,一匹棕色的小马抬头招呼。
“两位...呃...”她眨着眼,蹄子无意识地擦拭着已经光洁的柜台。
天琴熟练地带季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木桌上的油灯映照着季风翻动的书页,而天琴则望着窗外出神。
他们点的苹果馅饼和黄水仙花三明治很快送了上来——棕色小马放下餐盘时表情依旧恍惚,仿佛不记得是谁点的单。
用餐结束时,季风注意到天琴悄悄将几枚马嚼子压在糖罐下。
“其实可以省下的。”季风压低声音说,天琴只是摇摇头,鬃角上的报春花随之轻晃。
“音乐家的尊严。”她眨眨眼,竖琴在背上发出悦耳的轻鸣。
………………
夕阳西沉,橙红的光晕染红了天琴小屋的窗边。两匹小马踏着长长的影子归来,木门在身后发出熟悉的吱呀声。
天琴把竖琴小心地靠在墙边,琴弦上还沾着几片黄昏时分的花瓣。
她甩了甩鬃毛,那束报春花依然别在鬃角上,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今天赚的够我们吃三天了,”她笑着说,蹄子拨弄着叮当作响的马嚼子。
“虽然大部分都是苹果嘉儿反复给的…”
昏黄的油灯在墙上投下温暖的影子,天琴的小木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馨却也格外狭小。
季风站在床边,盯着那张显然只够一匹小马安睡的单人床,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
“我睡地上就好,”季风用魔法卷起昨天的毯子,“你昨天为了照顾我都睡在地上了”
“别傻了,”天琴直接跳上床,用蹄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床挤挤还是能睡两匹小马的。”她鬓角的报春花轻轻摇晃,有几片花瓣落在了枕头上。
季风还想说什么,却见天琴已经蜷缩着躺下,只给他留出靠墙的一侧。
油灯被天琴的魔法熄灭的瞬间,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正好落在空出来的那半边床上。
床确实很小。季风小心翼翼地躺下时,他们的鬃毛几乎交缠在一起。
他能闻到天琴身上淡淡的清香,还有一丝孤独的味道。
“晚安,季风。”天琴的声音已经带着睡意,一只蹄子无意识地搭在了季风腰间。
季风僵着身子不敢动,直到听见天琴均匀的呼吸声。
夜风拂过窗帘,月光在地板上画出摇曳的水纹。就在这时,天琴在睡梦中轻轻哼了一声,整个身子贴了过来,前蹄环抱住季风,下巴还蹭了蹭他的肩膀。
季风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能把天琴吵醒。天琴的呼吸拂过他的颈毛,温暖又痒痒的。他慢慢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往天琴那边靠了靠。
窗外,几匹飞马划过夜空。季风望着天花板上的木纹,突然希望这个夜晚能再长一些。
天琴在梦中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迎春花的花瓣轻轻擦过季风的脸颊。
季风终于闭上眼睛,蹄子轻轻覆在天琴的前蹄上。月光悄悄爬上床沿,为相拥的两匹小马盖上一层银色的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