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言在凌晨四点醒了。
外面很黑，城市里只有几盏灯亮着。他坐在书桌前，手机屏幕很亮。聊天框里有一条消息：“卫衣洗干净了，下次再借你穿。”他回了三个字：“求之不得。”
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检测到高纯度心动共鸣，心动值回升至97.8%。】
他笑了笑，把手机扣在桌上，不想吵醒这安静的夜。
但他知道，有些事藏不住了。
网上已经炸了。
热搜前十有三条是关于他的。“程疏言醉酒喊话岑知韫”、“两人同居细节曝光”、“唯粉和cp粉吵架”。标题越写越夸张，《顶流恋情实锤？》《三个月就同居》，还有人算他们进出录音棚的时间，说他们是半夜见面。
粉丝分成两派。有人磕糖，说“锁死别拆”，有人骂“还我单身偶像”。最让程疏言生气的是，没人提《光年之外》这首歌了。
那是他们花了九十三天，改了十七版，录了八十四条才做出来的歌，现在却被当成八卦的背景板。
“真荒唐。”他小声说。
可再荒唐，他也不想躲了。
他打开文档，新建一页，光标一闪一闪。
想了好久，他写下七个字：《灵魂伴侣，作品为证》。
第一句话就很清楚：
“有人说我们是cp，我说，我们是彼此的作品回响。”
他没解释那天喝醉的事，也没否认自己的情绪，更不去迎合谁。他只讲做音乐的事——
岑知韫曾在凌晨两点坚持重录副歌，因为她觉得声音不够有力；
他自己为了一个钢琴尾音，调了一整晚的混响；
他们在耳机里听到对方呼吸时的那种默契，就像心被轻轻碰了一下。
“她不是我的绯闻对象，我是她的音乐搭档。
我们没有谈恋爱，但我们一起完成了一场共鸣。
有人问我这段关系是什么？
我说：灵魂伴侣，作品为证。”
他配了一张图：两个人背靠背戴着耳机，头微微偏向对方。没有脸，只有影子，但看起来特别有力量。
发之前，他打电话给经纪人周默。
“这次不炒。”他说，“我只是想说我想说的话。”
周默沉默两秒，说：“我懂。我要让全世界听见你说的。”
程疏言点了发送。
微博立刻爆了。
粉丝愣了：“这是承认还是澄清？”
乐评人转发：“这才是顶流该做的事——用作品说话。”
媒体赶紧删稿：“快把‘同居’那段删了！重写！”
五分钟后，更大的动静来了。
岑知韫转发了他的长文。
只写了七个字：“你的光，我收到了。”
干净，简单，温柔。
更厉害的是，她还@了品牌方，加了一句：“请继续支持我们的音乐。”
工作室里，助理小安跳起来：“天啊！她转了！还@品牌了！要出大事了！”
周默看着手机，笑了：“这不是回应，这是加冕。”
风向一下子变了。
如果说程疏言的文章是一颗石子，那岑知韫的转发就是一场爆炸。
#光年cp终身代言# 冲上热搜第一。
三小时，阅读量破40亿。
网友全被感动了：
“别人靠官宣恋爱，他们靠作品封神。”
“不说暧昧，不炒绯闻，一句‘你的光我收到了’比一万句‘我爱你’都动人。”
“这才是成年人的浪漫——我们不说爱，但我们把爱做成了歌。”
品牌反应特别快。
十分钟内，官宣图出来了。
黑白风格。
左边是程疏言的手，按在录音键上，像随时要开始录一段声音。
右边是岑知韫的手，放在混音台上，动作很稳，像在调整重要的东西。
中间有一行小字：
“声音交汇之处，即是永恒。”
配文写着：
“他们用作品相爱，我们用信任相守。
即日起，正式与程疏言、岑知韫达成终身合作。
所有联名产品由两人共同监制。
光年cp，锁死。”
评论区炸了：
“官方都认了！！锁死了！！”
“建议民政局加个‘艺术伴侣’选项。”
“以后谁说娱乐圈没真爱，我就甩这张图给他看。”
数据疯狂上涨。
周默坐在办公室，看着舆情曲线一路冲高然后稳定下来。
他喝了一口咖啡，低声说：“漂亮。热度有了，体面也在，最重要的是——作品回来了。”
手机响了。
助理发消息：“下一支广告三天后开机，主题是‘声生不息’。”
他回：“告诉导演，别让他们笑太多，要看起来很认真做音乐的样子。”
与此同时，岑知韫还在录音棚。
耳机里放着《光年之外》的最后一段和声。她抬手调了调耳返，说：“这里气口再收一点，我想让它听起来像星星熄灭前的最后一道光。”
工作人员记下了。
没人提热搜，没人问她那句“你的光我收到了”是不是早就计划好的。
她也不解释。
因为她知道，有些事不用说。做了，就是答案。
城市的另一边，程疏言站在窗前，看着天一点点变亮。
手机躺在手里，上千条未读消息，他一条都没看。
他知道，这场风波过去了。
或者说，它从没失控过。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逃。
那天喝醉，他是真的动心了。
但他更想让她知道的，不是一句“我喜欢你”，而是他们一起做的那首歌。
现在，全世界都听到了。
他低头看手机，发现壁纸换了——
还是那张背靠背戴耳机的剪影，只是多了一行小字：
“你说作品为证，我就把回响做成永恒。”
他笑了。
终于，有人懂他。
热搜还在刷。
#光年cp终身代言# 下，最新热评第一写着：
“以前觉得‘神仙眷侣’是小说里的，现在才知道，真的有人能把艺术和感情合在一起，合得那么紧，谁都拆不散。”
在这片热闹中心，程疏言转身走向钢琴。
打开琴盖，手指落在键上，轻轻弹了一段旋律。
是新歌的开头。
他低声哼了一句：
“我们在光年之外相遇，也在光年之内重逢。”
没发微博，没录视频，也没告诉任何人。
这只是他作为一个创作者的日常。
可就在这一刻，有狗仔拍到了他坐在窗边弹琴的画面。
照片模糊，逆光，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但网友一眼认出：
“是他。他又在写歌了。”
“顶流最后拼的不是恋爱，是作品。”
“绯闻结束，作品上位。这局，他赢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一条私信。
来自岑知韫：
“新歌需要女声吗？”
他回了一个字：
“嗯。”
然后继续弹琴。
阳光照进来，落在琴键上，像撒了一层星星。
外面世界很吵，但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们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