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恩察回帐后怒火中烧,把怒火发泄在了斥候身上,责怪他们探查不利。狠狠地抽了几鞭子。
帐中诸将不敢言语,静听熬恩察宣泄怒火。
过了很久,熬恩察终于冷静下来,开始询问诸将对策。
有人说向西、北两部大部落征调军马。熬恩察摇摇头,西、北二部离此地更远,来回两趟时间,再加上调集军队,没个一个月才怪。再者说,西、北两部还有监视北地草原的任务,万不得已,不得轻动。
又有人建议回王庭调兵,王庭如今多空虚熬恩察门清,自己基本上将留守青壮都带出来了。东原王光从王庭就征调走了一万余青壮,哪还有那么多兵。再征调,就要征调老人与男童了。
更有人直接建议通知前线的东原王,还有中部草原的大汗王庭。但熬恩察又拉不下脸面,东原王如此信任自己,将看家重任留给自己,自己却没能力灭掉一支数百的曌军。
熬恩察再次烦躁起来,呵斥道:“你等就不能想想攻破那冰寨的办法?只想着调兵请援,养你等何用?”
诸将随之沉默。之后,一乌人突然说道:“万夫长,今日攻城咱也大致试探出那股曌军人数,不过四百,还有几百叛军相助,不如我等明日以利诱之,策反那些叛军,里应外合,攻破城寨。”
熬恩察听罢,缓缓点点头,“值得一试,若这些叛军不应呢?”
“那我等就可以先行攻击叛军把守的寨墙,今日看来,叛军在南北两面防守,而曌军在东西两面,虽然曌军穿着我等的衣甲,但从战力与作战方式看,还是可以区分出来的,这些叛军的战力,并不强悍。”
“嗯,说的在理,今日一败,也是我等勇士连日赶路疲惫所致,今夜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举拿下此城!”
。。。。。。
第二日近乎晌午,乌军才兵临城下,文莺并未出兵夜袭,毕竟熬恩察手中还有近两千骑,还没到可以随意突袭的时候。文莺也要安抚寨中受惊的老弱。
熬恩察并未着急开战,派出了心腹向城寨喊话,向原五小部落喊话,以部落首领,以及东部、南部草场为代价招降这些叛军,要求他们对曌军反戈一击。
原五小部落的人马听罢,有些人的眼中,明显有异动。文莺冷笑一声,拙劣的离间计。
随后让阿图鲁用乌语向寨中喊话:“你等在王庭眼中,是以下犯上的叛民,你等认为,王庭会兑现封赏的草场么?还让你等坐部落首领的位置?治下牧民何在?难道王庭将大部落的牧民赠与你等么?”
这些话通过曌军中的归化乌人层层传达,传入这些乌人耳中,这么一想也对,尤其是后面那一句。东原如今南部与东部全被文莺打空了,哪来的牧民?王庭赠予?开什么玩笑?那所谓的部落首领,还不是光杆一个?
而文莺之所以放心的将南北两面寨墙交予乌人,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寨子只设东西两门,全在曌军的掌控下,原五小部落的乌军就算有异心也无法将敌军放进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五小部落头人的家眷都被那些拯救出来的曌奴监视着,想内讧?做好失去家眷的准备再说。
熬恩察的离间之言就这么石沉大海,虽点起一些涟漪,但丝毫不能撼动大局。
熬恩察见交涉无果,无奈继续攻城。这次攻击的方向直接集中到南面,一千王庭乌军一齐攻伐南面寨墙。南面压力倍增。
五小部落的乌人学着曌人的战法于城头上射箭,丢下重物去砸攀城的乌军。却还是不熟守城战的打法。不少箭手与丢石的乌卒撞在一起,十分混乱。
熬恩察大喜,亲自吹号助威。王庭乌军将五小部落乌军迅速压制,城头不断有中箭者摔下寨墙。开战才一刻钟,南面乌人便有点顶不住了,第一个攀上寨墙的王庭乌军已出现。
文莺于西城摇摇头,唤来张小勺,“小勺,带上五十人,给他们暖和暖和。”
张小勺接令后,立马带了五十人,下了寨墙,拿了一堆帐布,急匆匆又上了南面寨墙。一路大喊着让路。张小勺带了几人冲在最前面,一边向目的地移动,一边将几名成功攀城的乌军砍翻。
此时,张小勺望眼一瞧,城下乌军半数在墙根攀城或靠着墙根躲避箭矢。心中一阵窃喜,大喝一声:“扔出去!”
于是,三十张宽大的帐布被曌卒打开,帐布两侧绑有木杆。这么一丢,三十张布遮住不少光线黑压压的从城上丢下,随即盖住了众多乌军。
那些乌军还在这莫名其妙的帐布中挣扎逃脱,更有直接拿刀乱捅,将布捅出窟窿,却更加逃不出来。
一张帐布下,至少盖了八九名乌人,甚至更多。随即而来的,就是张小勺丢下的火把与火箭。
丢下之后,那些帐布很快便燃烧起来,将下面的乌人点着,火焰进一步扩大,逐渐,城下乌人烧成一片。传来阵阵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
这些帐布正是“飞天火毯”的战法,只是帐布上浸泡的是牛羊油脂,并非火油,燃烧速度偏慢,威力也差的多。但烧这几百人,还是够用了。
这下,烧着的乌人乱跑乱滚,又燃着了附近的族人,燃烧逐渐扩大。城下颇为炎热,哪还有寒冬的样子。南面的冰墙被火焰热度烘烤下,都开始有水珠流下。
城上乌人都看呆了,仗还可以这么打?张小勺大声呵斥:“都愣着干啥?趁势攻击!”
这么一吼,城上乌卒才反应过来,硬仗他们不行,痛打落水狗,可少不了我。随之而来的就是箭矢的倾斜。
南面乌军随之大败,在城下用弓矢掩护的乌军还都骑着战马,火势逐渐延伸过来,战马躁动着,甚至开始扬蹄。已经开始有战马受惊,不再受马上乌人的控制。
熬恩察下巴差点掉地上,赶忙下令撤兵。